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 第64章 嗅石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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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抬眸往去,瞧见一名兵卒,受另一将领跟随,匆匆跑向都尉府。

    仔细看,兵卒似乎负着什么人,已不省人事,只垂下一条手臂,裹在白布衫子里,随步伐胡乱晃着,被鲜血染红大半。

    距离快速拉近,腥气扑面而来,昏死之人的面孔也越发清晰。

    ——不是梁都尉,又是谁?

    三人罔顾阿萝,直奔府内,留下两道背影。

    阿萝瞧见,梁都尉背后皮开肉绽、不见完肤,手腕当即一颤,险些摔落提灯。

    她追去,听得众人沸腾、乱作一团——

    “李掌事,快打水!”

    “窦三,去叫丁军医来!”

    那兵卒才放人入榻,气也不及喘,应道:“丁、丁家……受水……”

    “我来吧!”阿萝道。

    她咬唇,迎上众人目光,道:“我会医术。我来医治都尉。”

    不待人回应,阿萝凝定心神,依照所学医术,旋即指点起屋内仆从。

    众人将信将疑,却也别无办法,只得依言而行,直到创清过面、为梁都尉涂上敷药,听他气息愈发平稳,才终于放下心来。

    “多谢小娘子。”将领道。

    他是梁世忠的副将,知晓阿萝借宿都尉府中,却不知她懂医术。

    阿萝摇头,只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抿唇,拂去额间汗珠,又道:“梁都尉出了什么事,为何会受这样重的伤?”

    那等伤势,她只在书里见过——细长,成条,表皮迸开,肉翻血涌,在背上纵横十数道,显是抽打所致,且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副将皱眉,欲言又止。

    兵卒愤愤接道:“都尉迎接肃王不及时,被肃王赏了鞭刑!”

    “不可能!”阿萝不假思索。

    梁都尉是好人,怎会受魏玘鞭打?况且,魏玘从不曾以如此理由,对人大动刑罚。

    听她辩驳,副将沉了脸色,道:“小娘子何出此言?都尉受刑时,某与窦三就在现场,亲眼看见肃王手起鞭落。”

    “还有郑太守!”兵卒又道,“他巴不得咱们都尉受刑,在边上哈哈大笑!”

    阿萝一怔,自知失言,道:“对不住。我不是怀疑你们。”

    “我、我只是……”

    她只是无法相信,更不敢相信,魏玘会是这等模样。

    “阿姐。”虎儿的声音忽然冒出。

    他不知何时回了府,猫在众人身后,又道:“你别想了。”

    “我知道你们……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但你晓不晓得,那在翼州城里胡作非为的郑太守,是肃王的从舅?”

    此话出口,宛如平地惊雷,引得众人左右顾盼,先看阿萝,再看虎儿。

    阿萝顾不上众人视线,忙道:“虎儿,你怎会知晓?”

    虎儿一拍胸脯:“我听见了啊!”

    “他在半道上扔了我们,我气不过,便跟着他,摸进肃王传舍[2],躲在树上打盹儿。谁知醒来时,天都黑了,正好看见郑太守来。”

    “他俩一口从舅、一口贤甥,叫得可熟了。”

    “郑太守见了肃王,连礼都没行完,就被肃王亲手搀了起来。他俩边进去,边还嫌城里刁民又脏又多,找不到能下脚的地方。”

    阿萝听着,双唇抿了又松,默了须臾,才道:“还有呢?”

    副将、兵卒听她追问,不禁对视,面露错愕。

    议论王室,实乃冒天下之大不韪。虎儿如此,且能用年少无知来解释。而阿萝如此,则必是与肃王有所渊源了。

    便听阿萝与虎儿径自又道——

    “没了。他俩入屋,我就回了。”

    “我知晓了,多谢你。请问肃王传舍在何处?”

    “出了都尉府,顺着往前,走上五六十步,再过拐口,便是那最光鲜的一间。”

    “等等,阿姐,你难道想……诶、诶!”

    话未说完,紫影仓促一闪,往府外夺门而出。

    只余屋内众人,相视无言。

    ……

    传舍内,推杯换盏,已酒过三巡。

    魏玘慵懒,倚靠背后木椅,双腿笔直、修长,架上案沿,靴尖高翘。

    于他足前不远,尽是残羹冷炙,如箸头春、水盆羊肉、金乳酥、丁香淋脍[3]等,极尽奢靡,却是样样精致、样样只动四五筷。

    更有六坛美酒,悉数开封,多半见了底。

    郑博稽与魏玘相对而坐,大腹便便,酡红满面,俨然酒足饭饱。

    他举杯,曳声道:“贤甥——”

    后话未出,只听啪嗒一声,酒液晃洒许多,仍不扰他雅兴。

    “从舅与你相见恨晚……再、再饮一杯!”

    魏玘笑意散漫,也举杯,却道:“来日方长。从舅身子不好,不该再喝了。”

    “咣!”酒盏碰击。

    郑博稽饮了酒,又道:“最后一杯!”

    “这、这梁世忠不识好歹,竟还瞒着本、本官……将水灾上报朝廷,扰人仕途!还、还好有贤甥主持公道,我、我心里高兴……”

    魏玘勾唇,道:“从舅照料我许多,我自当有所回报,不敢忘恩负义。”

    “况且,母亲对从舅也很是记挂。”

    郑博稽嗯了一声,缓缓点头,目光涣散、迷蒙。

    “好贤甥、好贤甥。”他连唤两声。

    “你既来了翼州,且记住,从舅方才所说,俱是实践过的、能发财的妙计……常平仓也好,义仓也罢,你聪颖,手脚做干净些。”

    “米、米行钱氏,有从舅引荐,只管放心……”

    郑博稽说着,身躯一斜,险些扑在案间,话语也含糊起来,说灾民、脏臭、卑贱云云。

    魏玘不应,只笑,眸里火色泛凉。

    他起身去搀,将人自桌前拎起,道:“我送从舅回去。”

    郑博稽迷瞪着,似也觉时辰晚了,点点头。

    二人同行,一者如松枝挺拔,一者如烂泥缠墙,步速迟缓,走向木门处。

    眼看将要离开,魏玘忽道:“对了。”

    “我听闻,翼州刁民不知好歹,屡次往衙门聚众闹事,幸得从舅管教有方。不知从舅用了什么法子,可否指教一二?”

    郑博稽脑袋一晃,笑起来,道:“好说,好说。”

    “翼州靠山,虫蚁众多。抓那闹事几人,全身埋在土里,只露出一个头来,再往他脸上涂抹蜂蜜,不出半个时辰,他就再也不敢胡来了。”

    魏玘颔首,若有所思。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门前、推开木门。

    “吱呀。”

    院落沾满月色,霎时映入眼帘,泛着清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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