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 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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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习惯在梦中当个旁观的孤魂,静静望着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

    压抑的泣声,一声声送进他的耳朵里。

    穿着婚服的少女蜷在床角,抱紧了自己的双腿,精致的小脸满是新鲜潮湿的泪痕。

    她哭的脸上的妆都花了。

    羸弱苍白的脸上是惧怕也还有天然的乖觉。

    脚踝上拴着的腰带被男人攥在掌心,他像逗弄怀中的宠物似的,漫不经心将她往前扯了扯。

    屋子里燃着红烛。

    门窗贴着喜字。

    床上的枕被都绣着双喜。

    她的声音在抖,又怕又怒,还不敢对他凶,眼眶里不断流着泪,“裴闻,你是

    不是疯了?!”

    男人莞尔,轻笑了声,摸了摸她的脸,“别说我不爱听的。”

    她攥着他的衣角,红透了的眼睛呆呆望着他,像是在试图换起他最后的理智,“我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她哽咽道:“我今天要嫁人了的。”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在她唇上咬了口,直接咬破了她的皮肉,“别着急,现在就洞房。”

    她哭着锤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他疯了。

    他却十分好心情的抱着浑身都在发抖的她,“许多人都看见我把你抱了回来,有人救你吗?谁也不敢说什么。”

    “你原本就是我的。”

    是他身体里的一根肋骨。

    是融进他血肉里的鲜血。

    这个梦,短暂又漫长。

    裴闻醒过来时已经能很平静的应对,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就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外边的天刚刚露出微光。

    裴闻起床更衣洗漱,过了不久,周述前来禀告,宋砚璟那边派了人去告诉阮洵期,他哥哥摔伤了的事。

    治了好几个月,人才刚刚清醒过来。

    长子清醒,阮洵期的母亲才敢派人来京城报信。

    宋砚璟不过是让人提前将消息带了过来。

    阮洵期知道后立刻请了假,要回家一趟。

    裴闻知道宋砚璟这是坐不住,要动手了。

    他应当不会在路上就让人杀了阮洵期,如此大费周章,调虎离山,不过是在京城设好陷阱,等着他往里面跳。

    随便捏个罪名,就能要阮洵期的命。

    他的命,实在太好拿捏了。

    裴闻依然只当不知道,冷眼旁观,不管不问,也不插手。

    他知道阮洵期出了事情,姜云岁可能要哭得肝肠寸断,他从来没见她那么喜欢一个人。

    天真的有些碍眼了。

    她越喜欢阮洵期。

    他就越不可能管。

    只是裴闻还不打算让阮洵期死了。

    尽管他早就想将这个勾引了岁岁的师弟,在她面前碎尸万段,却也十分清楚。

    阮洵期现在死了,姜云岁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思绪回拢,裴闻静下心来,坐在书房里下了好几个时辰的棋。

    他能想得到的事情,宋砚璟应该也能想得到。

    除非宋砚璟不在乎她心里会不会记着阮洵期一辈子。

    裴闻又想,其实把阮洵期在她面前弄死了也没关系。

    忘不掉也没关系。

    逼她忘记就好了。

    人总要恐惧的事情。

    她的胆子那么小,她若是还敢记着心上人的名字,就叫她狠狠吃上几个苦头。

    怕得狠了,自然就忘了。

    只是裴闻现在还舍不得那样对她。

    还不如等到阮洵期被逼得山穷水尽那日。

    姜云岁一定要来求他帮忙。

    他要她自己亲手斩断这段尘缘。

    -

    阮洵期都来不及亲自告诉姜云岁,自己要回江南老家,就坐上回去的船,急急忙忙走水路赶了回去。

    他派了小厮去侯府传消息。

    姜云岁知道这个事时,正坐在窗边做女红。

    她的针脚功夫不好,做出来也不好看。

    听到消息,脸都白了白,“他哥哥摔着脑袋了吗?”

    小厮跑得匆忙,喘过来气赶忙答话:“是,大公子将将才清醒。”

    姜云岁上辈子从未听说这件事。

    她心慌之余又安慰自己,这辈子许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也不差这一件。

    饶是如

    此,她心里还是不安。

    怕他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王府是有府兵,不得皇令出不了皇城。

    姜云岁连着做了几日噩梦,终于熬不住心里的慌乱,主动去裴闻的院子,去找他帮忙。

    这辈子裴闻和阮洵期还是无冤无仇的师兄弟。

    看在师门情谊,这点与他而言只是动动手指的小忙,应该不会不帮。

    裴闻听说她过来了,半分都不奇怪。

    姜云岁从定亲之后也没怎么见过他,事实上这大半年,她和裴闻碰见的次数屈指可数,不是逢年过节,就是每月十五。

    两人算是彻底淡了下来。

    她也宽心不少。

    姜云岁发觉裴闻好像又长高了,他本来已经更高了。

    现在挺直了腰背站在桌前,身形好似更加挺拔。

    姜云岁回了回神:“表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过了片刻,男人似乎低笑了声,“但说无妨。”

    这还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就如此放心不下。

    眼巴巴跑来求他。

    裴闻垂下眼眸,望着画纸上的笼中雀,心情颇愉悦的想,活该她跑不掉。

    姜云岁小声的说完事情缘由,止住声音后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很是平静。

    “我让周述带人走一趟,如何?”

    姜云岁没想到裴闻竟然舍得派周述过去,她忽然觉得,裴闻没有记恨她之前,对她真的很好了。

    “多谢表哥。”

    “不必客气。”

    姜云岁离开之前,走到门边忽然又想起了件事,“表哥那日派人送来的礼物,我也很喜欢。”

    她定亲那天,裴闻送了她几对漂亮耳珰。

    应是定亲的礼物吧?

    裴闻对她笑了下,嗓音清润悦耳:“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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