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第26章 且折花流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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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人愿。”

    小塑像又是一阵咔咔咔,脸上的齿轮动了动,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忽然抬起手,向天竖起了一根中指。

    谢兰亭:“……”

    这人真是死了都不忘折腾。

    她拍拍机械小人的头,给它编织了一朵小小的花环,而后叹息着起身,在每一座墓前,依次放了一枝花。

    到最边上两座的时候,微微一顿。

    “祈征南将军明灵之墓”

    “朱颜君谢流芳之墓”

    这两座,是真真正正的孤坟野冢。

    因为,旁人至少还能找到一点骨与血,或许还有重入轮回的机会,唯独他们,是真真正正地永远消散了。

    一个误杀,一个自刎。

    死在沉檀剑下的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明灵的碑前,刻画着一只眼睛。

    那只眼紧闭着,眼睫濡湿,依稀有着血泪簌簌流淌过的痕迹。

    “哥哥”,谢兰亭想了许久,还是将那支花放到了谢忱手中,“你要将花给他吗?”

    谢忱轻轻抚摸了一下佩剑,眉间一片静寂如水:“好。”

    他握着花,往前走了一步。

    那只眼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到来,唰地睁开,狰狞地迸出了一

    丝血光。

    “我的天!”

    谢兰亭下意识扬手拔剑。

    岑寂利啸而起,穿透了那只眼,将它钉死在半空,却没能搅碎接下来那些刺耳的声音。

    “谢夕玦”,它带着森然的冷笑,“你弑亲杀友,夺人江山,来日必不得好死!”

    “是血咒”,谢兰亭眉头紧皱,转头去捂哥哥的耳朵,“不要听。”

    随着血泪流下,那只眼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声嘶力竭,字字剜心。

    她提着剑,凌厉的剑气掠起,将它从中斩断。

    咒骂声终于生生为之一滞。

    然而,不过是短短一刹之后,竟然就又有了再次凝聚的痕迹。

    谢兰亭不得已,提着剑,在她和哥哥身前画下一个圈。

    剑光交织,将气息隔离在外,血咒感应不到谢忱的存在,终于暂时消停,悻悻地缩了回去。

    “哥哥”,她转头看着他,悚然道,“明灵以前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怎么会……”

    谢忱听着那样激烈的痛骂与诅咒,神色居然很平静。

    依旧是寒鸦影里,烟水横波,一点皎然出尘的从容模样,也是所有人最熟悉的,谢司徒谈笑杀人的样子。

    谢兰亭看着,却心中一恸。

    “他因我而投笔从戎,最后却被我逼上了绝路”,他淡淡道,“难免心中有怨。”

    “这事又不能怪你,是他自己不肯好好活,偏要找死的”,谢兰亭咬牙切齿道,“他凭什么给你下血咒!”

    幸好,明灵死前已是强弩之末,留下的血咒也就是放两句狠话,完全造成不了实际伤害。

    但饶是如此,也够糟心了。

    她正想着要怎么哄一下哥哥,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看去,明灵的墓边摆着零星几只酒杯,雅致地落满了红梅,逐水飘零,如同对饮的模样。

    那盏中生出了淡淡的尘灰痕,已经被搁置了一段时间。

    “哥哥”,她看了又看,不可思议道,“你别告诉我,他这样对你,你还过来找他对饮?”

    谢忱摇摇头:“当然不。”

    “那是什么?”

    “从前,每当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我经常来这里坐一坐,自斟自饮。”

    谢兰亭听得都窒息了:“在明灵的痛骂声中饮酒?哥哥你真是……好独特的喜好。”

    难怪这个血咒的力量这么弱小,感情是因为经常被拉出来溜一圈,快消耗干净了。

    她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有时候,她的哥哥,真的很不当人。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我不能去见谢家其他人,因为我问心有愧”,谢忱淡淡地说,“唯有明灵,在他死时,我就和他恩怨两清了。坐在这里,听着那些骂声,和吹过碑苔、又从指隙遗落的风声,能帮我想明白很多事情。”

    他看着她,眼睛里好像也在下一场大雪:“关于无法企及的过去,和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谢兰亭难过极了,下意识将他抱进了怀里。

    哥哥怎么会这么单薄纤瘦。

    她收紧了手臂,紧了又紧,还是觉得他好像一捧伶仃的雾气,稍不注意就散了。

    谢忱摸索着找到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声音自然地低柔起来:“后来,我便不来了。”

    谢兰亭这才有点高兴:“好啊,为什么不来了?”

    “因为我站在生命的河岸上,本不该为了一片逝去的东流水而伤悲”,他轻轻地笑着说,“华筵易散,斯年难永,在最绚烂的时候戛然而止,生命本来就是这样无常的。”

    他向空中伸出了手,让冷风穿过素白的指间:“终有一日,我也会化为尘土,归于这片天地中去。”

    谢兰亭震惊地睁大了眼。

    谢忱在她面前,从来就不作什么掩饰,他的冷血,他的萧索,他对于一切生命的漠然,她都看得历历分明。

    她当然也完全可以理解。

    因为他失去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苦。

    一个人倘若像他这样历经了世间万劫,还不曾倒下,犹能负手立在群山之巅,思乾坤,观天下,已可以称得上一声“英雄”了。

    唯独此刻,她看着哥哥,看着阳光倾洒而下,将他苍白清俊的侧颜照得一片透明,透明到近乎于虚幻。

    好像生与死的界限,都在这方墓园里,被缓慢地消逝了。

    人世间的种种美好与炫丽,也都像是阳光下的冰雪,终将融化殆尽。

    她忽然生气起来,大声道:“不可以!我不同意这样的事!”

    谢兰亭抓着他执伞的手,把纸伞向他那儿倾斜了一点,遮得很低,正好方便偷一个吻。

    “不可以”,她一边咬着他的唇,一边抱怨,“哥哥,那我呢?你说你「要纵化大浪」中,那我呢,我怎么办,在你心里算什么?”

    “你是我的命”,谢忱回抱住她,无限轻柔地低语,“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这句话,字字云淡风轻,可是那种认真至极的意味,却谁都听得出来。

    谢兰亭眨了眨眼,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上辈子她死后,哥哥为何会做出那样全然盲目的不理智行为——举国挥师南下,与桓听死战于渭水。

    那本就是送死。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独活。

    “既然这样的话”,最后,她耸了耸肩,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只要我在一日,你就得好好活着,千万别再搞什么死不死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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