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有神明: 第64章 梧桐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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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蕴之这三个字是刻在何时雨骨血里的,便是挖空了他的五脏六腑也无法剔除。

    岁雨寨从吃了神明之后获得了不死不灭的身躯,每个人都变得无畏了起来,他们破了戒,加上阿箬将他们都杀了一遍,再度复活后维持了几十年的寨子自然就散了。

    没过多久何时雨便发现了这世间万物正在复苏,枯黄的林中逐渐出现了多彩的颜色。他与阿箬决裂,也不再跟随何桑,只带着什么都不懂的白一沿着青葱碧绿的草坪一路往繁花世界而去。

    乱世后的萧条持续了几十年,流民依旧很多,他们吃不饱穿不暖,但队伍中不乏曾经种过地经过商的能人,他们能分辨五谷,能算时节播种开始新的生活。

    白一跟着何时雨走了好几年,时时饿肚子,又因这具怎么也死不掉的身躯,他们在万般艰难的转变时段里活了下来。

    人们逐渐有了物资,田地上也长出了庄稼植物,几十年的流民找了块肥沃的土地扎根,寒熄死后的第十五年,何时雨与阿箬分别的第十五年……沧州大地分国度,有律法,有士农工商。

    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勤勤恳恳做活的,但也不乏一些偷鸡摸狗之辈。

    何时雨听闻湘水镇中有富商家里需要些小工,便想带着白一一道过去,但镇外山间埋伏了山匪,当时他们跟着几十个人一道往湘水镇走,一起被山匪拦路打劫。

    不过是一群为吃喝发愁的流民,他们身上哪儿来的银钱,白一因年纪小被人捉住。哄散的流民人挤人,人踩人,有的人被山匪杀了,也有的人跪地求饶,便在那个时候,何时雨与白一走散。

    湘水镇外山形复杂,何时雨被人挤出了危险区域,他想去救白一,可白一身量太小,直接淹没于沸腾的人海中,而后官兵闻讯赶来,一群山匪带着战利品逃离,撤出了湘水镇范围,白一也就此失踪了。

    何时雨有些颓然,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他没能守住阿箬,也没看好被阿箬带大的白一。他就坐在路边上,满身灰尘,脸脏身上也脏,木讷地看着官兵清理那些被山匪害了的尸身。

    哒哒马蹄声传来,何时雨听见有人低呼:“我说官兵如何会管我们的死活,原来是宣家小姐要从这里路过,他们是来为她开路的。”

    “好漂亮的马车啊,好漂亮的人儿。”

    那辆马车就停在何时雨的面前,他想不看一眼都不行。车上两个丫鬟穿着都是绫罗绸缎,她们与车内的小姐说了几句话,便跳下来给在场还活着的流民发了几张木牌,让他们入湘水镇去找宣家的吴伯找活儿干。

    一时间众人跪地道谢,直呼宣小姐为活菩萨。

    一个丫鬟走到了何时雨的面前,也给他递了一张木牌子,上面刻着宣字。

    木牌带着女儿家身上的胭脂熏香,丫鬟见何时雨面容略惊,脸红地叫他收下,二人发完木牌便重新坐上了马车。马车从何时雨面前行过,带动着一阵风吹开了侧边小窗的布帘,他没看见宣小姐的模样,只瞧见她肩上绣的红枫似火。

    何时雨去了宣家,与旁人一样在吴伯那里讨了个种树的活儿,吴伯发现他居然认得字,便不让他干苦力,而是帮忙记植树,做分工。

    宣家祖上就在湘水镇,几十年的饥荒也没能落寞了这个世家大族,但还是每一代都人丁凋零,到了这一代,也只有一个宣蕴之,并无男丁。时下好转了,宣家便又开始了植林生意,湘水镇外的所有山都是宣家的地,难怪附近的官衙也帮衬着他们。

    宣家自家并无多少可使唤的人,一些娇贵品种的花草树木都需宣蕴之亲自看着,从它们还是幼苗时期便要打架子,绑枝丫,固定今后生长的形状。

    何时雨与宣蕴之见过几次,他只远远地看过她。

    吴伯是宣家的老人,因何时雨做得好,他向宣蕴之举荐过何时雨几回,想把何时雨从普通植林调去较为娇贵的植林那边,也好让宣蕴之多个帮手。

    入宣家的第二年,何时雨跟在宣蕴之身后学了不少本事,就连宣蕴之也夸赞,说他细心,对待树植温和,甚至后来几回她出门采买树种都带着何时雨一道。

    倾慕于宣蕴之并不是多意外的事,在何时雨这几十年的见识里,他从未见过这般能干的女子,她能一个人带领一大家上百人做工,她能一眼便看出花草上的病症,一摸土地便知花苗树苗今后长什么模样。

    何时雨不曾妄想过她,若他没吃过寒熄的肉,或许他也可为自己争一争,但死过几回又活了几回的人,便不再想因自己的私心私情而祸害他人了。

    变故在一次他们外出与人谈生意的归途发生,他们送了几百株盆植南下,得了两箱银钱归来,半途遇上了匪盗,镖局不敌,只能弃金保人,何时雨带着宣蕴之逃亡,由镖局的人断后。

    宣蕴之身子娇,跑了没两步便没力气,何时雨蹲在她面前说要背她走,命大于一切,宣蕴之也没抵抗,趴上了他的背。

    过了两年后宣蕴之才告诉何时雨,她当时趴在他背上很安心,因为何时雨看上去便很可靠。

    他们入了两山缝隙的一线天内等镖局的人或宣家的人找来,何时雨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在外人面前无懈可击的宣蕴之特别怕黑,也怕打雷。

    那时夏季山间多雷雨,他们不敢点火,便背靠着背缩在角落里,一声声雷声叫宣蕴之吓落了泪,何时雨用以前哄阿箬的方式,从山缝的杂草里拔了几根出来,编了一个月亮结递给了她。

    “你的手真巧。”宣蕴之一边哭还不忘夸他。

    何时雨心里软了几分,他直着背蹲在山缝口前,为宣蕴之遮蔽了风雨。

    他们躲了两天也没人来,宣蕴之肚子饿得咕咕叫,何时雨便要为她去找吃的。宣蕴之又怕他走了自己身边没人,便可怜兮兮地牵着他的袖子随他一道出了一线天。

    林间有野果,五彩斑斓的也不知有没有毒,何时雨每一种都摘了几个,他摘果子时宣蕴之就站在树下紧张抬头看着他,等他下树后,看见宣蕴之悄悄松了口气。

    宣蕴之道:“这要如何吃?会不会吃死?”

    何时雨朝她笑了笑:“不会。”

    他将每一种果子都先吃了几口,挑挑拣拣,扔了几种,留下两种给宣蕴之道:“这些没毒。”

    “你怎知道?”宣蕴之问。

    何时雨忍着腹痛,回了句:“我就是知道。”

    有毒的他都吃过了,挑出来了,甚至那些酸涩不好入口的,他也都扔了。

    宣蕴之实在饿狠了,她吃着果子,红色的果汁涂了满嘴,往日斯文的宣小姐如今也有些狼吞虎咽了起来,丁香小舌舔过嘴角的果汁,饿得有些可怜。

    何时雨就盯着她看,宣蕴之吃了几颗果子后瞧见何时雨鼻下流了血,啊呀一声抬袖给他擦去:“你流鼻血了!”

    何时雨一惊,心里略慌,以为自己可耻的心思使得情动,耳尖霎时通红。他背过身去有些狼狈地擦去鼻血,宣蕴之笑话他,没过多久,宣蕴之也摸了摸鼻子,道了句:“我也流血了。”

    何时雨连忙回头看她,她已经将鼻血擦干净,捏着小巧的鼻尖,脸红道了句:“这天儿太热了,把人都晒晕了。”

    索性他们没在山林间躲藏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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