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轰鸣: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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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杭维伊满不在意。

    陆敏只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杭维伊完全没察觉她的不理睬,看向拍摄现场,眼前一亮,“嫂子,去看他们拍戏?”

    说罢也没管陆敏的回应,径直走过去。

    因为刚才是杭敬承亲自去门口将两个人接过来的,偶尔有剧组工作人员路过,好奇地打量陆敏,她一个人有点尴尬,默默跟上杭维伊。

    杭维伊社交恐怖分子属性,对摄像和灯光好奇,迅速跟身旁的工作人员攀谈起来。

    然后满载而归地转身跟陆敏科普。

    “嫂子,看见那个没,导演面前那几个屏幕,中间那个叫大监,旁边还有别人看的,搞细节的,叫小监。然后那个指挥搬苹果箱的是道爷,管道具的,搞灯光的叫灯爷苹果箱是垫脚箱就算了,那个板子,居然叫米菠萝,我还以为是什么水果泡饭。”

    “米菠萝?”陆敏捕捉字眼。

    杭维伊给她指,“就是那个,打光的泡沫板。”

    陆敏:

    合着杭敬承是被这个砸了头。

    她以为是长在树上的什么东西,不小心掉下来砸到他,过来第一天特意留心了他的脑袋。

    半下午太阳出来了,杭维伊不知道从哪给陆敏弄了把遮阳伞。

    转身就跑了。

    陆敏坐在操场看台最顶上一个台阶,低头看了看一旁的防晒霜、小饼干、纯净水和充电宝,默默撑起伞,目送他的背影欢快跑开。

    忽然觉得他像旅行青蛙,每次回来都给她带点东西。

    底下已经开拍,因为离得远些,听不到在说什么。陆敏原以为女主角练习吉他,今天会拍相关内容,但是没有。

    好几台机器对着三两个主角拍摄,而周围围着几十号人。演员需要在这种环境下进行表演。

    张暮和杭敬承都在不远处的监视器后,后者兼顾不间断来找他的各个组的人,签文件或是核对事项,偶尔起身接个电话,回来后拎起裤腿坐下来,手肘撑在扶手上,继续看监视器,偶尔跟张暮聊几句。

    好像一切都能拿捏得有条不紊,从心所欲。

    “我哥挺牛的。对吧。”杭维伊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

    陆敏顿了顿,诚实点头。

    “他从小脑子就好使,成绩好,性格也好,想做电影,就做起来了。”杭维伊说。

    末了,忽然补一句:“就是运气不好,不会投胎。”

    “什么意思?”陆敏因为最后一句话产生疑惑。

    杭维伊依然那副少年意气、没心没肺的笑容,看她一眼,挪开视线,“没什么。”

    “开玩笑的。”

    “嫂子你想知道下场戏拍什么吗?”杭维伊问。

    他并不等陆敏的回答,站起身,长腿一跨,几下走下台阶,混入人群。

    陆敏缓慢移动视线,看向杭敬承,眼底多了份迷茫愁惘。

    第二场戏在走调度,操场上多了几个演员,演主角的女孩原本站在‘角落’,忽然变成众矢之的,表情惶然惊愕,随后笑着解释了什么,众人窃窃私语,她也跟同伴聊着什么。

    然而当众人散去,女孩自己抱着腿坐在草坪上哭泣。

    陆敏没看明白这场戏在干什么,杭维伊噌噌噌跑上来,一句话概括了这场戏:

    “她的好朋友当着同学的面把她暗恋别人的事捅出去了。”

    陆敏恍然大悟,片刻后心口跟着揪痛了下,看向拍摄区。

    镜头前那女孩将惊慌失措、否认、装作不在意,演得很好。

    陆敏觉得自己在照十五年前的镜子。

    /

    剧组有个词叫“抢密度”,意思是争取在一天中某个特定时段的背景下完成拍摄。

    今天剧组抢的是落日,所以收工很早,不到七点就基本结束。

    杭敬承领陆敏去逛大学旁边的夜市。

    据说这边的建筑大多是上世纪上半页建成的,独具特色,门头精致,窗格规整,大块青石低调气派,独具特色的欧式风格。

    各种小店营业中,街头也有小摊。

    路边栽梧桐,月下枝叶轻曳。陆敏跟在杭敬承身旁慢慢地走着,脚下影子拉长又变短。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杭敬承说:“她啊,张暮找的,也不是学艺术的,就是普通高中生,挺有意思一小姑娘,当时听到他问的时候,很干脆地问自己能不能当主角。”

    陆敏原想问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手里的手机嗡了一声。

    打开看,是原来的班级群里的消息,无感紧要。

    她却盯着自己钉钉的聊天列表愣神。

    杭敬承看过来,大概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想退群?”

    陆敏说:“但是现在还没正式辞职。”

    杭敬承缓步走着,偏头看了她一会儿,“所以是什么让你想要辞职?”

    陆敏沉默片刻,在某棵梧桐树前停下,转身看着他的脸。

    杭敬承只是松散随意地垂眸瞧她,没有给她压力。

    她说:“我今早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去年夏天,那件事刚发生的时候。”

    陆敏语调平静,澄澈的眼睛看着杭敬承,他觉察她的恐惧、胆怯。

    觉得心疼。

    “我就是忘不了那种眼神。震惊中夹杂厌恶的眼神,他们不用说话,只用眼睛告诉我,‘我对你太失望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师’。”

    事情刚发生时,许多人在议论。

    很长一段时间,她闭上眼睛就会想起这样的眼神,来自她爱护的学生,来自曾经信任她的家长——那种对传言表示震惊、难以置信,对她的行为表示恶心嫌弃的眼神。

    “不是这样。”杭敬承摇头,“你做的没有错,只是舆论往往盲目,恰巧你被伤害,但是你没有错。”

    陆敏用力挤出笑容,想要回应他的安慰。

    失败。

    于是不再勉强自己。

    她说:“其实我知道。后来知道,其实当时有很多人站在我这边,相信我,安慰我。但是我好像只能听到不好的声音,就好像全世界都在指责我的失职,说我要么没安好心,要么就是滥好心。”

    “直到现在,我也不能摆脱这种声音。杭敬承。”她抬头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学生。保持距离吗,还是像原来一样。”

    关于那件事情,质疑声太多,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去“告密”,究竟是为了学生,还是为了满足自己自私的圣母心。

    她以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以为有些伤口,不去触碰,就会愈合。

    原来不会。

    关于教师这个职业,到底要做到哪个程度,她找不到边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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