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2、风灯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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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孤军深入,非用兵之常道,你这样急切地想要灭绥,是出于什么考量?”

    谢兰亭从灭魂渊底一跃而上:“因为,我也想保护哥哥。”

    赶了一整日的路,外面,已近黄昏。

    离泱城就矗立在不远的地方,城池云霄金碧,城外天阙华颠,旌旗五色映着暮色的余光,耀眼地指向苍穹尽头。

    这座城,是绥国这座千年帝国的都城,仙洲正朔,王朝正统。

    上一世,她攻下这里,独自入城,身前是荣光万丈,而身后尸山血海,空无一人。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遗恨千古。

    “哥哥,我想要你好好活着”,她看着城池,一字一句地说,“我要风雷跋涉横扫千军,要这江山万里顷刻易主,我还要哥哥来日见证我,加九锡,登高台,帝君禅位,四海一统,天下归心。”

    不多时,暮色降临。

    跟随谢兰亭一起来的士兵中,走出一个容色瑰丽的异族少年。

    他瞳色深异,一蓝一紫,深邃的五官半拢在斜阳中,精致得如同白玉雕琢。

    “大将军”,他神情桀骜,眉宇自有一番高傲气度,“我们准备趁夜去偷袭吗?”

    “非也”,谢兰亭淡淡道,“阿凉,过来看。”

    云霓少帅陆凉打了个冷颤:“喂,别这么叫我,我跟你可不熟!”

    他到底还是没抵过好奇心,走过去,想搞清楚她在看什么。

    此时,正站在城外的青山上,松柏苍苍,密林掩映之间,与离泱城隔着河遥遥相对。

    谢兰亭事先吩咐过,多携了数十倍营帐。

    “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她道,“都分散开来,待入夜,便点灯万盏,漫山遍野,以迷惑敌人。”

    陆凉瞪大眼,惊呼一声。

    “什么?我们这统共就五百个人,还主动暴露位置,等离泱城内反应过来出兵,大家岂不是死定了?不行不行,我不跟着你混了,我得赶紧走……”

    “站住”,谢兰亭叫住他,“这是军令。”

    陆凉顿时气得连小卷毛都竖了起来:“大将军,你自己想找死,何必非拉上我!要是早把这事告诉我,我肯定不会来的!”

    谢兰亭一哂,觉得他现在发怒的样子,就像个毛扎扎的刺猬团子。

    看着居然还有点怀念。

    云霓陆氏是西荒大族,以武道立业。

    西荒孤悬于仙洲十四洲之外,是一片素来无常主的争霸之地,冥魔妖鬼众道并行,混战不休。

    这年,陆凉十四岁,父兄皆战死。

    他无处可去,想自立又力有不逮,只得带兵来投了青霄营,憋着一股仇恨与血气,桀骜不驯,在战场上比谁都疯。

    后来,他见过的死亡越多,失去的身边人越多,就越来越锋利沉默。

    依旧满身利刺,却将唯一的一块柔软留给了谢兰亭,上辈子,最后随她一起赴死。

    “我自有对策”,谢兰亭静立在如血的残阳中,已经成竹在胸,“你等着看就好。”

    小刺猬挠了挠卷毛,一脸将信将疑。

    “嗯哼,行吧,反正你们中土人都狡猾得很。”

    晨昏交替之间,正值离泱城头守军换防。

    虽然突袭的消息不曾走漏,但祈国大军压境,一路虎视眈眈,离泱已经满是山雨欲来的逼仄。

    数千人披坚执锐,刀光剑影连成一片,驻守在城头,一齐向来人行礼。

    “太傅大人。”

    桓听轻轻颔首,飘然掠下高台:“不必多礼。”

    他检视过城头的防护阵法,一袭白衣飘飘,清冷如霜雪,于无数西沉隐入暮色的铁衣盔甲之间,一眼就能看见。

    身后,破碎的河山被斜阳笼罩,燃成一把冲天的烈焰,显得这一身白衣更为单薄,却从来屹立不倒。

    那种风骨,让人见之而心折。

    远远地看着,谢兰亭手指扣紧了弓弦。

    上辈子,她与桓听无数次的死敌厮杀,和有限的几次并肩作战中,哪怕九死一生,哪怕龙潭虎穴,桓听一直都在最前线。

    也一直都是一身白衣,未着盔甲。

    谢兰亭曾以为他是自恃修为高绝,等他投降,封作军师后,就劝他多加防护,却屡被婉拒。

    后来才知道,桓听只是不怕死而已。

    何止是不怕死。

    他是视死亡为归宿,期盼战死,期盼魂归,期盼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支冷箭,可以随时结束自己的性命。

    既不惧死,在这人世间,便可以有所向披靡之勇,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就是桓太傅啊,还挺……”陆凉支吾了半天,终于挤出一个词来,“还挺好看的。”

    “能不好看吗?”谢兰亭微微冷笑,“他可是和我哥哥并称于世的人。”

    见陆凉满脸疑惑,她便简略解释了两句。

    仙洲极其流行品评人物,任是绝代高手,还是文官儒士、丽色佳人,都不得不视此名望为立身之阶。

    姿容、修为、地位、家世、才气、大道,如此等等,皆是品评标准。

    桓听和谢忱二人,虽气骨迥异,却都风华绝代,百年之间未曾诞生过这样的仙姿。

    再加上二人虽名义上不是君主,却分别是绥、祈两国实际的政令操控者,大权在握,视皇帝如无物。

    品评者便将他们并称,叫做,「江左独步桓太傅,世之殊色谢司徒」。

    “嘿,桓太傅既然这么好看”,陆凉兴奋地舔了舔小虎牙,“想必脑袋砍起来一定很爽吧。”

    谢兰亭勾起唇角:“放心,以后我定找个机会让你试试。”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城头上,桓听蓦地驻足,朝这个方向望过来。

    他有一双清冷的雾蓝色眼眸,仿佛薄暮中千尺深雪的江岸,新月冥冥,天地间都是苍茫一色的寂寞,只一人形影独吊,怅对关河万古。

    这一眼,近在方寸,又远隔万水千山。

    视线穿过层叠的松林,他一眼看到了谢兰亭,也看到了她手中若隐若现的一点箭镞寒芒,和身后漫山遍野的军帐烛火。

    下一瞬,霍然拔剑。

    哪怕敌军领袖突然兵临城下,而己方堪称毫无防备,他也依旧容色沉静,并没有流露出一丝慌乱。

    帝剑出鞘,作长虹贯空。

    “谢将军”,桓听峭然孤立,犹如一座丰碑,“今日至此,未曾远迎,幸会。”

    谢兰亭微微勾起唇角。

    一股近乎沸腾的热度在血液中奔涌,那是身为征伐者,知道前方将有一场恶战,而胜利已经在望的跃跃欲试。

    “太傅大人,幸会。”

    上辈子的漫长光阴,十载为敌,数月为友,都在这一幕对视中破碎成灰。

    这一世,他们果然还是最适合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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