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钓系公主裙下臣》 第39章 第 39 章(第2/3页)
动嘴角:“我是真的想通了。”
那日围场内,江城雪一番话斥责得他体无完肤。当晚,郑砚南和谢益谦便带他去了城中排场最大的勾栏院,一掷千金寻乐子,排解愁情。
一进门,身段袅娜、面若桃花的头牌姑娘立马围了上来。柳初新却一反常态地提不起半分兴致,他的视线反倒落在了大堂一位客人身上。
那人怀中正搂着一位姑娘与他,身后站着一位姑娘为他揉肩,旁边坐着一位姑娘喂他茶点。还有台上奏着丝竹管弦,跳着霓裳羽衣的姑娘们,皆供他一饱眼福。
柳初新看了许久,突然想,似乎男人总是左拥右抱,三妻四妾。而女人,却只有一位丈夫。
无端就觉得有些奇怪,既然前者没有问题,那么后者凭什么不能享受和男人同等的权力,拥有三夫四郎。
他自幼离经叛道,在家里不守先祖定下的族规,后来去了国子监更不守祭酒大人定下的监规,如今也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
于是继又进一步思索,虽然江城雪作为女子,身边也可以很多位置,那他就无须和表哥争唯一地位。哪怕会有些辱没国公府门第,但诗经里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不介意做小。
“前几日我在书里读到过,前朝曾经有位公主在后院养了面首三十。其中就有一位侯府世子,不要名分也不要恩宠地陪在公主身边。”柳初新仰起头道,“不止那位世子,我也可以的。”
江城雪看见他的眼睛因为着急逐渐发红,布满血丝,依旧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继续吃完手里糕点。
但不得不承认,虽说她对花钱养一屋子自己不喜欢的面首没太大兴趣,可柳初新的思想比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都更加前卫。
她拿起果盘中的柑橘,一边准备剥皮,一边缓缓开口:“柳郎君……”
“公主别动!放着让我来削。”柳初新突然一把抢过那只柑橘,同时也打断了江城雪的话。
他用果刀三两下将橘子削成瓣瓣分离的样子,汁液没溅出来,自己的手也全程没碰到果肉,放到江城雪面前。
竟还真有几分讨她欢心的面首姿态。
柳初新见江城雪没阻止自己,也没扔掉他削好的柑橘,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舞般,屈腿在她膝边跪了下来,续道:“只要公主不再把我当成表哥的替身,我可以事事都照公主的喜好做。”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和尊严。
他不在乎名分地位,不在乎世俗眼光,心甘情愿地给江城雪当面首。只盼着来日方长,江城雪也像喜欢云雾敛那样,逐渐喜欢上他一点。
哪怕最坏的结果,始终不能生出男女之情,也没关系。至少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必像现在这样,想见她一面说上几句话都难比登天。
只要她眼中的自己是柳初新,不是“云雾敛”,仅此一个小小请求。
青年盈盈望着她,期待江城雪能点一次头,说一声好,或者一言不发地默许也行。
但他眼见着面前女子眼睫微垂,露出些许为难,反问他:“都依照本宫的喜好?”
柳初新答应得干脆:“嗯。”
江城雪道:“可柳郎君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本宫的喜好全部来自于云相的喜好呢?你又该如何做?”
柳初新怔神。
他本就和表哥容貌相似,如果再学对方的喜好,只会越发地像一道影子,彻底失去自己的名字不说,替身永远都只是赝品,永远没办法变成正品,一旦真物出现,假物定是最先被踢开的。
思及此,柳初新乍然挺直腰杆。
“我和表哥最像的地方,应该就是左右这两方侧脸了,对吧?”
虽是询问,但并不需要江城雪回答。他音落,再一次握住桌沿的水果刀。眼底染上几分决然的狠意,手腕不可遏制地细微颤抖着,而后举起刀,对准自己侧边脸颊。
“那我就划破这张脸。”他干涩嗓音艰难溜出嘴唇,“脸不一样,就不再像了。”
江城雪指尖缠绕着几绺及肩的发丝悠悠把玩,看见锋利刀尖渐渐贴近青年面颊,最终抵在皮肤上,她手里的闲适没有停顿一下,只是慵懒抬了抬眼皮,饶有兴致地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花影台上的戏唱了好几句,柳初新的刀尖仍旧停在相同位置,毫无进展。
“行了。”江城雪哂笑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把刀放下吧。”
她便不信柳初新真敢对自己下狠手,谁人不知,这位柳家三郎最得意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为保肤白胜雪,热衷于服用五石散。为使腮若凝脂,出门必敷层层香粉。
哪舍得割爱。
何况,他之所以养成如今这般纨绔模样,恰是因为平素里养尊处优惯了,冬日畏冷夏日惧热,读书嫌苦习武怕累。被夫子打个手板都能嚎个半天,更枉论皮肉之伤。
没这个魄力和气节忍痛。
但这话落在柳初新耳朵里又是另一层意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非是要他珍爱这张父母赐予的,和云雾敛三分像的脸。
他柳初新确实怕痛怕得要死,可现在比不过心里的痛。他也确实曾经对拥有一张姣好面貌沾沾自喜,但爱与恨往往只差一念,而今他最憎恶的,同样是这张看似挑不出错处却偏偏像极云雾敛的脸。
青年握刀那只手颤栗得越发厉害,用力,放松,再用力,再放松……
反反复复好几次,内心陷入激烈挣扎。
他又一次攥紧刀柄,闭了闭眼大口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突然咬紧后槽牙把心一横。
利刃割破皮肤,殷红血液顷刻间渗出。
锋利的刀尖却依然停留在血肉底下,没有抽离,而是沿着颌骨弧度拉出一道狰狞血痕。
直到鲜血染红半张脸,柳初新勾了勾唇角。由于疼痛太过剧烈,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我,只是柳初新,不是,表哥的,影子。”
江城雪换了个角度看他的侧脸,猩红刺目,确实一点儿也不像了:“便为了以自己的名义当本宫面首?”
柳初新眼眶因充血而湿润,生理性的眼泪越积越多,给睫毛蒙上一层朦胧水雾,喑哑嗓音却透着依稀笑意,恍若解脱一般:“嗯。”
“云雾敛的替身没法做云雾敛喜好的事,但柳初新,可以做任何公主喜好的事。”
他说话时,面部皮肤受到牵动,鲜血随之流出更多,顺着刀刃滴落地面。泪珠也混进去,融成一滩泥泞。
好好一张俊美无暇的面容就这么毁了,委实可惜。但在江城雪看来,比起原身遭受的伤害,这还远不及万分之一。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瞧着他面上伤口。
女子丹唇浓艳明媚,说出的话却凉如冬水,不添一点温度:“柳郎君好生糊涂,你何不想想。”
“若本宫喜欢云相,你这般做便是亲手毁去自己唯一的优势,本宫为何要一个不似云相的人做面首。反之,若本宫不喜欢云相,自有大把貌比潘安才同子建的郎君供本宫挑选,又为何要一个破了相的你。”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