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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穿成反派他长兄(穿书)》 200-220(第12/26页)
有一张长条金丝楠木矮桌,案面?上?放置有诸色酒浆玉液,一樽瑞脑金兽炉,放置于酒樽的?东北一带,炉嘴之处,正徐缓地吞吐着袅袅升腾的?青烟,空气之中,杂糅着好闻的?龙涎香以及檀木香气。不远处,内侍搴起金丝质地的?一个挑竿,打着一围高低错落的?簟帘儿,一掬稀薄皎洁的?月色,偏略地斜射入内,温腻的?月辉,杂糅着熹暖的?温度,覆照在室内对酌的?两人身上?,仿佛髹染上?了?一层银箔。
温廷舜仅是喝了?小半盏,便是将酒樽搁放在了?桌案上?,问:“陛下今刻借酒浇愁,所愁何事?”
赵珩之不答反问:“夜色这般晚深了?,她可是还在候着你?”
这句话,委实是有些意味深长了?。
『她』虽是未指名道姓,但温廷舜已然是知晓的?了?。
对于两个男子?而言,温廷安这个名字,素来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是彼此心腔上?的?一个逆鳞,本是不可触碰的?,但在今时今刻,借着酒精的?挥发,赵珩之心弦悄然一动,自?然而然地问起了?这般一个问题。
温廷舜面?上?并无太?多的?风澜,淡然自?若地浅啜了?一口温酒,沉寂而澹泊地『嗯』了?一声,道了?一声:“是。”
温廷舜丝毫没有回避,回答赵珩之问题的?时候,不避不让地直视着帝王。
赵珩之眸底有一抹极致的?黯然,戛然晃过,转瞬即逝,可他温隽峻挺的?面?容上?,却是笑意更深,道:“行,这一樽酒,朕敬温卿。”
温廷舜将酒给饮酌了?,不过,赵珩之显然喝得比他要多得多,不多时,一坛上?好的?桃花酿便是,轻轻松松见了?底。
原是弥散着龙涎香与檀木香气的?内室,一霎地撞入一阵凉冽的?酒香气息。
温廷舜看着很快见底的?一坛酒,澹泊凌冽的?目色上?移,定格在赵珩之的?面?容上?,他嗅出了?一丝清浅的?端倪,掩藏在官袍广裾之下的?手,指根拢紧,掌腹抚住在膝头上?。
见着赵珩之喝完了?第?二?坛,行将进军第?三坛,温廷舜适时止住了?他:“陛下,您喝多了?,且下朝好生休憩罢。”
言讫,便是撤走了?他的?酒坛。
在这一瞬之间?,他的?骨腕,骤地被赵珩之的?大?掌攥握而住。
温廷舜眸色一凛,意欲抽开,但赵珩之力?度很是生猛,粗粝的?指腹,很快在温廷舜的?腕部皮肤上?,掐出了?一道红痕。
“你有了?她,那朕能够有什?么呢?”一桌之隔,赵珩之低沉沙哑的?嗓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帝王的?口吻很平淡温实,这番话,就像一句喁喁私语,漂泊在了?他的?耳侧,这教人掀起了?一阵绵长的?战栗。
温廷舜道:“皇上?有大?邺的?江山。”
赵珩之哂然轻笑:“是,比起美人,朕更爱江山。”他偏着首,一错不错地望定温廷舜:“或许,这也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了?。”
一丛看不见的?狼烟战火,在两个男子?之间?无形的?弥散着,气氛有一些剑拔弩张,但很快被温廷舜的?一番辞话,轻而易举地化解开了?去:“陛下若是无事,那微臣告退了?,毕竟还有人在候着微臣。”
这一番话,很轻,带给赵珩之的?震动,无异于是万钧雷霆。
伴随着一阵拂袖甩裾之声,温廷舜从容雅炼地起了?身,行了?一记儒雅的?告礼,便是转身离去。
赵珩之眸色一凛,猝然震袖起身,寒声道:“她现在还是朕的?人,两年后,朕会娶她。”
温廷舜适时止了?步履,他刚巧行至大?殿的?背阴处,整一张脸沉浸在了?半晦半暗的?光影当中,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容色晦暝莫辩。
气氛剑拔弩张,紧张到了?极致。
戍守在外侧的?郁清,护甲之下的?手,窃自?攥握紧了?软剑,只消宣政殿之中有任何异动,他随时潜伏近去,捍卫主上?的?安危。
温廷舜薄唇轻抿成?一条细线,既是没有转身,也没有朝前继续行走,右手食指指腹,静缓地摩挲着左手拇指指腹,淡声说道——
“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
第210章
【第两?百一十章】
不知从何时起?, 大殿之外,落起了绵长而淫淫的细雨,一丛雪银色的细瘦惊雷, 时不时游弋在云层之中, 一片簌簌的瓢泼雨声之中, 有一道?雪亮的惊电,从浓密如霾的云海里,骤地纵掠而?出,势若银瓶乍裂水浆迸。雨丝如绣如描, 整一座大殿,就此被绣缝在了一片万籁沉寂的氛围之中,殿内对峙的两?人?, 君王与重臣, 两人的心律随着雨水的滑坠,一同降落。
凉冽的雨雾, 织成一道重峦叠嶂般的屏锦,将温廷舜与赵珩之, 严严实实地浸裹在内殿之中,夜色朝着?深处行去?,君臣两?番对峙相视,一时之间, 氛围变得滞重而冷涩起来。
温廷舜方才所道出的那一番话, 『不可能会有那一天的』,话?音虽轻,却是, 势如万钧惊雷,在赵珩之的心间, 訇然砸落下来了一道窟窿,此一道?窟窿塌陷的痕迹,虽然不慎明显,平心而?论,但它到底还是塌陷了下去——简言之,他的心口上,存在过一道?塌陷下去?的痕迹。
赵珩之冷哂了一声,大殿之外适时掠起了一道惊雷,雷声阵阵,掠入里间的雪电,一霎地彻底照亮了大殿的边边隅隅,这?种光亮,亦是仅存在一瞬之间,它是极其短瞬的,亮到了极致的电光,覆照上了龙椅上君王的峻容,将他潜蓄在眸底与眉庭之间的霾意与鸷色,衬托得一览无余。
比起?坐在明面上的赵珩之,温廷舜一直是恭立在殿阶、两?道?玉石质地的楹柱之间的位置,楹柱与楹柱之间投落下来的巨大黯影,将他拢于一片如有实质的庞大昏晦之中,比及雪亮的电光照彻下来的时候,连一丝一毫的电光,都敛不入。
昏晦的光影,俨似一枝细腻的工笔,细致熨帖地描勒出他的面容及五官轮廓,衬得男子的五官,峻朗而?又立体?,继而?投射出了一片明晰的山壑川陵的轮廓。
两?人?彼此对峙了好一会儿,过了晌久,更漏将尽,浓夜将央,斜倚在龙椅上的帝王,拂动了一番云广滚镶绣纹的明黄龙袍,袍裾之下伸出修长细直的手?指,重新斟了酒,一盏斟给温廷舜,一盏则是斟给自己。
赵珩之嗓音变得嘶哑,兀突突地笑了起?来,对温廷舜道?:“偌大的朝堂之下,波云诡谲,尔虞我诈,姑且仅有温卿能同朕讲一讲体?己的真心话?。是以,方才?温卿能道?出那般一席话?,针尖对麦芒,确乎是在朕的意料之中。若是温卿没有道?出这?般一句话?,说了些旁的,朕反而?还颇觉愤愠,觉得这?偌大的朝堂之下,朕难道?连一句真话?都听不到了么?”
这?一瞬之间,雷声的声势渐渐地弱了下去?,仅是余下潺湲不辍的雨水之声,温廷舜冷硬峻沉的神态上,露出了一丝动容,不知为何,他能够在赵珩之身上,看到了一种极其熟稔的孤独寥落。
这?一种孤独与寥落,曾经亦是他人?生当中的一抹底色,那一抹底色,那是隶属于谢玺的,这?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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