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薄幸: 1、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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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道。

    他自来薄幸。

    他从来寡情。

    他予她所能给的最后的体面,无有怒火,不余眷顾。

    大雨淌面而下。

    手中死死拽住的稻草于指缝中滑去,在男人持伞转身的瞬间,她重重的摔在了那一溏泥泞之中,狼狈的再也不复昔日那一位倾国倾城的临安第一美人。

    “相公——”

    仲藻雪摔进了雨溏之中,狼狈不堪的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不……相公……”

    已是嘶哑的声音回彻在了雨中,好似带着血。

    男人离去的脚步未有丝毫停顿。

    “相公——”

    “祁青鹤!!”

    嘶裂的一声低吼裹狭着悲怒贯穿而来,像是喉咙破血一般。

    雨片贴发。

    披着一身血与伤的女子站起不得的跪落在地台上像一只濒死嘶吼的困兽,“你我三年夫妻,你也信了那些个胡诌的谣言,认为我仲藻雪是一个攀龙附凤的贱妇吗?!”

    极尽的悲下,是无尽的怒。

    离去的脚步有停顿下去。

    “你我三年夫妻,我知你心中的大抱负,纵你寡情薄幸不是个温情的郎君,予我也未有几分鲽鹣之情,但至少也当信我自有傲骨,何以背弃于你同他人做得那苟且之事!”

    大雨倾落,浸得衣发尽湿。

    “祁大人……你便不看着这三年夫妻之情怜我一分。”仲藻雪颜容俱寒的颤着唇,“……可否拿出您清正廉明,锄强扶弱,为百姓洗冤平祸的侧隐之心……来为我正名一二?”

    极尽的怒下,是无尽的悲。

    仲藻雪跪在昭罪台上仰着头望着他,声音已是凄寒到了极尽,“我也是……大人您的,子民。”

    街巷内一时静默。

    纷落的雨珠尽数打落在伞面上,溅落成池。

    “呵!你这贱妇!勾引王爷还要倒打一耙在这里装个什——”那旁穿着华贵的丫鬟见风势有变,当下气不打一处来的恶语大骂。

    “萍儿。”宝轿中的王妃声音清冷,“祁大人自非昏庸之辈,当是自有定夺。”

    “……”

    雨气丝绕迷濛,那一方打伞的人长立不动未有回头。

    良久。

    祁青鹤缓缓开口。

    “去年上阳,你与西陵王沈蒙私会天心一品香。”

    “四月春日,你特地绕开守卫去猎场约见于他。”

    “六月正暑,你为他煮了冰镇的杨梅汤相送。”

    “六月十七,你与他同去勾栏风尘之地,为他跳舞讨欢,为他临诗吃酒,为他解衣献笑。”

    寒雨挂泫而落。

    那一只持伞的手有僵冷下去。

    原是凭风不动波澜不惊的一张脸骤地冷了下去,连同着声音都透着几分寒气,“在我身陷囹圄之时,你便开始迫不及待另寻他枝,甚至不惜为妾为婢,哪怕是像一个娼妓一样——承欢他人身下?”

    祁青鹤一手持伞侧过头望向了她,神容俊冷,“我原当你是个品性高洁忠贞不二的女子……便当我看走了眼。望你如愿飞上枝头攀得高枝,能做得他人一辈子的宠妾吧。”

    在说完这一句话后,他没有一丝留恋的转身而去,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背影。

    “……”

    像是一个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仲藻雪跪落在了昭罪台上。

    眸中是尽灭的光。

    只这一次,连悲怒都再也不复存在了。

    “好!”

    “果然不愧是公正无私的祁大人!”

    也不知是人群中谁人起的第一声,一时间市集沸腾,喧嚣不止。在这一场雨下,混杂着称赞声与斥骂声,有石头再一次砸了上去,像是经过盖章认证一般,比之前要更为愤慨也更为有底气。

    那个叫萍儿的丫鬟打着伞痴笑着,招呼着一旁的差役道,“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狠狠的打!”

    一场大雨,湮没了无数的声音。

    万物俱灭。

    *

    一年后。

    是夜。

    京城的一处雅苑里来了一个意外之客。

    正立在书架前翻阅文书的祁青鹤初闻消息时不觉一顿,连同着翻页的手也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向带着圣上口喻深夜来访的苏公公,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沈蒙死了?”

    “正是。”

    “西陵王沈蒙?”祁青鹤再问。

    “对。”

    苏公公叹了一口气,说,“皇上近来身体抱恙,眼下这朝局,太子与三皇子已呈泾渭两派,这西陵王一直都与太子走得近,这方实在是死的蹊跷……”

    祁青鹤收合起手中的书,“皇上想要遣我往临安调查此事?”

    苏公公道,“皇上希望大人能查明事中暗由,也算是给端贤太妃一个交代。”

    祁青鹤转过了身。

    苏公公正声道,“无论是谁下的手,都请御史大人在查明清楚之后如实呈报给皇上。”

    “我明白了。”

    三日后,一顶宝蓝的官轿到达了临安城。

    重回故土,周边的事物都有变迁,原先走惯了的路都铺叠了新色,旁道的铺子也有几家已经闭了门。饶是街巷人头攒动依旧,可生的热闹。

    宝辕压下,祁青鹤一身朱红官服走出了轿内,帽檐翅木微动。

    来接他的是府衙内新任的七品知县单正阳。

    “拜见御史大人。”单正阳拜礼之后有些诚惶诚恐的躬身跟候在一旁,“大人舟车劳顿可是先歇息一下脚?下官已经为大人打点好了住处与膳点,不知……”

    “我此来是为调查西陵王沈蒙一事。”祁青鹤单刀直入正题。

    “原来御史大人是为此事而来。”

    迎接的人一路走入了府衙内。

    祁青鹤接过了仆侍递过来的茶盏,坐下问道,“此事进展如何?”

    单正阳躬候在了一旁松了一口气,道,“是下官的罪过,若是早拟送了书信,就不会让御史大人受这一顿舟车之苦了。这西陵王的事已有定断,主犯也已经抓着了,目前正关在死囚里呢。”

    送饮的茶盏一顿。

    祁青鹤有些意外,“嫌犯已经擒得?”

    不等单正阳回答,祁青鹤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了一旁的小案上,道,“还劳单大人为本官带路了。”

    地牢里总生得幽暗阴冷,透不得一丝的光亮。

    听得牢门打开,里内的囚犯有了动作,或是瑟缩害怕,或是喊冤求饶,两道的牢木满是黑压压的一片,更有几只手拼了命的伸出来,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看得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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