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死后她家暗卫疯了: 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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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落,姜瑶微怔。

    原来自己的情绪这么藏不住吗?

    不该吧。

    她定定地看了聂让好一会,敛了笑,眯起眼,似带几分认真:“什么都行?”

    “万死不辞。”

    ……

    聂让身板高大挺直,坐得端正,他比姜瑶更靠门,脊背立直时便抵挡了所有刮来的夜风,以保证里侧人吹不到一丝威风。

    算了。

    偶尔肆意一些也无妨。

    很久后,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的凤眸若带妥协:“会做灯笼吗。”

    “奴会做天灯。”

    她点头:“好。那我们就去护城河放灯。”

    聂让闻言一愣,他确实会做天灯,但此时天色已暗马上就是宵禁,而他手中并无材料,若去公主府一来一回,大抵要折腾到半夜。

    主人明日还有早朝……

    “谁说要去取了?”她领着聂让走出馄饨铺,扬眉示意集市上卖烛火的小贩,勾唇间几分骄纵,“带银钱了吗?随便买些,本宫可不记得没给聂统领发月例。”

    集市人流渐渐往外涌,人流反倒比之前更多,行人摩肩接踵,主人身体不好,聂让断然不愿她挤在人群中,可若让他留主人一人在此地,他也不敢。

    “暧,磨磨蹭蹭做什么?”

    姜瑶仿佛知道他心中纠结,上前一步,在他万般惶恐的眼神下,伸出手牵住了那双满是刀茧粗糙不堪的手。

    他瞳孔一缩,想收手后缩,可对方却扣得很紧,他怕自己常年风里来去手无轻重伤了她,只低声:“主人!”

    “集市人多,这样就不会走散了。还有,一会儿莫喊我主人,免得再多引旁人注意。”她紧了手上力道,“随你怎么叫。”

    聂让整个人乱了方寸,不仅呼吸凝滞话也跟着磕巴:“奴…”

    姜瑶好笑地打量他结结巴巴不复冷静的模样,拖长音打断他的话:“也别自称奴了,不然叫人错认成哪家贵女和小厮私奔报官可不好。”

    话语间她将冰凉的指头挤进他五根指间,唔了一声。

    他手掌宽厚常年握刀握剑,指腹掌心留下数道坚硬毛糙的刀茧,摸起来还有些凉意,她试着拉了几步,可这人只待在原地,如尊石头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走啊?”姜瑶回眸。

    “奴,”他木讷杵在原地,声音细微地战栗,却低下头不敢看她,“不能。”

    “什么能不能的,怕了旁人目光怎的?”

    她嗤笑着丢开他的手:“你跟了本宫这样久,本宫的脾性还不了解?不是刚说万死不辞,这点小事都忍不得?”

    她若真要做什么,那定是没有半分周旋余地。

    “奴没有…只是不敢。”

    空出的右手不自觉握了拳,而后他在行衣撕下一小块布料裹住自己的右手,确保每一道缝隙都盖了严实后,才抬起头以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她。

    主人干净尊贵,起码…

    起码他不能直接碰主人的手。

    “奴的手上沾过血,很脏。”

    姜瑶微顿,凝眸看了他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他掌心,力道也松了一点,只握住他的掌腹。

    这一路,他们都没有说话。

    聂让静静地看姜瑶把玩花灯,又在耍把戏的吐火手艺人和走高杆的怜人前叫好,围观的百姓悠哉闲聊。

    “最近演百戏的多了好多。”

    “嗐。田里忙完了饿不着,可不就来了。”

    “多谢长公主大恩。”

    他很小心地看了一眼主人被灯火照应的白皙侧脸,隔着布料传来的温度微微发凉,敏锐的感官能让他感知到几个好事者的视线落在他们交织的手上,又了然的移开。

    他下意识想收紧手,身体全力摁住他的冲动,便只是抿了唇,强行将注意力放在周围。

    ——不可以有。

    他死死抓住自己的理智。

    ——绝对不可以。

    临近宵禁,集市上的人少了很多,灯火也灭了数盏,街边店家不少打了烊,只有秦楼楚馆还亮着缠绵烛光,卖烛火的摊主见着两人,只道今日的最后一桩生意。

    女子笑着走上前:“看来看去还是你家的灯纸好看。店家,卖天灯的材料有否?”

    男子站在阴影处,瞧不清楚容貌,只觉得身量魁岸很不好惹。倒是这说话的女子笑意盈盈,样貌像从画里走出来天仙似的,看得人眼睛都移不开。

    摊主瞧着愣了好会,一股子恶寒突地从心底打起。他一扭头只见那男子手正搭在腰侧玄刀刀柄,微出鞘的刃哪怕灯线昏暗也寒光淬星,当即骇得冷汗直流。

    “有的有的!”

    他哆哆嗦嗦忙取了烛火奉上,多送几张宣纸,很有眼色地睁眼说瞎话:“瞧二位气度不凡就白送给二位祝二位阖家欢乐、小摊打烊了客官慢走。”

    他语速惊人,以更惊人的速度收拾好东西,搞得姜瑶哭笑不得。

    ——怎么好像她们是来收保护费的一样。

    她抬手抵住唇故意咳了声,男子便很合时宜地将一小锭银子放在摊上。

    瞧见白花花的金银,摊主更哆嗦了:“…小摊找不开啊。”

    “不用找。”

    男人声线偏低哑,似乎并不常说话,他单手抱起宣纸蜡烛。

    借着微弱的烛光,摊主看清对方样貌,见到低低扎起的乌黑卷发和冷白的肤色后一愣。

    竟是蛮族?不,仔细看是个串秧儿?

    他也不敢去仔细瞧这尊煞神,只小心捧起那锭银子,由着对方走远了。

    .

    护城河并不远,河道边上斜斜长着一簇竹,聂让见姜瑶有些倦意,怕她惧冷便解开自己的外衣垫在石头上,又将狐裘衣替她披好。

    她也不忸怩,坐在尚有几分余温的行衣,笑着看他挥刀利落几下斩了河道边的竹子,几起落间收拾出一只灯架来,借方才的事情打趣:“这些东西可要不了一锭雪花银,阿让好威风。”

    他闻声微顿,仍低头小心削去竹架上的倒刺。

    玄卫统领的月例与朝廷四品大员同级,而他平日里总是同一套乌鸦似的玄卫服,一个月的开销却连一两银子都没有,为数不多的几件常服还是主人忍无可忍命人替他裁的,自然剩了了不少。

    他手上动作未停,却难得低声:“卑贱之物,不以此装点,配不上主人。”

    一时间不知在指什么。

    她将手支在腿上单手托着腮,瞧他将宣纸糊在竹架上,轻嗤:“本宫看上什么是本宫的事情。配不配是旁人想法。”

    “……”

    他唇翕动,将已经到唇边的话死死收回。

    他不过主人的一个死士。

    打锣的更夫从桥上走过,街灯闭了一个又一个,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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