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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改拿美强爽剧本后我君临天下》 第33章 山风近草曛(3)(第4/4页)
陈阶青呼吸沉沉,终于能有一场好梦。
桓听打开门,只见山上许多饲养的毛绒绒,小羊羔、小飞鸟、小猫咪,在门外排排躺,也跟着听了一整晚催眠曲,睡得很安详。
其中一只睡梦中吧唧着嘴,挂在他衣角,不肯走了。
……
平静的山居岁月过得飞快,到最后一夜,桓听提前送来了晚安牛奶。
“喝吧”,他语气很平静,“我给你加了一些糖。”
陈阶青磨磨蹭蹭,举着杯盏半天不动,忽然道:“小哥哥,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竟没有半点不舍么。”
桓听捏捏小朋友的脸,莞尔道:“当然有。只是,以后你就会明白,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是萍水相逢,缘尽则散的。”
兰亭小熊:“……”
等等,前些天你可不是这副淡然的口气。
陈阶青弄不明白,他明明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何以却能如此轻松地面对别离。
可他不想忘。
绝不要将曾有过的一丝温暖和光明,从生命中彻底剖去。
他一抬眼,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桌上,还摆着一盒之前救治用的银针。
“小哥哥”,陈阶青从袖中摸出了一枚金色铃铛,“我还没有给你付诊金,现在给你。”
桓听本想拒绝,却听见他低低地说:“阿母给了我这个,是她风华正好的时代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一对铃铛,有一只给了小熊,你不要嫌弃。”
桓听果然珍而重之地将这枚铃铛握在了掌心:“谢谢你。”
陈阶青又问,能不能也拿走一样东西做纪念,桓听略一犹豫,同意了。
他便取走了桌上的那盒银针。
将忘尘水一饮而尽,药效开始发作的时候,陈阶青的手指就藏在袖底,握着那根针,飞快而又鲜血淋漓地刺下了桓听的名字
。
记忆在迅速消退,他怕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又立刻趁着最后的力气,在后面补上了“很重要”三个字。
这一切完成,不过是短短瞬息。
桓听做完这一切,就转向了兰亭小熊:“小熊,到你了。”
小熊黝黑的眸子看着他,将掺了忘尘水的牛奶喝得干干净净。
这东西或许对普通的小熊有用,可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来自后世的至尊之魂。
所以,她清楚地看见,桓听在她昏睡的时候,打开了她的金色小铃铛,在里面用空间咒放了许多的小熊软糖和蛋糕。
过了许久,兰亭小熊假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歪了歪头。
陈阶青已经站起身,抱起小熊,警觉地看着他:“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桓听将金铃铛收好,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山野路人,倏忽一面,不足挂齿。顺着这条山道走到尽头,你们便可以出去了。”
彼时斜阳西沉,很快就入了夜,天幕如泼墨四合。
漫山遍野间,依稀有箫声似水流淌,落在空荡的长夜里激起回音,曲曲折折。
“好困呀”,毛绒小熊打了个哈欠,在这箫声中昏昏欲睡。
“睡吧”,陈阶青低声说。
一个年幼的小不点,抱着他唯一的家人小熊,满身露水,跌跌撞撞,走过漆黑无人的山间。
好几次,他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丛生的藤蔓荆棘绊倒,可是那些树的枝桠,又悄然从他身前移开,没有半分挡住去路。
若有若无的箫声飘散在风里,在这四下沉凝、一片死寂的地方,让人觉得分外安心。
他抓着小熊的手松了又紧,慢慢归于平静。
桓听觉得他独自走夜路可能会害怕,就站在山顶,吹了一夜的箫。
陈阶青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他一回首,忽而看见满山梧桐之间,有一白衣少年临风独立,肩上银河倾斜,箫声吹彻万里霜寒。
好像这一生,也都只为了此刻这一眼。
兰亭小熊看着这一幕,揉揉眼,恍然记起后世传闻中,天帝最喜梧桐树。
毛绒小熊的身体不能支撑太久,她睡了一整夜,等醒来时,陈阶青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处人来人往的路边,正在无所适从。
绥宫绝对不能回,其他人他又不认识。
天地之大,似乎无处可去。
“呜呼,这难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吗”,兰亭小熊握紧了拳头,一蹦三尺高,振奋道,“星汉灿烂,闯荡天下!从此万里河山都是我们的啦,想去哪里都可以!”
小熊吸收了桓听送的灵力小熊软糖,打开乾坤袋的封印,两只爪爪伸到里面掏呀掏,掏出了一大堆珠宝。
“我养你”,小熊豪气万丈地一挥手。
陈阶青笑着说好。
她指挥他去把东西卖掉,这下,行走江湖的盘缠也有了。
可这一卖,就出了问题。商铺背后站着河间洲某一世家,见他孤零零一个小孩子,当即就动了歪念头,投之下狱。
兰亭小熊溜到外面,摸走了钥匙,偷偷将陈阶青放了出来,在暗夜中逃跑。
这一年,距离绥国南渡已然不远。
皇帝无能,加上北方姜国异族兵锋炽盛,铁骑席卷,虎视眈眈欲侵逼中土,朝廷疲于应对,早就失去了对基层政府的控制力度。
他们逃得很顺当,很快就甩掉了追击者。
“没关系,至少结果是好的”,天亮后,小熊拿着一堆银票,满脸惨不忍睹。
“可是”,陈阶青抱着小熊,踌躇说,“我们到底去哪里呢。”
小熊也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陈阶青后来,到底怎么解决
了凰血异化的问题,又是怎么在剑骨废弃后,重新踏上修行之路的。
“先去找个馆驿待一待,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消息”,她很快拍板做了决定。
一连三日,陈阶青带着小熊在各处街市、茶楼饭馆里溜达,到傍晚,才回去准备歇着。
兰亭小熊坐在他肩上,两只爪爪捧着一块灵糕,啃得正欢快,冷不防陈阶青在阶梯上走到一半,忽然顿住。
“有人”,他警觉道。
谢兰亭透过紧闭的门缝,看见有一人,早已坐在室内等待。
那人背对着他们,银发如瀑悬,发间无数细小的浮玉琳琅垂下,细密如群星。
“我在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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