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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和离后首辅他火葬场了》 1、端午宴(第1/2页)
时维五月,暑气新蒸。盛京尚未入伏,天儿却已经回暖。
暖意滋生湿邪,各家门户前,都挂上了祛病消灾的菖蒲和艾草。
白氏族人济济一堂,坐于黄花梨木福禄寿八扇大屏风后,正欲开端午宴。
已近午时,家主白同赫迟迟没有让仆婢入堂布菜。满头银丝的老祖母,亦用满是褐斑却保养得宜的手默转翡翠色的念珠,仿佛在等什么人。
堂屋内一片静阙。
李凤莲飞了眼家主,视线又落在丈夫同父异母的妹妹白婉身上。
今儿既是端午宴,亦是白婉的归宁宴。
白婉为大房陈氏的嫡女,身份尊贵,李凤莲却是庶出长子白萃璋的妻子,平日里见谁都低眉顺目。
她的丈夫也是个不景气的,科举不第,只花钱捐了个从五品的吏部员外郎(1)。
谁不知道,白萃璋仍旧吃着本家的米粮,镇日游手好闲,在外拈花惹草。
是以宴席尚未开始,李凤莲便热心地往白婉面前的彩绘瓷碟里洒了点瓜子仁。
言笑间,又状似偶然问:“婉儿,这家宴马上便到时辰了,怎的还不见二郎的影子?”
附近几个女眷也偷偷侧耳,想知道“二郎”去哪了。
大家都清楚,白同赫不让开席,就是为了等这二郎。
李凤莲口中的二郎,便是白婉的夫君。
陆二郎本名陆松节,洪德六年间进士及第,被敬宗皇帝钦点翰林,彼时他才十八岁,貌美性恭,气质卓然,在盛京风头无两。
不过他英年早婚,做庶吉士时便娶了白婉为妻。
婚后,陆松节的官越做越大,二十岁擢升翰林编修兼太子讲师,如今已任兵部尚书,掌一国军权。他背靠白氏,深得当朝首辅皇甫冲的器重,入阁拜相是迟早之事。
白婉妻随夫贵,在盛京,在白家,一直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论的却不是什么好事,因为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陆松节心底另有所钟,之所以娶白婉,不过是因为他曾经人微言轻,被家主白同赫威逼恐吓。
便是两人出席宴饮,也是貌合神离,形同陌路。再则,白婉五年无所出,更是让大家笃定,她不得丈夫欢心。
白婉知道,李凤莲有此一问,不过是难得逮着机会嘲讽她。谁让他们二房一脉没出息,只能靠奚落她找点存在感——白婉先前信誓旦旦告诉老爷子,陆松节会在端午宴前回京。
白婉扫了她一眼,面上仍旧端和:“昨儿夜里下了雨,难免阻了行程,但以他的脾气,既说了端午宴前回,便定能回的。”
“也是。再怎么说,倘若二郎真有心,紧赶慢赶的,也该到了。”李凤莲嫣然轻笑。
倘若有心,不就是说他无心?
白婉终于稍稍坐正,浮了浮汝窑三才杯中的茶沫,皮笑肉不笑:“再有心也架不住公务烦劳,唉,我现在倒羡慕嫂嫂,大哥总得空陪你。”
她变着法损白萃璋一事无成,只能流连床榻,李凤莲脸色登时垮了,悻悻地不再说话。
周围几个女眷看好戏似的,凑在一处喁喁私语,间或发出细碎笑声。
白婉只当没有瞧见,玉指轻勾,把丫鬟芸佩叫道近前,低声吩咐:“你去府门外瞧瞧,二爷的车马可回了。”
“是。”
瞧着她离去背影,白婉佯作镇定,抿了口茶。
她现在可以在口舌上挣回点脸面,但再过一会,陆松节还不现身,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
敬宗即位来,水匪屡屡骚扰江淮福建等地,导致海路贸易受阻,陆松节年初便奉命巡视沿海边防,一去数月。
恰逢祖母大病初愈,难得出席家宴,白婉这才和婆母讨了个假,想和陆松节同往白府过端午。
左右等不到他的家书,只得托人给他捎长信。客套关切之余,还央求陆松节千万在端午宴前归家。
他倒是在十日内回了信,仅寥寥二字,“会的”。仿佛多写一个字,都浪费他力气。
白婉也习惯了。
毕竟她看似风光的婚事,早就不是冷暖自知的秘密。他惦着夫妻礼数,能按时回来便行。
可现在开席在即,他却迟迟不现身,也不管她丢不丢面。
*
巳时三刻,白同赫终于松口,一应仆婢端着饭菜依次入内,戏台上水袖翩翩,伶人咿咿呀呀,粉墨登场。
眼见着珍馐列次上桌,白同赫却不动筷子,侧室徐氏已经忍不住酸道:“都这个时辰,二郎应是不会来了。哪有老辈等小辈的道理?老爷,不如咱们先用饭吧。”
“是啊,都说贵人多忘事,他这官做大了,咱们也该不入眼了。”李凤莲轻笑附和。
她们婆媳二人素来不睦,但在损白婉这件事上,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白同赫的脸色越发阴沉。白家虽然现在不济,但祖辈也曾位列三公,白同赫的祖父,亦是一朝国公。
他堂堂左佥都御史,陆松节的岳丈,陆松节如此不给面子。
“那就开席吧。”白同赫冷声道。
徐氏脸有得色,飞了眼旁边大房陈氏。陈氏面色寡淡,没甚光彩。她便觉得舒心,气定神闲地磕了颗瓜子。
气氛逐渐热络,主位的老祖母却是唉声叹气,言谈间不免失望。
“二郎才当几日的尚书,眼界就高到天上去,往后真入了阁,还不得把咱们这些老骨头踩脚底下!”
芸佩也悄悄回白婉,陆松节车马仍不见影,今儿这局她输得彻底。
饶是白婉做了心理准备,此刻仍旧有些难堪。
她嫁他时,还觉得他不错的。
切莫说他如玉之貌,如松气度,便是他对人的态度,她也挑不出毛病。
不论她说什么,他总回声好。做错了事,会立刻同她道歉。
可后来她才发现,他表面说好,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犯了错立刻道歉,也只是不喜欢她纠缠。
而他之所以不和她撕破脸,大抵只是因为那时候他不过个翰林庶吉士,在她父亲的官威面前,不得不低头。
现在不同了,他官居二品,又是太子讲师,敬宗与东宫恩赏丰厚,去岁他已把老家的亲人接到了官邸,还在盛京买了私宅。对她,便愈发漫不经心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归宁的家宴,他能真的守时守约,不至让自己,让她的父母被人耻笑。
现在想想,真是自作多情。
讥讽声,抑或是那些异样的眼光就像利刃,让她在席间难以自处。
白婉便放下银筷,假意咳嗽起来。
李凤莲眼尖,语气“关切”:“婉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舒服吗?”
“这几日天气无常,我穿得多些捂了汗,又脱得勤,不承想反倒着了风,现下嗓子不太舒服,头也有些晕,想回去歇息。”白婉虚弱道。
“可惜了,今儿那么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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