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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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声:“这么说有点肉麻,不过师弟——”

    笑意收敛,陈放深深看眼俞锐,意味深长道:“别因为太爱,最后反而还不会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翌哥爸爸打电话要出差,想去翌哥家住的戏份在第八章医学世家,第24章共情都有提过。

    故事要结束了,生活还在继续,关于相处,关于翌哥父子的关系,是他们以后会一点点地慢慢去解决的。

    留下一点期待,也留下一点空白,相信他们会细水长流,而我们也会和他们在未来一次次地重逢~

    ps:抱歉宝们,过年期间更新不稳,现在回自己窝了,我们三天内尽快完结~

    第119章 抵达

    拆线没两天,俞锐就出院了。

    恢复倒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在身体还没完全养好之前,不止是顾翌安,连沈梅英都不同意他急着回去上班。

    最近医院的工作强度大。

    俞锐不在,脑瘤组的择期手术都排到了一个月以后。

    这段日子,顾翌安既要兼顾神外的手术跟门诊,同时还要跟进COT103项目的最新进展,主持各项大小会议,每天忙到半夜才能回去。

    五月将近,天气也日渐炎热。

    到家又是凌晨,杏林苑家家户户早已入眠,连昏暗的路灯都被笼罩在漆黑的寂静当中。

    迈上六楼,顾翌安开门的时候,只玄关亮着一盏冷白的壁灯,客厅没人,卫生间隐约可见空旷的水声。

    换上拖鞋,束缚在颈间的领带解了,西服外套也挂上衣帽钩,顾翌安解着袖扣走过去。

    门是关的,磨砂质地的门面上蒙着厚厚一层水汽。

    浴室隔间的花洒开着,热汽从地面缓慢蒸腾,逼仄的空间里很快便水雾弥漫,连玻璃镜面都氤氲起细密的水珠。

    住院近一个月,俞锐就没洗过澡,每天只能用热毛巾擦身,忍这么久实在是忍不住了,稍稍动一下就感觉浑身又痒又难受。

    他躬身站在洗手台前,衣服刚脱一半准备洗澡,顾翌安拧动门把进来,翻折起衬衣袖子说:“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俞锐往后一缩,从衣服下摆里钻出来,袖子还卡在两条胳膊上。

    顾翌安没应,径直伸手帮他把衣服脱了,丢进旁边脏衣篓,然后摘下毛巾,头偏向浴室,示意他先进。

    表情稍显犹疑,俞锐顿了顿,之后才脱掉裤子进去。

    头顶暖黄色灯光照在他裸露的皮肤上,乍眼看去宽窄不一的疤痕遍布全身,不细看都找不出几块完好的地方。

    这些伤都是滚下山时被刮蹭出来的。

    虽然看着像是都好得差不多了,但黑红色血痂还没掉,从前胸、后背、腰腹,再到大腿膝盖,哪里都有。

    俞锐倒不是真的不愿意让顾翌安帮忙。他只是不想让顾翌安一遍再一遍地面对他这些横纵不一,凹凸斑驳的伤口。

    他知道顾翌安早早就看过了。

    但他也知道,无论看过多少次,顾翌安每次面对这些伤还是会疼,很疼很疼。

    洗澡的时候,谁都没说话。

    耳边只有‘哗哗’的水声,湿热的潮汽盈满逼仄的空间,视野因眼睫挂上的水珠变得迷离,也变得模糊不清。

    明明看不真切,俞锐却一直注视着顾翌安,仔细认真到甚至连顾翌安一丝眉宇微蹙,睫毛轻颤的变化都不肯放过。

    但顾翌安始终很平静,动作放得很轻,也很温柔。

    他背光面向俞锐,脸部轮廓被身后茸茸的水雾和光晕勾出半明半暗的侧面,线条干净利落,带着极强的冷硬感。

    俞锐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偏又找不到机会。

    洗完澡出来,回到卧室。

    顾翌安打开床头灯,将亮度调到最暗,转身要走,俞锐擦着头,单腿跪在床上,另只手拉住他:“都这么晚了,翌哥你还不打算睡吗?”

    “我再去收拾一下,你先睡吧。”顾翌安顺势在他腰上搂了一把,啄吻着他的耳朵说。

    虚掩的缝隙之间,人影和光影双双消失,俞锐盯着缓慢轻阖的房门,握着毛巾的手垂落在下来,低声叹了口气。

    陈放说的没错。

    他们俩人的个性都太要强了,负面的情绪总是不习惯也不擅长去表达,遇到事儿了总喜欢闷着,要么是思前想后顾虑太多,要么下意识总想自己一个人扛。

    看似相识相恋多年,如今也都三十好几了。

    可事实上,他俩在感情方面一直毫无累积,只局限在彼此身上,也只停留在青葱时期无忧无虑的大学校园里。

    以至于在后来接二连三的种种变故中,俞锐只想着推开顾翌安,从未想过要和顾翌安一起承担,共同面对。

    他隐瞒分手原因,独自沉默守候的这十年,同时也是顾翌安忍痛放手,苦苦期盼他转身,且对真相一无所知的十年。

    到底是该清醒着痛,还是该麻木的活。

    俞锐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给过顾翌安,就已经擅自替对方作出决定。

    所以无论是不明真相的那些年,还是得知全部事实以后,顾翌安心里所承受的煎熬一点都不比他少,甚至过得比他更苦也更累。

    十年好像不过弹指一挥间。

    日升月落,春去秋回。

    这个世界从不会因为谁的悲喜短暂停滞,十字路口的斑马线上,来往行人永远神色匆匆,街道两旁的枯枝败叶只需一阵疾风便席卷落地。

    时间来去匆忙,握不住的太多了,求而不得的太多了。

    作为医生,俞锐每天在医院里见证着无数人生死离别,有些甚至仓促到来不及亲口说一声再见。

    别说重新走回彼此身边有多不容易,单就这次医援事故而言,能够侥幸死里逃生,并且完好无损地活下来,俞锐既感到无比的庆幸,同时也常在突如其来的后怕中辗转难眠。

    不知何时睡着的。

    醒来时,天还将亮未亮,俞锐看眼身旁的顾翌安,半晌后掀开被子,独自起身去了露台。

    夜幕还未褪尽,风吹着有点凉,他就着微弱的晨光和影绰的路灯静默出神,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视野前方是熟悉的医大。

    晨间白雾四起,医大双子塔楼掩映其中,若隐若现,笔直延展的杏林路上,茂盛苍翠的绿意也只露出冰山一角。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玻璃门被推开。

    顾翌安停在身后把人圈进怀里,后背贴上大片暖意,俞锐怔然收回眼,低声问:“怎么起来了?”

    “醒了看你没在。”顾翌安说。

    耳边是轻吟的呼吸声,脸被风吹得冰凉,顾翌安温热的吐息沿着俞锐耳朵四处流窜,瞬间像是连骨头都酥软起来。

    俞锐享受地眯了眯眼。

    他缓缓转身,凝眸问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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