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春娇: 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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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子韫的话说得淡薄至极。

    浓幕低垂,月光之下,宁妍旎的下巴尖上还挂着泪,滴着就淌落在了她一身的玉白之上,勾出了一画的惑人。

    宁子韫只再淡淡看了一眼,把杭实叫到跟前嘱咐了几句,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杭实应了是,他把接下去的事办得很妥。

    不知道是如何安排,他们在回去的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守卫和宫人。

    杭实一路上目不斜视,口不言语。

    今晚真是够戗,游了这好半会的水,吹了阴冷的丛风,一会冷汗一会心慌的。现在宁妍旎走在路上,已经开始头昏脑涨了。

    她走得很慢,杭实也只是远远跟着。今儿的夜里事那么纷杂,若再传轿辇,只怕会更惹人注目。

    听着宁妍旎扶着宫墙咳了几声,杭实也没说什么。看到宁妍旎踏进了承禧宫的大门,他转瞬就没了踪影。

    “公主!”

    这个时辰,比原先今日宁妍旎预计的要晚上许多。

    一直没等到宁妍旎回来,阿棠和阿栀惊怕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太子在东粹宫又和太子妃撕扯不清,她们没了法子,只能一直守在殿门后,焦灼地来回走着。

    见到宁妍旎终于回来,赶紧上前扶着宁妍旎回殿内。

    阿棠的热姜汤已经煲好,热了又热,就怕宁妍旎喝到口里的是冷的。但宁妍旎喝了两口,又吐了出来。

    她实在有些不舒服,胸口还反胃得很,宁妍旎迷糊不清醒间就被阿栀她们扶回了榻上。

    殿内是让人安心的静悄悄,打着旋儿的风都被挡拦在了寝殿之外。

    东粹宫的灯火通明和扰攘喧天,今夜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只要将宁子韫的要挟先放一旁,事情就都算过去了。

    渐无意识的宁妍旎默然松了一口气。

    等到宁妍旎再醒来的时候,望着水色的帐顶,已经不知道什么时辰。

    外头的天光已经是大亮,木窗的窗沿上都是日光,本来是朱墙叶绿的生机日色,宁妍旎整个人却浑身疲懒。

    她乏力地抬起手,那些让她几欲窒息的梦也没发。脑袋和胸口都很难受地滚热,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样。

    “公主,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太医昨夜来看过,说公主这是受了寒,脉象上看还有些许的郁结焦惊,这才一下子就来病了。阿棠已经熬好了药,公主先喝口参汤水,再趁热喝了药罢。”

    阿栀一直守在榻边。见到宁妍旎醒转过来,才放下了心,等看到宁妍旎伸出手,当即小心地扶起了宁妍旎。

    阿棠在一旁端着熬好的药,吹了又吹。

    药盏旁边还放着一小银碟秋乌枣做的蜜饯。

    这秋乌枣宫中内廷司向来是不贡奉的。

    温府祖居邸宅在允城,秋乌枣便是允城当地特有的果品。每次宁妍旎喝药时,都是要用它压味。

    “公主,昨夜丑时,太子妃让人请了陛下去东粹宫。”

    阿栀知道宁妍旎挂心,一边帮她再披上件外衣,一边细细讲给她听。

    “听说,是太子妃亲眼看到了太子和一个女子有些举止逾矩。禁卫军当场押着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还衣裳不整,太子妃看了很是生气。”

    衣裳不整,宁妍旎喝着药,听到这个词,脸跟着皱了一下。

    “那女子已查明是花房后苑的花奴。她说是她自己看到太子深夜外出,妄想攀高枝儿,就鼓着胆子尾随太子前去了东粹宫。”

    “太子妃不信她那套说辞,但掌掴拷打之下,那个花奴还是哭着那样说。太子在一旁,也只说太子妃多想了。”

    宁妍旎其实也不知道昨夜的这个花奴到底从何而来。

    那时太子刚解了她腰间的束带,太子妃就来了。她匆匆忙忙把面纱戴了回去,便在太子随侍宫人的相帮下翻了墙走了。

    这花奴出现得,真是太巧了。

    东粹宫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住那。

    太子那么晚了不就寝,却偏生跑去东粹宫,还是挑的太子妃不在的日子。要是说太子不是去私会谁,太子妃肯定是不信的。

    阿栀立放好靠枕,扶着宁妍旎枕上,便接着说:“太子妃委屈地请来了陛下。听说陛下过去后,叱责了太子几句,然后将那个花奴留给了太子妃发落。”

    皇上半夜从温香软玉中被吵醒,看着那露着后背的女子,还有一旁吵喋不休的太子妃,估计脸都黑了一截。

    宁妍旎还挺能想象皇上那个表情的。

    她蹙着眉,终于把药喝完了,捻了颗秋乌枣含嘴里,“就这样?太子妃就消停了吗?”

    不轻不重地叱责几句,再给太子妃个花奴发落,怕是太子妃没这么通情达理。

    盛都里,太子妃是人皆惊叹的千金。父亲是赫赫的国公爷,其兄弟又都是高官显爵,身份尊贵,平日都是一堆人簇拥着,为人当然是有些高傲的心气在。

    宁妍旎第一次见太子妃,是在迎宁妍旎的宫廷家宴之上。

    那时的太子妃着了一身丹金色宫裙,金抹胸上是开得正盛的牡丹,逶迤至地的裙摆缀着玉珠石。

    她发丝挽成倾髻,淡扫娥眉,丹凤眸骄矜。

    说着话的时候语气挺不客气,看着便是不易相处之人。

    果然,这个阿棠知道,她抢着回答宁妍旎,“当然没有。昨夜半夜,太子妃直接将那花奴杖杀了。然后浩浩荡荡地就带着东宫十几个婢女,回成国公府了。”

    “说是在东宫太久没回去尽孝道,想回国公府小住段时日。”

    这可真是不给太子脸面。

    回了成国公府,还不知道太子妃会怎么哭诉。

    阿棠就是孩子气了些,阿栀制止了阿棠幸乐祸的样子。

    她指了指殿旁放着的一些东西,对着宁妍旎说着:“听说公主病了,今早太子差人送了些药材珍品来给公主。见公主还未醒过来,太子送完药材就出宫去了成国公府。”

    估计是去劝解太子妃回宫。

    宁妍旎顺着阿栀的手望过去,太子送来的补药放在那,叠成了一小堆。

    她收回视线垂了眸。

    其实太子做事向来稳重,也算是个能跟他讲些道理的人,断不是像宁子韫那般的恶劣下流。

    太子是对她有所图,迫她做了些难堪的事,但是也是实实在在一直帮了她。

    但宁子韫却是耍不要脸的手段,胁迫于她。要不是宁子韫,她也不至于现在要躺在榻上。

    “还有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们,听闻公主病倒了,都差人来问候,送了些东西过来给公主。”

    阿栀一一讲着这几个时辰的事情。

    看着宁妍旎精神还是有些不好,但药效应该是正在发散,宁妍旎额间都出了些许薄汗。

    阿栀拿帕子拭着,又不安地问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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