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枝: 9、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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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公公摩挲着打磨好的指尖,见着月头上了山,是时候该去看一眼那茅草屋内,有没有滚到一起。

    从外头跑进来个人:“公公,岭南王府的侍卫上了后山!”

    廖公公抬起手给了那人一大嘴巴子,警告道:“不长脑子的东西!你是几个意思,要拿个喇叭告诉全天下人,我廖公公在这太仙寺别有用心是吧!”

    “奴才不敢。”那人捂着脸,尖着嗓子,却也是个去了根的小宦官,唤小春。

    廖公公指着小春问:“大半夜的岭南王府的侍卫,怎的来了?”

    “说是岭南县主生病多日,岭南王怀疑是僧人在背地里使坏,在后山的石洞里做歪门邪道之事。”

    霍枝和白芷之间的约定的斗香之日迫在眉睫,岭南王遍地寻珍稀花卉,都挖到了佛门清地。正好就出手帮了裴枕。

    先前的事,还算是偶然,可今夜这事?

    岭南王心心念念将女儿送入宫中做娘娘,岭南王府当真是要和他过不去。廖公公细长的眉皱起,忙问道:“那我们安排的良家女呢?”

    “奴才见着是有个女子进入了屋子,但天黑,没瞧仔细。”

    外头亮起几斩岭南王府的纸灯笼,飘飘荡荡的在林子里,像是鬼火。

    廖公公左眼皮跳了跳,有些不敢吱声了:“若真是闹开来,江左王的身份就瞒不下去,兹事体大,这并不是圣上所夭看到的。我等这一番筹谋,也是白白浪费了。”

    廖公公一个宦官,给了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算计江左王。

    说到底,还不是圣上的想法,往那清风明月的江左王身上泼个脏水,廖公公他不过是顺势而为。

    这欢宜香是他放的,这也得让廖公公亲眼看了,他才能心安!

    屋内熄灭了灯。

    天间月色明亮,星星相伴在侧,这屋内也是一片春光。

    只隔着一道房门,廖公公做起了偷听的小人,手指放在唇上试意切莫出声。

    夏夜本就闷热,扯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房内有人说话,不难听出是一男一女,这男的是江左王裴枕,这女的大概就是先前找的良家。

    “大师傅,你的脸好烫。”

    廖公公一贯听过不少佳人嗓音,却也觉得这良家女不是俗品,可是吧,竖着耳朵听了好半会儿,也没听到个裴枕发出一个声音……

    怎么搞的,江左王是从军的出身,莫非是欢宜香下的计量还不够!

    廖公公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细官戳入纸窗,袅袅的迷烟,送了进去。

    睁开眼,裴枕的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抬起头,便看在窗户外头有个佝偻的身影。他这是被廖公公算计了。

    这些人,在外头看好戏,就是想做实了他的想法。

    但她呢?枝枝何其可怜,在裴枕看来,却是成了无辜的羔羊。

    “叫一声。”裴枕的唇,落在她的耳廓,低低的说了一句。

    “怎么个叫法?”霍枝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裴枕拨开外衣,他的手指在发着颤,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这一句抱歉,也让她不太理解。

    若是大师傅被人算计了,那她可以帮忙的,欢宜香纾解出来就好。

    “大师傅,可是要我帮帮你?”

    “嗯。”裴枕沉闷的应了一声。

    她本就对他有些别的心思。

    今日说是道别,却有了这样的机遇,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帮她?

    还是头一回见到大师傅这样的性子,白日了温柔,像是被刀口劈开,是无比的坚韧。

    随之而来的,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稍稍有些不适,霍枝咬着嘴唇皮子,不让嘴里的声音,发出来。

    这不是就同她午睡时做过的梦一样了?

    胡乱踢着脚,任由那手指轻轻的在几处上碾压,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师傅!求你放过我罢!”

    裴枕一低头,目光淡淡的凝视着娇艳的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在跳,可外头的那些人不走,势必是要使用上更龌龊的手段。

    裴枕闭上了眼,轻轻触碰在女人的眼睛,“对不住。”

    霍枝在他怀中,去觉得她整个人比他还要烫。

    屋内里头的气息乱了。

    见事成,廖公公心宽不少,吩咐道:“你们几人去把这周围看严实了,可别叨扰了王爷的好雅兴!”

    拿捏住裴枕的把柄,却是件大买卖。

    廖公公的算盘打的叮咚响,可在斗香之日到来,却发生了意外!

    -

    富贵楼的青色瓦砖墙上落下一个着急的身影,岭南王霍涛在门前踱步:“眼见着斗香的时辰到了,怎么还不见枝枝的身影?你是枝枝的贴身婢女,快将你家县主带过来!”

    小怜她去哪里找人?昨夜的事,是霍枝去后山寻那大师傅,整整一个晚上,都了无音讯,夜不归宿。

    廖公公的马车到了富贵楼外头,神清气爽,像是一大早捡到了金元宝:“奴才给岭南王请安。”

    黄鼠狼给鸡拜年,岭南王扯了扯嘴皮子,道:“廖公公快进去坐。”

    廖公公见岭南县主不再,问道:“怎么,你家县主的身子又不好了?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这可怎么成,岭南王该是要多多体恤县主,别让她去京城遭罪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占他家枝枝的名!

    断不能让他如意,岭南王骂道:“去京城,是伺候圣上的,听着廖公公的意思,是觉得这位圣上德行不够,不能被万民所敬仰?”

    “岭南王你!”廖公公面色跨下来,这顶黑锅可戴的不轻。

    “本王我怎么了?”

    “岭南王你不可放肆!”廖公公跳着脚,早知这些流放之地出身的人,没礼数。

    “到底放肆的是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狗奴才!”岭南王不伺候这位廖公公了,扑头盖脸一顿骂:“想在百年前还是霍家的天下,先帝的夙愿就是能够与霍裴两联姻!是我们霍家一直不屑做裴家皇后!拿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廖公公被骂跑了。

    等人一走,岭南王放下狠话,“今日就算是霍枝死了,也要死在富贵楼!”

    快马加鞭回了王府,正冲霍枝的闺房而去。

    小怜却是害怕的很,县主根本没有回府,等王爷踹开了门,见不着人,又该如何是好啊!她挡着岭南王:“王爷,县主真的身子不舒服。”

    “霍枝!你莫要再装病!爹爹要是再信你那套说辞,就是狗!”

    岭南王抬起脚,一脚踢开房门,热烈阳光撒入昏暗的闺房之中。

    在那床榻之上,似乎是有个身影,看得小怜差点心都跟着跳了出来,扑过去,一顿好哭:“县主!”

    “霍枝!你给本王从床上起来!”

    等见着了霍枝,歪歪斜斜躺在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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