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魁首是如何养成的: 32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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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被迫学的。在那暗无天日的窑洞中,唯有于烈焰中起舞而面不改色者,方可为“圣女”。

    楚夭不知道正统的巫乐是否是这样的,好在她也没有非得学习正统的想法。她曾亲眼目睹过那些在火焰中扭曲畸形、狂乱挥舞的肢体,她曾听见过少女在烈焰中的惨叫与哭泣。她最先从那些人手中学会的,是“美丽”——违逆人类本性,在极度的痛苦中依旧鲜妍怒放的美丽。

    人生本就是一场刀尖上的起舞,烈焰中的欢行。

    殿堂的石柱如逆行的灰影,与楚夭错身而过。她“看见”坐在书库桌椅旁的少年,他戴着人面鸟的假面,偏头望向窗外。旧时的天光照亮了少年沉静的眼瞳,流云奔涌如水流,飞鸟划过澄蓝的天空。她“看见”站在书架前翻阅卷轴的少年,玄色的长袍迤逦及地,抬起的手臂自垂落的衣摆中露出半截手腕。与略显单薄的背影相比,他的手修长有力,遍布常年习剑持笔的老茧。他思索着,思索着神舟大地的未来以及过去。

    她看见书卷中“勤勉不辍,无一日懈怠”的少年君王挥斥八极;她“看见”他平静地接受了那些堪称荒唐粗暴扭曲他人生的愿景;她“看见”他在院中演剑,其剑意熠熠煌煌,清正如旭日东升;她“看见”他居于高座而下方万民跪拜,广袖上金线绣成的龙袍几乎要与龙椅融为一体。

    她“看见”了向死的生,“看见”了求生的死。

    时代的潮流如滚滚江水,推搡着人们趔趄前进。

    “郎君,我是如此地为你着迷。”楚夭痴迷地伸手,轻抚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各类人面鸟的面具。

    “一生戴着面具的你,从来都不曾做过自己。没有名姓,茕茕孑立。”

    楚夭轻轻一笑:“无怪乎……我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你。”

    ……

    “姜家真正的‘王’,亦或者说那背后穿行始终的真正意志,不是冥神骨君,而是那位早已远去的金凫帝。”

    姜胤业咳得胸腔震颤,险些连坐都坐不稳当,但他依旧笑着,眼眸温柔如星:“诸位奉行金凫帝的预言,不断推衍阴阳双生子的天命,就连高踞龙椅上的天子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王棋。当然,或许连你们自己,都是那伟大愿景之下燃烧的柴薪。你们不在乎王位上的究竟是何人,你们参拜的、忠诚的,都只是祂戴在面上的黄金面具。

    “所以,你们同样不在乎姜家,不在乎天殷。在你们看来,偌大的天殷,也不过是地下神国留存在神舟大陆上的‘活遗体’。

    “我说得对吗?阴大长老。”

    第330章 【第71章】正道魁首生者与逝者的道……

    “……你从小就很聪明,非比寻常的聪明。”

    面对姜胤业的质问,阴守安的态度却堪称平静:“和恒常这大咧咧的丫头不同,你总能发现那些常人不会注意到的幽微之处。为王者,不为他人言语所惑是一件好事。但有的时候,不要去深究隐秘才能过得快活。知道得太多,对你,对天殷,都没有好处。”

    “但我实在很好奇,阴长老。”姜胤业款款一笑,“金凫帝究竟为你们许下了怎样的愿景,才让你们不惜耗费数百年的光阴、舍弃天殷的盛景去追寻一个渺茫的未来?”

    “尔等小辈,与我等之间横亘着一眼望不见底的沟壑。老夫从不指望你们能够理解,更无意白费口舌。”阴守安并没有中姜胤业的话术,而是半带自嘲半带讥讽道,“与其说是我们追随她,不如说是那个苦难的年代造就了我们。是吾王告诉了我们生命的意义,是她率领吾等自蒙昧绝望中开辟出一条路来。”

    阴守安从不奢求他人能够理解,他生于何等绝望的时代。

    与那每一寸

    国土都回荡着理想之诗、闪烁着麦穗光辉的人皇时代不同,五毂国崩塌后的那段岁月称得上神舟的至暗时刻。上清界新生代弟子死伤惨重,不少大能因此道心受损,不得不闭关静修。更有甚者不顾元黄天的态度而擅自篡改了天景百条的制约,不允许门下弟子再涉尘世。随着寿数的差异与天景百条的制约,两界之间的隔阂越演越深。在那片遍布天灾与兽潮的苦难大地之上,凡人如匍匐行进的蚂蚁。他们一次次地重建家园,又一次次地目睹家园的倾毁,除了麻木承受,他们别无选择。

    但那时,天光虽然蒙昧,人心却是光明敞亮的。

    金凫帝殷扶桑,她是人皇氏的血脉,是五毂国遗民。但她从不将这些在世人看来高贵无比的身份挂在口头,她率领着子民游说各方势力的领袖,将离散的黄沙拧作绳索。阴守安还记得自己被测出仙骨、即将前往上清界的那天,他们的王领了一大帮乡民,捧着鲜花绸缎而来,为他铺了一条锦绣之路。

    “好好修行,早日学有所成咧!”本该金尊玉贵、却硬生生将自己晒成小麦色的王女咧嘴笑着。那时的殷扶桑还未成为部落的领袖,但却已经是乡民认可的王者。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拍他的肩膀,拍得砰砰作响。看着王与乡民们的笑脸,阴守安却莫名难受。他哽咽着,说待自己学有所成,一定会回到故乡。

    王说,回来做什么?穷乡僻壤的,能出去是好事啊。若能得道飞升,你便能逃离先祖所说的未来了。

    他说,不,我要回来,一定会回来。你不要嫌弃我,也不要赶我走。我和你们流淌着同样的血,这里永远是我的故乡。

    王笑了笑,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她说,你不用回来,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后来,一场洪水摧毁了他的家,部落不得不再次开始迁移。散轶于神舟大陆的五毂国遗民都在寻找求生之法,但这片大地上有太多试图将他们摧毁的风雨。九卿九贤氏族分崩离析,巫祝一脉的弟子对尘世灰心,隐入山林不问世事;巫贤的子民向北向西而去,试图在苦寒之地寻求一线生机;姬家则率领着子弟前往东海,因忠诚与念旧而立下了“不可忘祖自立”的誓言……阴守安再次回归部族时,为了求生,殷式已经与若水江氏并作一族,共称“姜氏”。

    那时的殷扶桑已经继承了部族领袖的地位,因常年戴着人面鸟的假面,又有呼风唤雨之能,故而被世人称作“金凫帝”。她褪去了年少的稚嫩,不再肆无忌惮地大笑,黄金假面掩盖了她的喜怒与神情。她的变化令人感到惶恐,但再次相逢时的拥抱与脊背上传来的沉重的力道,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姜家打出了五毂国遗族的旗号,吸引了许多有才之人的投靠,女丑便是那时候出山而来的。金凫帝做出预言,发动战争,世人钻研诡秘,推行大计。那时的姜家看似鲜花着锦,实际有烈火烹油之相。所有人都破釜沉舟,义无反顾地投身烈火,只为了将火焰的余光延长哪怕只是一息。

    “我们时间已无多,无论如何都要为后人铺路。”

    她话音沉沉地这般说着,不知为何,阴守安却突然读懂了王从未向他人言明的恐惧。

    五毂国传承已绝,王是承载那个秘密的最后的传人。她并不能肯定人皇氏的传承还能重临大地,而后世之人如果无法得到传承,他们如何应对高天之外的威胁与神舟倾覆的劫难?王无数次扪心自问,漫长的岁月是否会令人族麻痹大意,最终失去对天地的敬畏之情?神舟大陆的神明已经遁入虚空,人皇氏既然断绝了神明为世人选择的路,自然有引领世人开拓新途的职责。无论如何,长夜将临之际,她不能熄灭世人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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