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受决定摆烂任宠: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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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看了下程子章身上,除了脸颊处几道擦上外没有别的外伤,现在这样应该只是还没缓过劲。

    他稍稍松了口气,这种情况下没受伤就是万幸,起码可以多撑一会儿等到救援来,但凡伤到哪里事情就棘手多了。

    这里光线很暗,程子章嘴唇还不停动着在跟纪阮说话,纪阮拉拉她的衣袖,指着自己的耳朵摇摇头。

    “我体外丢了,听不清啦,你别说话保持体力……”

    他这句话说得很慢,因为听不清必须一字一顿地纠正发音,但声音还是不好听。

    程子章惊异了一瞬,像呆住了一般,半晌她嘴角才动了动,眼睛却慢慢变红了。

    纪阮又笑起来,摇摇头轻声说:“真的没关系啦。”

    他脸颊脏兮兮的,脸色也很差,但即便这样眼睛也亮晶晶的,像幽暗山谷里引路的星星,笑起来的时候格外乖巧。

    小天使哪怕坠入泥潭也依旧是小天使,拼命挥动染着泥污的湿漉漉的翅膀,也不想要别人为他伤心。

    程子章眼睛更红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小阮……”

    纪阮说了两句话又有些力竭,呼吸的时候有点困难,一口气似乎总是吸不到底。

    他缓缓向后靠在石壁上,不懂自己为什么这么累。

    这里太冷了,石头冰凉坚硬又湿又滑,自己身上也全部湿透,纪阮总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体温,根本没办法熬到衣服干透就会被冻死。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唰地睁开眼,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但他手上没力气,平常小小的手机现在却像有千斤重,沉沉地把手腕往下压。

    他深吸口气按亮屏幕,竟然还没彻底坏,虽然屏幕摔得稀碎触屏也不太灵敏,但似乎还能用。

    纪阮好像看到一点希望,翻到拨号键想求救,却后知后觉发现,根本没有信号,顶部信号格的地方赫然是一个灰色的小叉,冷冰冰拦截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纪阮刚热了没几秒的血液又迅速冷却下来。

    啪嗒——

    一小滴水落到手机屏上,在裂痕中蜿蜒下滑,纪阮指尖一顿。

    啪嗒啪嗒——

    越来越多的水滴下来,一下下砸在屏幕上,又溅到指腹间。

    哪里来的水?

    只是四周的岩石不可能突然滴这么多下来。

    纪阮倏而抬头,黑暗中,透过层叠遮掩的石壁,他看到了左上方的一个小口,一个直径只有十几公分不断落下雨滴的小口。

    应该是坍塌时岩石堆积相撞恰好留出的空隙,他和程子章被埋在里面而没有闷死,多半也是托了这个小口的福。

    纪阮侧身,摩挲着潮湿的石壁半跪起来往小口外面望,入眼是一片荒芜,天色压得很沉,四处都是落石、杂草和断掉的树枝,像另一种末世。

    虽然完全辨认不出来时的路,但至少说明他们没有被埋得很深,说不定……说不定会有信号呢?

    纪阮把手机举到洞口试图接手信号,但他力气太差了,抬高的手在雨丝里颤巍巍发抖。

    他紧紧盯着屏幕渴望出现奇迹,可不管怎么移动,那个灰色小叉还是冷漠地盘踞在最上方,没有丝毫改变的迹象。

    纪阮举不动了,颓然收回手。

    没关系,没有信号也没关系,他们埋得不深,就算联系不到外界,但只要救援队赶到,应该……应该也能很快找到吧,纪阮天真地想着,但心脏却不安地跳动。

    雨比一开始小了很多,断断续续滴到纪阮脸上,他深呼吸一口,却只闻到树木混合雨水的浓重腥味。

    冷空气吸入肺腑,他头又开始晕起来。

    纪阮额头抵在手背上,闭眼试图缓解,但没什么用,这种感觉很像早起时的低血压,缠缠绵绵的眩晕着,折磨得人一点力气都没有。

    如果是在家里,顾修义应该会立刻把他抱回床上,然后喂他喝盐糖水,如果他再撒撒娇,那人还会抱着他轻声哄,他身上很暖和。

    纪阮鼻头发酸,突然很想哭,这里好冷啊……

    “小阮!”

    程子章似乎喊了他一声,带着尖叫的语调在耳边朦朦胧胧炸开。

    纪阮回头,看到程子章一脸惊恐。

    黑暗中她头发湿漉漉贴在脸颊,双眼睁大盯着纪阮身体的某个地方,像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没等纪阮反应,程子章撑着地面爬过来,双手按到纪阮小腿上:“……小阮……腿……怎么……疼……”

    她嘴唇快速开合,纪阮却只能从中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他顺着程子章的动作往自己小腿看去,赫然瞳孔紧缩。

    借着手机屏微弱的荧光,他看到程子章按着他小腿的手沾满鲜血,指缝里溢出的血又顺着裤腿一滴一滴往下落。

    白色的帆布鞋早就被染得血红,而刚才他爬过来的石壁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被雨水稀释后像墨水一样朵朵晕开,往两边散去。

    应该是被埋进来的时候,小腿碰到哪块石头被拉了条口子。

    但他完全没感觉到痛。

    身体突然受到伤害时激增的肾上腺素,在短时间内麻痹了纪阮的痛感,以至于纪阮看到这些血的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骤然脱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坐回去,本就糟糕的脸色一寸一寸白下来,直到苍白得近乎透明。

    ·

    雨停了,山下出口处拉起长长的警戒线。

    第二波救援队已经进去快一个小时了,但始终没有消息。

    顾修义一遍遍确认通讯信号,在明知信号为零的情况下,还一遍遍徒劳地拨打纪阮的电话。

    他不能进山,不能亲自去找纪阮,不能给救援队添麻烦,在这种重大灾害的救援面前,任何一点干扰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在原地等待消息,联系好医院,在最坏的打算下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但这种煎熬不亚于一场凌迟,比死还难受。

    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山里掘地三尺把纪阮找出来,但又很清楚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理智和冲动不停交织,像钝刀一样反复切割顾修紧绷的神经,让他头痛欲裂。

    顾修义从来没这么无力过。

    从出生起他就享受着无尽的权势和地位,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再艰难的事物只要能肯动脑子和手腕也能手到擒来,所以他从不相信命运和运气。

    甚至居高临下的认为,只有失败者才会跪在泥潭里,卑躬屈膝地向上苍祈求那一丝根本不存在的运气,穷途末路的人才会渴望得到怜悯。

    但现在不同了。

    顾修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自然的威压下,他能做的有多么少。

    黑空中,高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死气沉沉地压下来,沉甸甸砸在顾修义胸口,让他无法喘息的同时又留出一条微弱的缝隙续命,反复折磨人,又不让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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