成了清冷权臣的侍妾: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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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万万没想到,在外杀伐果决的大都督,竟是这般美姿仪的男子!

    裴瓒抬眼,淡扫四周,显然没有料到家中会在年关宴客。

    但他舟车劳顿,又负伤在身,已是疲乏,没有与人周旋的心情。

    于是,裴瓒对几名官夫人颔首致意,抬腿便要往玉尘院迈去。

    就在裴瓒离去的瞬间,他忽的压低了眉眼,望向雪地里那一抹红。

    除夕见血,犯了他的大忌。

    裴瓒微微皱眉,心生不悦。

    裴瓒忽然驻足,谢小姐当然知道自己犯下何等过错。

    谢小姐以为裴瓒不喜她太过骄纵,急忙温婉柔善地解释:“裴大都督,是这个奴婢包藏祸心,竟想用滚烫的茶汤泼我,我这才出手惩戒……不过一点小打小闹,倒是叨扰大人了。”

    也是这时,裴瓒方才注意到,雪地里还跪着一名婢子。

    女孩瞧着年纪不大,鸡崽子似的,浑身没二两肉。鬓边缠发的丝绦被人打落了,漆黑乌发凌乱,遮住了覆满红肿指印的侧脸。

    她奴颜婢膝,深深低着头,那一节瓷白如玉的脆弱脖颈折下,鼓着亮莹莹的骨珠,如同易碎的釉面薄瓷。

    裴瓒不过掠去一眼,便收了视线,没有多看的兴趣。

    倒是林蓉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她忽然心跳如擂鼓,久久无言。

    林蓉跪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低微卑贱如一只蝼蚁。

    时隔多年,她再次闻到了那一味淡雅又浓烈的檀香。

    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裴瓒那一袭深黑衣袍被风卷起,绸袍广袖底下,有一串菩提木佛珠若隐若现。

    林蓉心里记挂裴瓒,她一直领受大少爷的恩情。

    她知裴瓒菩萨心肠,他见不得奴仆落难,他会救她于水火之间……如同从前那般。

    直到男人微微眯眸,嗓音阴冷地道:“既是刁奴,打杀了便是。只今夜除夕,本官见不得血气……免得婢血太脏,坏人运道。”

    此言一出,谢小姐悬着的心落了地,裴大都督不怪罪就好。

    只在这一瞬,林蓉肩膀发木,她的脑袋放空,忽然觉得自己的耳鸣变得严重了。不知是被吓的、冻的、还是吓的。

    她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谢小姐如释重负,轻踢了林蓉一脚,冷哼:“既裴大人不能见血,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做什么,平白污人的眼!你且记好了,今日你犯下这等恶事,念及裴大人回府,我姑且饶你一命。如有下次,我定会禀了老夫人,治你这个刁奴的不敬之罪。”

    林蓉被这一脚踹得跌进雪地里,一时间竟爬不起身。

    她强忍住痛楚,老实巴交地低着头,用那双被沸茶烫伤的手撑地,匍匐于裴瓒的靴前,毕恭毕敬得道:“多谢大少爷、谢小姐宽容大度……饶了奴婢一命。”

    说完,林蓉狼狈地起身,强行支着那一双冻僵了的膝骨,往外院行去。

    林蓉不敢停留,她顶风冒雪,脚程加快。

    她想快些回到黑漆漆的下人房中。

    即使那间小屋仅有一条矮榻、一张瘸腿小桌,只挂了一片粗布帘子作为隔挡,但那是林蓉自己的家。

    小隔间里没有烧炭,出奇得冷。

    林蓉一进屋子,暖意便回到了四肢百骸,脸上的热意也回来了。

    赵婆子听说了内院里发生的事,焦心不已。

    好在她看到林蓉全须全尾回来,没有被贵人打杀在内院,心中松了一口气。

    赵婆子心疼林蓉受罪,她端来一碗灶房剩下的酒酿圆子,喂给林蓉:“快趁热吃吧!在雪里冻了这般久,定是伤着膝了。”

    林蓉这时才发觉,她脸疼、腿疼,浑身都疼。

    她的手指僵硬,险些端不住那一碗甜汤,还是赵婆子叹气,舀来一勺甜津津的圆子,喂到她的唇边。

    “你说你,怎就听了明珠、明玉的逗弄,竟敢去服侍那位谢小姐!谁不知道她和二房夫人沾着亲,性子最是娇蛮。旁人避之不及的差事,你倒好,还愣头青一般迎上去。”

    林蓉被赵婆子一番责骂,竟不觉苦闷,心里反倒暖洋洋的。

    林蓉鼻腔一酸,滚下了眼泪,她笑说:“我知道了,下次定不会犯蠢。”

    林蓉抬起手背,抹去泪花。

    也是这时,赵婆子才看到她满手的烫伤。

    赵婆子忙放下汤碗,哎哟了两声,取了药膏帮她抹匀。

    “别哭了,有命回来都不错了,赶明儿年关,你做完活就回屋里好好歇着,老婆子我去给你搞一碗烧鹅来,咱俩一起下酒吃。”

    赵婆子性子孤僻,没什么儿女。

    本来她也瞧不上豆芽苗儿似的蓉丫头,以为林蓉傍上自己,定是有所图谋。

    但多年相处下来,赵婆子深谙林蓉的为人。

    这个丫头就是心实憨傻,知道赵婆子腰不好,才会每次主动跟着赵婆子出门,帮她推车背粮。

    林蓉感激赵婆子的关怀,她听老妇人几句责骂,心里觉得温暖,那些漫上喉头的冷意也驱散了不少。

    林蓉落泪,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自从卖身为奴,她不是没遭过打,挨过骂。

    但她头一回会生出这些名为委屈的情绪。

    她只是想到了一些旧事。

    她只是记起了那些裴瓒的恩情。

    她只是记得那一叠衣袍散出的檀香,看到那一串囚在男人琳琅腕骨上的慈悲念珠。

    她本以为高门主子里也有善类,她本以为裴瓒慈悲心肠,当年救下孤立无援的林蓉,定是心生怜悯。

    可实际上,裴瓒不过厌恶除夕见血。

    他与刘管事、裴家主子、所有的官家女眷,没什么两样。

    在裴瓒眼中,林蓉只是一个连骨血都腌臜下作的奴婢。

    原来,从始至终,都没有谁……将她当成一个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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