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随心所欲[快穿]: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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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大夫从里面出来了,对萧元嗣摇了摇头。

    “救不了?”

    “油尽灯枯,神鬼难救。”

    “知道了,辛苦大夫了。”

    送走大夫,萧元嗣听到草屋内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剩下的时间该留给他们父子独处。

    如果只是重病,但可以医治,他还有办法挽回一二,但若是生死,那便绝不是以人力可以撼动的。

    平复悲伤需要一定的时间,萧元嗣也不好在人家悲痛欲绝的时候跑去要求别人帮他做事。

    等了约摸大半个月,听传回来的消息说程盛状态好多了。

    他回到草屋,一推门就看到程盛披麻戴孝跪在地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尊木刻的牌位,身旁的火盆里还有没烧完的纸张,萧元嗣一眼看出那是他们父子俩的奴籍。

    想着临了要让程父自由,便托人把东西送还给他们。

    听到门开的声音,程盛的缓缓回头,脸色苍白的像桌上那根冥蜡,憔悴赤红的眼睛里却仍有光亮。

    萧元嗣感叹,不愧是未来起义军的领袖,即使经历父子骨肉分离之痛,状态和意志也比寻常人强过不少。

    “公子。”程盛向萧元嗣深深行了个礼,头重重磕在地上。

    “公子之恩,我无以为报,愿以命为抵,护公子周全。”说完,又重重磕了两次。

    这磕的三次头,算是代表程盛彻底相信了他。

    萧元嗣走过去把他扶起来,看着牌位上歪歪扭扭、带着浓重的痛苦和悲愤刻下的名字,他问道:“你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向当权无治的皇帝,向奢靡腐败的贵族。”

    程盛眼睛里腾地燃起赤红的火焰,又霎时熄灭,无力地垂下头。

    “我想,但做不到。”

    萧元嗣反驳:“没有尝试过的事,怎么就知道做不到呢?”

    程盛苦笑:“公子可知道报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非是一条命,可你也只剩这条命了不是吗?”

    程盛悲恸地望向萧元嗣:“可我这条贱命改变不了什么,连皇帝面都见不到便会死在禁卫军的刀下,蝼蚁之身不过尘世一芥子。”

    萧元嗣说道:“一人之力确实微茫,但若是十人之力,千人之力,万人之力呢?又当如何?”

    “这……”

    “十人之力可撼树,千人之力可推城,万人之力可灭一国!”

    “公子的意思是?”

    “起义。”萧元嗣轻轻吐出这两个重如千斤重的字。

    程盛的瞳孔顿时随着他的心脏一起颤动起来,这是一条道路,一条曾经在他脑海里出现过却不敢深思的道路,由无数血汗和尸骨铺就而成。

    “不,不行!”程盛捏紧拳头试图控制它的抖动,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妄想。

    “我们不会成功的,蝼蚁之身怎么可能撼动得了千年大树,我们没有粮食,没有兵马,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如果贸然起义,无非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

    萧元嗣声音轻而平稳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粮食和银两。”

    程盛摹地睁大了双眼,使他的眼眶里看起来像有两颗火球在熊熊燃烧。

    他看着萧元嗣的眼睛,坚定和清明,不是在诓骗,而是认真地和他做出承诺,他也相信萧元嗣拿的出足够的银两,毕竟他亲眼见识过。

    他问出了一个疑惑:“公子,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帮我们到如此境地?”

    “如果我说这是神谕,秦历经十世而亡,而你将是推翻这个腐朽王朝的关键,你可信。”

    “我信。”程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信神,但我相信公子你。”

    萧元嗣惊讶了一下,转而笑了笑。

    “多谢信任。”

    这一笑倒让程盛有些不知所措,想了下,犹豫着又问:“为何一定是我?”

    明明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才华和能力在他之上的人。

    “我也不清楚。”

    谁让史书上是这么写的。

    但看到程盛难以理解的样子,萧元嗣解释道:“或许是因为你在低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了太多的苦楚和血泪,或许是你生而为蝼蚁之命却不认命,或许是从你第一次反抗雇主无理取闹的鞭打开始,天意就选择了你。”

    程盛沉默了,此刻他心里十分纠结,各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争夺身体的主导权。

    “反抗啊!为什么不反抗!”

    “这个机会错过绝不会再有了,难道还要继续在那些渣滓的欺辱下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吗!”

    “去啊!你不是打过那些人巴掌吗?再去搏一次啊!为了父亲,为了自己,为了无数同伴们!”

    程盛闭上眼睛,重重咬紧了牙关,萧元嗣知道他在纠结,安静地等着他的抉择。

    仿佛过了很久,桌上那根白烛烧到了底,屋内哗的一下陷入无尽的黑暗,但没多久,窗外天光倾泻进来,腐气森森的阴暗角落第一次见到了亮白的世界。

    程盛慢慢睁开眼,这次,萧元嗣看到坚定的眸光占据了纠结的上风。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可是百姓们会认可我吗?”

    屋外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人,安静地注视着两人。

    萧元嗣听罢在屋内踱步片刻,停下说道:“我无法肯定每个人都会认可我们的行为。”

    “但他们和你一样都会想当面质问坐在高位上的那个人几句话。”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萧元嗣开口。

    萧元嗣扫视一圈,以平静低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想知道为何我们交了赋税,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官府把我们的血汗钱用到哪里去了?”

    “为何我们的孩子寒窗苦读数十载,却换不来一个糊口的官职,既然读书改变不了命运,又为何让我们陪着公子哥们浪费时间?”

    “为何我的父亲兄弟去了边关打战还没有回来,他们吃的饱吗?穿的衣服里面有没有填满棉絮?明年开春他们会想家吗?”

    “为何主家拖欠了我们多年的工钱还不发还,等一段时间,再等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为何我们的冤屈无人受理,我们在府衙门前头都磕破了,嗓子都哭哑了,可是公道在哪里啊?”

    “每个人都说熬一熬就好了,好日子就在后头,可是啊,我抬头只看的到无边无际的乌云,身后是苦难堆成的山坡,当我翻过一座山就会发现还有无数座在等着我们,爬到死都爬不尽,我们到底何时才能看到曙光?”

    ……

    萧元嗣话音未落,草屋外面响起一阵阵小声的啜泣声,他们抹去眼泪,很快新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方才的那番话显然戳中了他们的伤心处。

    百姓们要的无非是食物,住所,亲友平安,可这些如今都不能够得到保障,官府还要加重赋税,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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