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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悔薄幸》 11、残阙(第2/2页)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依旧是惯了将这一些的物什留在了香奁内。
“都给我再仔细着搜一遍了,不要放过任何一丝的蛛丝马迹!”单正阳站在一旁张声道。
“是!”
祁青鹤立在了一方临窗的小案前,伸手拨开了置于案上的小香奁,里内除了姑娘家的琐碎物外拉开了抽屉只剩下了两张已经泛黄了的纸笺。
照光之下,黄纸上的旧墨已是生冷。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是成亲后的第一年,他远去黎安半年不得回时,她写与他的一笺相思情。
时至今日,他还记得。
记得那一夜他回来时满身的风仆,记得他推开门时的她喜极而泣的模样。
记得那一夜的遣绻。
记得那一夜的情长。
“……”
祁青鹤敛下了眸子,压下了心头不住翻涌的积郁,面容冷漠的翻去了另一页纸笺,不同于上一张的纸笺,这一付纸笺下更似是一封书信一般。
那外封的是一笺力透纸背的墨字,笔走游蛇,是他从未见过的字破狂草。
寒墨已涸。
却是尽见决绝。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最后那一笔的“可”字,落钩之下笔锋尽出,锐利的好似一把寒刀。
这一把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扎在了他的心口。
猝不及防。
难以抵御。
他明明是恨透了她的背叛的,他明明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抛下了她。
他原是不会再为她有一丝的牵动的。
但在这一瞬间,为什么还会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呢?那积郁在心肺之中的一团火,烧着他这一年里都没有放下的气恨。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那是不愿意承认的,还在意她。
那是不愿意承认的,还放不下她。
那是不愿意承认的,心里原来还是有着她。
那是他的不甘心,那是他的意难平。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祁青鹤伸手攒紧了那一纸笺,握攒成拳的手指骨苍白犹有轻颤,只深深的连同着纸笺剜着掌心,却是心里久久的不能平复下来。
“……”
厢房内正翻得一片热火朝天,只在小窗外有一双柔荑轻推着罅口自暗处打量着里边的动静。
就这样看了许一会儿,等着搜寻完毕的捕头复命的时候,放下放下了小窗悄无声息的离去。
祁青鹤攒紧了手中那一团被揉烂了的纸,摸得里边的信夹内还有其它的东西,神色冷漠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些许后,跟着打开了封口。
是一张被折叠的仔细的长纸。
满是褶皱。
满是污迹。
却像是被人抚摸了无数遍后,抹得个平整光滑。
——是那一日临安大雨,他转身离开时扔给了她的休书。
祁青鹤一只手拿着那一封纸笺久久立在了原地,大脑里却是一片嗡然空白。
“大人,已按照大人的话重新将雪娘的住处搜寻了一遍,但这一次,找到了一把沾了血的匕首。”得捕头复命的单正阳抱手向他一礼,神容严肃,“这把匕首在之前的几次搜寻中都是从未有过的,看过此案确实由大人所料,还有第二个凶手。”
祁青鹤强压下了心里的一片汹涌,敛眸之下神色不动的折着那一份休书将它塞去了纸笺内。
转过身来时已恢复的和往常无异,只看着一个捕头呈上来了一把带了血的匕首。
祁青鹤接手接过了这一把沾满了血的匕首,对光之下,看着匕首上的锋口残刃,随即转手将凶器交给了一旁的吴仵作。
“确定是这一把匕首无误。”吴作青仔细的看了一眼道。
祁青鹤没有说话。
单正阳心里一时间没有个底,忐忑的问道,“大人,之前下官确系有仔细的搜罗过嫌犯的住所,下官能够肯定,当时这里绝没有这一把匕首,这……”
祁青鹤临窗沉默了许久,末了,收合起了手中的纸笺道,“传令下去,提审仲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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