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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9、残阳泼墨(第2/3页)
她早就解开了桓听的灵脉,只因她知道,桓听今日大势已去。
上辈子,他之所以能一箭射死小皇帝,就是仗着小皇帝根本没去证明自己的身份,他自然也不用背负弑帝的罪名。
现在确认了身份,桓听再动手,那就是身败名裂,罪不容诛。
哪怕,他根本不顾惜身后名,也可以为了绥国做任何事。
但人心已然浮动了。
对于绥国来说,正兵临城下之局,要想决一死战,必得万众齐心。
只要有一个人心怀异议,这场战争,便再也打不下去。即使开战,也只是白白失败送死而已。
桓听意识到这点后,权衡一番,定然会选择暂时投降,保存主力,等着未来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就像他上辈子做过的那样。
谢兰亭唇角微弯,可惜这一次,亡国便是亡国,他不会再有任何复兴的机会了。
镇北将军沈斯远拇指在剑柄上一按,迎上她视线,昂首道:“谢贼!他们怕你,我可不怕!太傅大人请传令,今日全军定当血战到底,我大绥的好男儿,不会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
“都放下剑”,桓听蓦地打断他。
“什么?”
沈将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桓听,又看了看小皇帝。
“朕说要投降,爱卿方才走神了吗?”陆凉满脸无辜地说,“就连太傅都同意了。”
“你们……”
沈将军想要质疑些什么,惊怒有之,痛恨有之,悲愤欲绝有之。
可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君主,一个是他追随三十年南征北战、最敬仰的人,他哪个都不愿去抨击,便只能做出自己的选择。
“臣今日当为国死节,先走一步”,他深吸一口气说。
随后一正衣冠,面向离泱城外的长河,揽衣下跪。
这条河连着北湾,北湾几经周转,会汇入横碧江。
横碧江那头,就是南渡之前的绥国故土了。
也是他们这么多年,生生死死,做梦都想要收复的失地,想要光复的旧山河。
沈将军对着北方,叩首三次,然后猛一回手,挥刀斩向了自己的脖颈。
鲜血冲天。
谢兰亭俯身,替他合上至死不曾瞑目的双眼:“厚葬吧。”
绥国百官踌躇一阵,黎州城主第一个站了出来,领了她的命令。
谢兰亭步上高殿,如坠云间,俯瞰整个离泱城,恍惚有种天地垂于檐下,乾坤都如覆掌的感慨。
“太傅还立在那里做甚?”她转头,带着一丝戏谑地说,“何不来此与我并肩,再最后看一眼你的大好河山?”
桓听沉默,并不移步,只是隔着人潮,以目光与她对峙。
他白衣上血痕散落,犹如一群折翼的红蝶,寂然卧在一片白雪之间。
一瞬间,谢兰亭被他看得几乎有种错觉,眼前这个人,似乎和上一世被她引为军师、最后又背叛她的那个桓听重合了。
她并不是一开始就信任他,也曾严加戒备,真正让她转变心意的,是一场谈话。
上辈子灭绥后,她驻军离泱,某天,骆国引兵攻来,桓听出战,重伤险胜而归。
他的白衣上落满了血,就像此刻眼前所见的一样。
那样重的伤势,就算是见惯杀伐如谢兰亭,看了也不免心惊。
她扔给他一瓶灵药,面色复杂道:“太傅这么拼命,如果是为了取信于我,那你已经成功了。”
桓听淡淡说:“我是为了天下苍生。”
谢兰亭冷笑:“你的大绥都亡了,还说什么天下苍生?”
桓听面容沉静,秋风里凉灯的雾气萦绕在他的眼睫上,轻轻浮动,犹如雾里看花:“今日,骆国随军携百姓数千,罔顾其生死,驱赶他们来冲撞我军。”
谢兰亭一怔。
桓听又道:“尽管我及时收拢军阵,仍有数十名百姓被误杀。他们当时……完全没有一丝害怕,满脸木然,甚至对此习以为常。”
“我每思之,常觉心惊”,他叹息着说,“人在乱世的黑暗里沉浮久了,便麻木了,不相信从前真的有过那样来自盛世的一缕光。”
“别说百姓了,就连我也不信”,谢兰亭侧过脸,望着远处绵延无边的长夜,“这些年间,一直都是无边的战争与杀伐,从来没个尽头。”
“是啊”,桓听垂下了眉眼,“我出生的时候,仙洲便已经烽烟四起,山河飘摇了。”
一种彻骨的苍凉,在他语气中蔓延:“可是那个时候——谢将军生得晚,或许没见过,在那时,盛世的脚步尚未远去,人人都还记得,从前的太平年岁,哪怕无边长夜,也有灯火满街、繁花漫天。这才是人间该有的常态,而不是……所有人都对灾难习以为常。”
谢兰亭默然良久:“你对我说这些话,又有何用?我只是一个握着刀剑的杀人者。”
桓听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谢将军自兴兵以来,青霄营大军过境,从未侵扰国百姓一分一毫。离泱城破的那一日,我以为你会血洗屠城,就像这三十年的乱世,每一个被灭亡的国家所经历的那样……”
他轻轻一顿:“但你没有。”
何止是没有。
青霄营大军入城后,一面休养生息,一面劳作农桑,广开粮仓,周济百姓。凡上门有求者,无不响应。
他又道:“听闻谢将军年少习剑,扬名立万,曾发誓匣中剑,当为天下不平事出鞘……”
“不过是做该做的事罢了”,谢兰亭打断他,傲岸地一挑眉,“少整那些虚的美饰之词。”
桓听抬眸看她,眼神一瞬间犹如空寒的沧浪水,深不见底:“也许,我为何做这些事,说这些话,便和谢将军这些年所历所想,是一样的。”
谢兰亭审视了他半晌。
“不若这样”,许久,她将手摊开,伸到他面前,“你我各自将答案写在对方手心。也省得你为了取信于我,故意顺着我的话说。”
桓听慢慢地握住她的手,写下了一行字。
他的指尖冷如清冰,连一丝细微的颤栗也无,似是将所有的心绪都掩藏在了内心深处,无人能知。
片刻后,两只手凑在一起。
他的手中写着:“为苍生立命。”
她的手中写着:“护万民山河。”
谢兰亭当时深受震动,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挚友,可以并肩风雨,所向披靡。
她眼眸明亮,在长夜中熠熠如星火:“我想以战止战,终结这个乱世,还天下以清平长安,请桓卿助我一臂之力。”
桓听当时这样回复她:“谢将军既有此志,在下余生当奉陪到底,以供驱策,一往无前——”
一顿,又道:“生生死死,永不复叛。若违此誓,我必万劫加身,不得好死。”
永不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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