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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悔薄幸》 17、欺红(第1/2页)
“……”
——半年前。
冬月,飞雪如刀。
举目一片的白雪,绵延千里的白望不见尽头,只见着天地苍茫,万物尽杀。整个黎安城中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听着呼啸而走的北风深刮进了骨髓中。
风雪中隐隐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颜容欺雪。
那是消失了整整半年的人。
离开临安城半年,仲藻雪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时,是在远隔数百里之外的苦贫之地。
——黎安城。
高墙,红梅别苑。
“这黎安可真是个好地方。”
“如此的红梅白雪,真正是国中一绝之景。”
“可不是,这等凌寒独放的风骨只是不俗。”
座落着黎安城中最华贵的一方府邸,这一日好生热闹的迎来了一群高权贵客,披身的貂裘狐绒花色富丽,自显着通身的雍华贵派。
那梅真开得艳。
赏梅的心正生的热。
被簇拥着的沈蒙笑着说,“这黎安落得偏,地段实在是不怎地好,要不是为了这一年能看一次的寒梅,我也犯不着来这等穷乡僻壤置办了这一座院子。”
“哈哈哈哈,也是王爷这等上雅之人才能找得到这等的好地方。”
“我等真是随了王爷才能一饱这般的眼福啊。”
“定国公这话却是说的太早了。”沈蒙笑道,“有好景好酒又怎能没有美人?我这次来黎安还带来了几个新收的舞姬,等到宴晌茶歇之后便叫她们过来为大家助兴。”
红苑之中一时间谈笑声更热。
有些数几个原先还有显拘谨的达官显贵,但在褪去了那一身官袍之后,在这方红梅美景之下,不自觉的便随着当中的氛围恰谈起了府上的美人娇妾。
有笑声飘去了风雪中。
暖昧而放荡。
来往的小厮丫鬟穿如游龙般的捧着果盏来往在院内,庭中填添的地龙将整个别苑烧得暖如春昼。
纵是白雪依旧。
纵是寒风刺骨。
“哈哈哈哈!好酒!这黎安可真一个好地方!”红苑梅香下,有人痛饮大笑道。
“……”
寒风凛冽的卷起了一地的飞雪冰纱疾走。
仲藻雪穿着一身胜雪的白衣缓步的走了过来,盛妆飞髻,只在步履间发鬓上的金雀步摇微动,环佩玉璎,碎链生寒。
北风呼啸着轻卷而过。
她走过了一排积满了皑雪的包子铺,四方倒塌的蒸笼被沉雪已经压得看不清个形状。
街道粥铺高叠的碗盏满盛银雪。
食肆的幡子挂着冰坠。
冬袄的店大门四开,像是经了一场劫洗一般,破败的门正摇摇欲坠的在风雪中响着。
“哗啦——哗啦——”
那朽门的声音听着好似快要撕裂开来,在这片寂静的风雪中格外刺耳。
忽而有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像是吹起了一层冰纱一般,愕然看着那包子铺下竟蜷缩着几个瘦骨嶙峋冻成冰像的人,当中有一个人手中还捧着咬了一半的馒头。
破烂成了布条的衣裳已彻底的被冰雪冻成了一段一段的冰柱。
石阶上倒着几个像是正想要爬去更暖和的地方但是却力竭不支而倒下去的人。
是满城的凄白色,是一地的冻死骨。
仲藻雪颜容欺雪,一步又一步的踩着城中堆积了一地已容不得空脚的白骨走了过来,飞雪之下,那堆彻了一地的白雪与地上四散铺陈的白骨已是全然的混作在了一起,甚是不细看分辨不清。
沾满了雪的香鞋有些迟缓而艰难的走在雪中。
一步刻一个脚印。
只见着她鬓上的白雪碎染,那一只金雀步摇灵盈生动。
直走到了那一扇雕金腾龙的朱门前停下脚步。
“咚。”
“咚,咚。”
她伸手叩响了朱门。
“……”
“可不是,这黎安城穷虽穷了些,但景致不错。”
“我听说了这黎安城外每年冬天还有一处地方能看到冰瀑,就在蛟龙渠那里好似?”
“冰瀑?”
“正是,这天一骤冷,便是将这蛟龙渠的瀑布给骤然冻住,我记得有一年这瀑布正好水飞如出龙,可好生一出冰龙之貌!”
府苑之中地龙正旺,烧得庭院中可生的暖如春阳,教小宴上不少的人蒸汗之余脱去了外面的裘袄。
庭中篝火正烧。
烈酒正温。
那一院的梅花正值开至了极致,泠香沁心,经了暖风一薰可甚是袭人。
小宴正开得热闹,谈罢了府上的美人娇妾,谈至了美酒佳肴,或是又吹水起了自己在朝为官几年的建树与宏图伟业。
笑声正盈。
待酒过三巡之后,丝竹管弦之声尤起。
只看着一个个衣着鲜丽的绝世美人如游鱼一般从梅花树下穿了过来,腰若细柳,身姿婀娜,顾盼之间眉眼勾人如丝。
“好!好!不愧是王府里的绝色!”
“王爷你这又是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么多的美人,可真是太让人艳羡了!”
“王爷如此艳福可真正让人艳羡啊哈哈哈!”
沈蒙听着哈哈大笑,把来了一个美人腰邀入坐怀,颇为享受的就着美人的红酥手饮了下去。
殷盈一身红衣的坐入了他怀中,媚眼如丝,含笑生情,正托着一只手为他送酒,满是款款柔媚的望着他,待他喝完罢,便一挥红袖再飞去了庭中,落身在了主位翻手生花,托月而舞。
红梅正香。
她一身红衣的舞衣在这一片正落的白雪下,犹为显目。
那红,却是比红梅还要艳烈。
雪风将她的那一身红衣吹曳,只见着她落手间压身而转,翻如风中的红梅,直叫人拍手叫绝。
“好!”
“好极了!”
热酒入喉,一片叫好声响起。
殷盈流目顾盼,只是一眼便就生生的能将人把魂儿勾走,盛妆明艳,娇笑生花。庭中的篝火烧得正旺,偶有几粒细碎的星子溅到了她的衣摆上,飞舞间看着就好似是淬火而生的凤一般。
有暖风袭来,吹动了梅花树下挂着的三丈红幔。
白雪之下,无数的碎花飞去,只见着一卷欺雪的水袖飞了过来,那是空明的冷色,尽见霜白。就像是一场飘之若下的大雪一般,只在须臾间便掩盖住了一切的颜色。
察觉到了异常的殷盈在转身间望去,眸子猛地一震。
像是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
竟一时震在了原地。
一场寂灭无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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