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响[校园]: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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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是省重点的二高。

    这个季节了,站在绿化带中间,却还能时不时听到鸟鸣。

    闻声抬眸,对上李延时的视线。

    男生的眸色是那种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幽深的黑,一眼望不到底,神秘、引人畏惧,但却又在被月光点了簇光点时,让人看了就心生希望。

    于暗夜中的微光,总是能令人想到无限可能。

    闻声指腹被包带上的暗花压得有些疼,她在这静默中忽然开口:“你好好学习吧。”

    对面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短暂的怔楞后,脚下踩着刚踢来踢去的那枚石子,吊儿郎当地笑:“你这改邪归正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好好学习?”李延时突然弯了腰,和闻声平视。

    “你作业都不好好写,考试也不好好做卷子”闻声摆事实举例子。

    “我怎么没好好写作业。”男生直起身,脚下捻着的石子被他踢到斜前方的花坛里,半牵了唇角,“要不要我下次熬夜刷题的时候给你开直播?”

    闻声沉默了一下,她也不是不信,毕竟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把那变态物理卷子考满分的。

    但执着于她,总觉得李延时在学习态度上有问题。

    更何况,她和李延时被分到了同一个互助小组,她认为自己在这个事情上有提醒和监督李延时的责任。

    闻声忍了又忍,在唇快要被她自己抿破皮的时候终于说出来。

    “你的英语和语文能不能好好学学?”

    她看过李延时这两科的卷子,作文之类的都不差,他只是不好好写,诗词不背,选择题也爱乱填。

    “就这样?”身前人问。

    闻声点头:“嗯。”

    除了几乎次次满分的物理,李延时其它几个理科的分数也很漂亮。

    如果语文和英语提一提,回年级前几不是难事。

    期中考试,他英语听力一个字没写还考了年级八十多名。

    闻声正琢磨能怎么再劝劝他时,面前的男生突然开了口。

    “我这人比较笨。”

    闻声抬头,疑惑地看了李延时一眼,琢磨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对文科悟性不高。”李延时接着说,“想问问闻老师能不能每周六上午给我开个小灶。”

    男生俯身看她,强调:“单独、私教。”

    带了些轻佻笑意的声音散在此时寂静无人的风里。

    第37章 3.20日的更新

    “互助学习小组”算是教育局在二高开展的试点项目。

    省领导突发奇想搞的实验, 没规定非要弄出来个什么名堂,也没那么上纲上线。

    但既然搞都搞了,该重视还是要重视一下。

    从年级领导那里传达下来的通知, 第二次月考和期中考试, 互助小组内的两个学生进步名次之和最多的,会有奖励。

    文童从寝室楼栋一路小跑下来,跳到闻声面前一边抖腿一边跺脚:“临安这天疯了吧, 昨天还二十几度,今天恨不得就穿上秋裤。”

    闻声捧着刚从超市买的豆浆, 喝了一口, 把右手拎着的包子递过去:“那你穿了没有?”

    文童摇头, 亮着一口大白牙笑:“没有。”

    “那你要不要上去穿?”闻声右手举着单词本,一边喝豆浆一边背单词,“我等你。”

    “不穿不穿。”文童挎上闻声的胳膊,把她往教学楼的方向带,“我要去学习。”

    文童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哥的成绩提不了多少了, 只有我的名次往上提,我们小组才能拔得头筹!”

    话说到这儿,文童又想起来, 看向被她扯着往前走的闻声:“我是为了备战考试, 你怎么今天也不走,你不是周六一般都回家吗?”

    闻声家里的情况文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因为闻清鸿的病, 闻声一般能回家就回来, 不会在外面多呆。

    “我爸这两周去了上海的医院。”闻声把书包往上背了背, 解释。

    “叔叔自己?”文童往嘴里塞了一口包子。

    闻声道:“一个远方的叔叔陪他。”

    闻清鸿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好, 长期的糖尿病导致肾脏出了些问题。

    “没事的。”文童拍拍她的肩,笑了下, “叔叔肯定从上海回来就浑身上下倍棒!”

    闻声被文童逗笑,点头“嗯”了一下。

    文童把手里的包子隔着塑料袋掰成两半,胡萝卜剃出来,塞进嘴巴里:“就因为你爸这段时间不在家你今天才在学校学习的吗?”

    豆浆杯里插着的吸管被闻声咬得折成了几节。

    她把嘴巴里的吸管吐出来,吞吐着回答文童的问题。

    “李延时让我给他补语文。”

    “哦哦哦。”文童点头,表示理解,“他那文科成绩提上来能回年级前几吧。”

    闻声捏着吸管上下提了两下,重新塞回豆浆杯里:“应该是。”

    “你换皮筋了吗?”文童抬手点点闻声脑后的马尾。

    闻声戳吸管的动作一顿,想起来头上扎的还是李延时的那根手环。

    这周过来时,带的那几根皮筋都接连绷断,寝室又没有多余的,早上洗漱完闻声犹豫了一下,把那根白色手环重新扎在了头发上。

    现在被文童看到,闻声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犹豫着“嗯”了一声,抬手把手环摘下来,揣进外套口袋。

    马尾被散开,如瀑的黑色长发滑下来,披在身后。

    “不扎了吗?”文童疑惑。

    闻声右手还插在呢绒外套的口袋里,捏着那根细细的橡胶手环,无意识地用指甲在上面轻刮了两下。

    低头去咬已经没了豆浆的吸管:“嗯。”

    文童不疑有他,伸手帮闻声把碎发挂在耳后,甜滋滋地夸:“你扎不扎头发都好看。”

    临安的天向来反复无常,最近几天的降温来势汹汹。

    教室闷,人又多,一个传染一个,班里一小半的人都遭了重。

    闻声进门时,前门第一排的男生正半仰头,预备朝她打一个响亮的喷嚏。

    闻声反应慢,也没打算要躲,只是往右手边侧了侧身子,想象征性地避一下。

    然而下一秒,后背却被人抵着往前推了推。

    “卧槽,时哥对不起。”那男生搓着鼻子,跟闻声身后的人道歉。

    李延时把兜里半盒感冒药扔给他,皱了眉,看向身前往后转了半张脸的人:“不知道躲躲?”

    周六班里人不多,风从前门呼啸着灌进来,比前两天艳阳高照的时候冷的不是一星半点。

    闻声哈了口气,拉高自己毛衣的衣领,手指往袖口里缩了缩:“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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