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鸟与山雀: 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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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羌问和夏桢扯上关系得从何见华说起。

    今年四月初,夏桢去远郊调研返校途中遇到了何见华。

    那天汾春的天气很好,市界郊区万里无云,国道上空荡荡的,加油站往北五百米有个洗车店。

    下午四点,店里没什么生意,老板坐在柜台里对账,夏桢和两个员工在打牌。

    她输了,寸头大叔把麦克风递给她:“这次给我们唱个啥歌?”

    前几天老板花了两百块钱从网上淘了个卡拉ok音响,本来是给女儿买的,女儿还没放假几个大人先玩起来了。

    夏桢从小就是麦霸,接过麦问另一个大哥:“通上电了吗?”

    大哥比了个ok的手势:“通上了,通上了!”

    “喂——”夏桢试麦,麦克风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她点进自己的歌单说:“给大家唱一首中岛美嘉的歌吧。”

    寸头大叔:“啥美甲?”

    “……”

    啥美甲不重要。

    “观众朋友们,准备准备!”夏桢情绪高昂,老板女儿挂在院子里的风铃清脆悦耳,前奏一响,她立马进入状态。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桥で鸣いたから。

    波の随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过去も啄ばんで飞んでいけ。”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就因为看着海鸥在码头上悲鸣。

    随波逐流浮沉的海鸟啊,也将我的过去啄食,展翅飞去吧。)

    装修简陋看起来总觉得有点脏兮兮的洗车店里,十九岁的夏桢给几个听不懂日语的洗车大叔唱中岛美嘉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她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慢悠悠的飘向远处的青山。

    劣质音响发出的滋滋声在这一刻被忽略,老板拿着计算器忘了摁键,也没注意到右边等待区来了一辆车。

    司机探出头来听,夏桢唱了两句不唱了,音乐还在放,人声却戛然而止。

    寸头大叔问:“这几句歌词是啥意思嘛?”

    夏桢把麦丢给他,憨笑着糊弄过去:“我也不知道,听着好听就学了,我走了哈!”

    路边的塑料袋被风卷到半空中,车内人的视线跟着夏桢走远,老板敲了敲牧马人的车窗:“兄弟,洗车吗?”

    何见华回过神来说:“对,里外都要洗,洗完麻烦您帮我消个毒。”

    “行,你再往里开开。”

    何见华今天出门是为了找人的,想着半路洗个车再过去也不急。

    他刚开到洗车店门口,看到一个穿淡蓝色长裙扎两个麻花辫的少女在唱歌。

    男人只看到一眼侧脸,她很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何见华从她的歌声里听出了绝望,留恋,但没有纠结。在你抓心挠肝的时候她说停就停,走的干脆。

    他给羌问打电话没人接,转而发微信:我找到你要的声音了!

    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他又去联系江家贺,那小子也没动静。

    “一个两个忙什么呢,电话也不接。”

    卡拉ok的音乐从日文歌切换成邓丽君的《甜蜜蜜》,何见华问老板:“师傅,刚才那姑娘是谁啊?”

    老板拿着水枪,想了想说:“叫啥名我还真不知道,她也没说过。”

    “她不是你们这儿的人吗?”

    “不是,”老板拖长音,指了指西边,“她是汾春大学过来做调研的。”

    “那您知道她住哪儿吗?”

    老板指了指前面:“喏,就住前面拐角那一家。”

    男人又问:“您知道她大概什么时候走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

    车子刚洗一半,何见华付完钱上车了。

    老板一脸懵:“哎,还没洗完呢!”

    “不用了我有急事,钱一分没少我都付了,您看看。”

    他顺着老板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家民宿,前台是个来兼职的小姑娘,告诉他自己不能透露客人的身份信息,只说了句:“客人已经离店了。”

    何见华懊悔,当时应该追上去留个联系方式的。

    国道上,夏桢走累了,靠在树干上喘息,干燥的风吹干鼻尖的汗。

    她打开手机又试了一次,还是打不到车,照她这个速度走下去,估计天黑了才能到市区,思前想后,决定拦个好心人搭便车。

    夏桢喝完水远远的看见有过一面之交的牧马人,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招了招手,对方减速稳稳的停在她面前。

    她跑过去扒着那人的车窗问:“你好,请问方便载我一程吗?这里实在打不到车。”

    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长相幽默,夏桢直觉他会同意的。

    果不其然,何见华愣了一下,有些惊喜道:“你不是刚才洗车店那个唱歌的女生嘛。”

    夏桢点头,目光殷切:“请问可以吗?你把我带到能打到车的地方就行了,我按出租车双倍的价格给你。”

    他一挥手,十分豪爽:“不用给钱,我正好顺路,你上来吧。”

    “谢谢。”

    她换了身衣服,穿的工装裤和马丁靴,要不是辫子,何见华一时还真认不出来。

    “听你说话应该是南方人吧。”

    坐了会儿,夏桢的精神气回来了,回道:“我汾春本地人。”

    “我也是!”何见华一听是老乡更激动了,瞬间打开话匣子,“听洗车大叔说你来这边做调研,大四了?”

    “大二。”

    夏桢心想,这人虽然让她搭了便车,但还是得警惕些。

    说着她掏出手机给老夏发语音:“爸,我今晚要回家吃饭,你晚点到学校接我。”

    何见华看她脖子上挂着相机,顺势问道:“你是艺术生吗,学摄影的?”

    夏桢摇摇头:“我文科生。”

    她赶在对方开口前反客为主,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来抓人的。”

    嗯?夏桢看他一眼:“你是警察?”

    “不是,”何见华憨笑,“来找两个朋友谈合作。”

    “哦。”

    这时夏桢手机震动,温滢给她发了条语音,她说的方言转文字后一句也看不懂,耳机正巧又没电了,只能小声开了外放。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她打字回:“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帮你找到能抢素纸的人了。”

    夏桢不用想也知道:“坏消息是他来不了。”

    温滢:“坏消息是他不回国。”

    “我就知道。”

    夏桢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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