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何其傲[综武侠]: 第80章 苏梦枕的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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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苏梦枕的话,盛年反应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的镜子。

    这镜子离盛年略远。

    但离床很近,离苏梦枕也很近。

    近得苏梦枕一眼,就能望见镜中一坐一立的两人。

    苏梦枕第一眼便看到镜中坐着的人。

    看到镜中那陌生的、全新的、从未有这么好过的他。

    在这昏暗的室内。

    和这镜子折射出的虚幻空间内。

    暗昧的光线在现实和镜中交错来去,于床边、衣上、人的脸侧颈窝,打落层层叠叠的阴影。

    他潮红的脸颊,黑亮的眼睛,还有黏而热的、被自己清晰听见每一个停顿的呼吸。

    坐着的身躯瘦削干瘪,面色却泛出红润饱满的水泽,额间隐隐渗出泛着热气的薄汗,双目亮得惊人也亢奋得惊人,眉眼间尽是大餐一顿后的餍足。

    充沛的、可以肆意挥洒的生命力!

    如若有蠢蠢欲动的硕大星辰,在他的体内潜伏、酝酿,要一朝喷吐!

    苏梦枕望着。

    镜中那同时兼具了慵懒和蓬勃生机的他,配着这诡谲神秘的色彩,竟恍如一头古刹中的千年妖魅,自尘封中苏醒,从垂死中复生,舒展肢体,舔食爪尖,伺机而动——

    ‘吸干了人的精气。’

    苏梦枕为自己的想法陡然生惊。

    苏梦枕不愿再想下去,移转目光,望向镜子深处的绛衣帝王。

    这一望,就与镜中那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正正对上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镜中深处的人,向苏梦枕走近。

    绛衣帝王越走近,身上的细节便越发清晰,他右颈边的那个吮痕,也越刺目。

    直到镜中的人停在苏梦枕身后,目光一凝,微微一顿,头颅斜垂,看向了镜中自己的衣领。

    苏梦枕的目光随之在镜面移动,捕捉到一线黑色。他意识到什么,陡然转身仰首,看到了绛色领口上,一半被金色蟠龙的龙角衔着、一半依恋地盘亘在玉白锁骨上的,一根黑发。

    一根不那么长的黑发。

    一根曾因“断发谢罪”被截短过的黑发。

    一根显然属于这殿内唯一黑发之人的黑发!

    苏梦枕怔然抬手,指尖一勾,勾去他留在汇帝衣领上的发。

    盛年垂眸,就那么看着苏梦枕抬手。

    两人目光一瞬交汇,又被苏梦枕先行错开。

    盛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梦枕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我说什么?”

    盛年道:“怪了,不是你要效忠我?你不该表表忠心,博取一下我对你的信任?”

    苏梦枕又沉默了一会儿。

    像是盛年的每一个字,都要叫他在肚腹里反复咀嚼,才能慎重地给出回答。

    蓦然间,便见苏梦枕弯了弯嘴,对镜中那站在他身后的盛年,露出个极为佩服、极为复杂、极为感叹的笑:“你舍血哺我,用此大礼买我的忠心,已证明了你对我的势在必得。

    “我很好奇,你怎么能这么胜券在握,不怕我重得健康后,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暗昧陆离的镜子中,盛年双手背负,不紧不慢向前弯身,靠近了苏梦枕的脸侧,道:“那我一场空了么?”

    苏梦枕:“…………”

    苏梦枕叹息,竟带了几分奈何不得的意味,道:“没有。”

    盛年应了声:“哦。”

    紧接着向左转身,侧对苏梦枕的背,大半的脸,没入阴影中。

    叫苏梦枕看不清他的表情。

    盛年慢慢吐气,仰起脸,望

    向雕梁画栋的殿顶。

    苏梦枕不知道,自己舍血哺他,予他健康,不是为买他的忠心。

    他苏梦枕的忠心,岂是区区健康可买?

    他盛年要取得的忠心,难道还要靠自己卖血去换?

    笑话!

    这人间,哪有那么多事,件件都有道理可讲?

    不过心血来潮,想做便做。

    就如他,想挽救一回自己的梦。

    不过伺机已久,想做便做。

    便是如他,凡人越憧憬的凄美落幕,他就越要违逆,越要看人逆反命运!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一句相像。

    濒死的苏梦枕。

    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苏梦枕。

    命不久矣的苏梦枕。

    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

    就如盛年十三年前的曾经。

    就如盛年正值盛年的现在!

    唯一不同的是,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遇到了真正的、无论曾经现在,都无人可救他一命的盛年。

    于是,无人可救他一命的苏梦枕,被救下一命。

    救人是很快乐的事。

    盛年很少救人。

    盛年的救人,绝大多数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人。

    如包惜弱,如完颜康。

    但就在刚刚,盛年救了一个苏梦枕。

    方才躺在床上救人时,他心中还充满征服命运的成就感。

    但现在,站在这健康的、性命无虞的苏梦枕身后,盛年的心中,已经开始后悔!

    快乐与后悔交织缠绕,一滴一滴,酿作嫉妒的毒酒。

    盛年眼角的余光,将苏梦枕的脊背容纳。

    我真嫉妒你啊。

    ‘为什么,你就这么好运,能被人所救?’

    我嫉妒得要发狂啊。

    ‘你曾与我同样,现在却获得健康,不再陪我,弃我而去!’

    我嫉妒得真想扼死你!

    ‘好叫你这个中途逃离的叛徒,从此永远陪伴我!’

    如果。

    ‘如果,苏梦枕。刚刚获得健康的你,又被我这个赐予你健康的人,一手毁去健康,你会露出怎样的,叫我饱腹的表情?’

    盛年面无表情地,捂住了鼻端。

    人的爱与恨,是否永恒相伴,纠缠无休?

    就如乌鸦爱宝石,猫要钻纸箱子。

    盛年每一个所喜爱的,也都成为他抑制不住,想要刺伤的!

    盛年如此、如此、如此——努力。

    与苏梦枕共处一室之下,按捺自己将他碾碎、看他坠落的,便用尽了盛年全部的理智。

    床沿边,苏梦枕身后,盛年忽然走到苏梦枕跟前。

    他蹲下,一手按住梦枕左腿的膝盖,另一手从那条空荡荡的裤管往上,直到覆上苏梦枕的胯。

    苏梦枕愣道:“你还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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