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第31章 池中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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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玘听罢,眉关紧蹙。

    他记得,蒙蚩早知自己要走,却不告知阿萝,只对其揠苗助长,又在离去时号称远行,自此杳无音讯——照这样看,寻找蒙蚩必会困难重重。

    可他并未料到,有人存心隐瞒,不愿暴露蒙蚩行踪。

    他不多言,只道:“继续。”

    川连称是,道:“按说蒙蚩出身蒙寨,再不济,也该名列族谱、有迹可循。”

    “可宿卫回报,族谱查无此人。之后,宿卫又循百兽奔走、地动山摇之象,向前追溯,却只得知,彼时,蒙寨并无婴孩诞生。”

    闻及此,魏玘双目一眯。

    徒有异象,而无婴孩——这说明,阿萝并非蒙寨中人。

    若蒙蚩与阿萝同出蒙寨,互相庇护也无可厚非。可二人出身不同,蒙蚩怎知阿萝身负孽力,又为何只照顾她五年、就销声匿迹?

    他不语,默立原处,略作思忖。

    川连不禁面露忧色。

    他心知,阿萝的身世并不简单,真要细探,恐会耽误魏玘夺嫡大业。于忠,他应依贵主吩咐行事;于诚,他又当劝魏玘罢手。

    一时间,他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对此,魏玘并非没有觉察,却置若罔闻,只道:“可曾找过辛朗?”

    此话一出,川连便知,魏玘决心要查。

    他暗叹,道:“如殿下先前吩咐,已有宿卫前往王城、寻巫疆少主。”

    ——王城是巫疆的中心,王室辛寨坐落彼处。

    魏玘道:“告知辛朗,阿萝思念蒙蚩、积郁成疾。若有音讯,且透露一二。”

    阿萝于辛朗,虽然意义未明,但远比肃王的名号更具分量。肃王府中人查不出的,换作阿萝的名头,兴许会有进展与突破。

    川连不知内情,先是一怔,才低头称是。

    谈话至此,蒙蚩之事暂时告歇。

    恰有微风拂来,摇动庭前草木、红花锦绣,振出声响沙沙、尘嚣浅淡。

    魏玘低目,打量花草半晌,便提步,离开寻香阁。

    川连跟随其后,眼中忧虑不减分毫。

    魏玘行路,头也未回,道:“有话要说?”

    川连滞了须臾,才道:“属下不知当讲不……”

    “直说便是。”

    “属下听闻,您与王傅有些误会。”

    魏玘步伐一顿,只瞬息,又落地前行。

    川连见状,斟了措辞,续道:“王傅曾为监察御史,最为蛇口佛心。他言行之间,或有冲撞殿下,殿下不必太过在意。”

    昨夜,他返回谨德殿时,正巧将周文成最伤人的话听入耳中,一字不落。

    ——老夫惜自己热血错付,被你曾经的抱负迷了眼睛。

    对于这话,川连并不认同。他想肃王府上下一心,皆是为魏玘的能力与志向所折服,而阿萝之事与大业无关,本也不该相提并论。

    岂料,魏玘勾唇,道:“王傅说得不错。”

    川连一怔,不解其意。

    魏玘又道:“这段时日,本王所为之事,确实不应当。”

    听见这话,川连既惊讶,又欣慰。

    尽管阿萝诚善,他依然认为,魏玘理应专注夺嫡,不可虚度光阴。如今看来,魏玘仍是那个令他信服的肃王,斩钢截铁、知错能改。

    便道:“殿下放心。”

    “王傅自台山书院归来当日,已将述职状交呈大成殿。”

    ——台山书院,位处上京城外、台山之上,建于魏玘十六岁时,至今已过六载。

    “眼下,春闱已过半月,待到杏榜揭晓,书院又将举行台山宴,以贺学子取中。虽然殿下不便出面,但据王傅所言,众学子感激殿下,仍有心邀殿下列席。”

    提及台山宴,魏玘挑眉,正要开口,步伐却忽然一顿。

    川连不解,随之停步,打量贵主。

    只见魏玘凤眸黑沉,气势如尖锋透骨,视线直逼不远处,似要将眼中所见烧成灰烬。

    川连心惊胆战,不知他看到什么,顺势瞧去。

    视线尽头,杜松正在行路,摩挲着手中药皿,步伐轻快。恰在魏玘凝视的瞬息,他似乎有所感知,扭头看见二人,霎时白了脸,踉跄赶来。

    “小人参见殿下!”

    魏玘笑,异常和煦,道:“心情不错?”

    杜松心里发毛,又不敢扯谎,便道:“回、回殿下,还好。”

    魏玘又笑,眸里寒得像冰。

    此情此景,令川连、杜松二人分外茫然,不知肃王为何突然动怒。

    疑惑间,忽听魏玘道:“拿来。”

    二人怔愣,循着魏玘视线,看见那只小巧的药皿。

    ——是阿萝的东西。

    刺鼻的酸劲儿当即直冲颅顶。

    杜松忙呈上药皿,震声道:“殿下请!这是阿萝娘子专程为殿……”

    话未说完,魏玘掀目,凉凉睨他。

    杜松当即闭了嘴。

    魏玘伸臂,将药皿夺入掌中,五指紧收向内。

    川连、杜松只听咯吱一声,竟是魏玘将瓷皿拧出细响,宛如悲鸣。

    药皿柔润,仿佛少女掌温尚存。

    如此触感,令魏玘越发躁郁。

    此前,他自诩清醒,知她不存情意,便有心退却,不欲与她相互折磨。但在此刻,他难以自控,捏紧药皿,如要将她一双小手也攥入掌中。

    杜松待阿萝,曾轻慢、欺骗、欺辱。而阿萝以德报怨,为杜松送去敷药。

    谁知,到了他这儿,她为他上药就成了一场交易。

    魏玘当真恨极了阿萝,恨她一颗玲珑心,如此漂亮干净,却没有丝毫存着他——可正是这颗招他恨的玲珑心,好似烈阳灼目,惹他半点挪不开眼睛。

    他闭目,强按心绪,于原地伫了半晌。

    其余二人在场,战战兢兢,无不收声敛息,大气也不敢喘。

    终于,魏玘睁眼,收药皿入怀。

    他转目,瞟杜松,手臂一捞,将少年捉至面前、逃脱不得。

    杜松颤巍巍,尚未开口,便听他道:

    “本王有事要你办。”

    ……

    阿萝学习越语一事,进行得分外顺利。

    她本就识得越文,又认真、聪颖,便跟随聂若山,将《广韵》学了不少。

    之后,阿萝返回配殿,接上阿莱,又往后花园去。

    蒙蚩告诉过她,学习语言,最忌畏畏缩缩、不敢开口。因此,她想寻个安静地界,将今日所学张口说说,权当练习。

    她挽裙,在后花园内踱步,左顾右盼,选定一方莲池。

    正值春日,池里绿叶满盈、不见莲荷。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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