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引诱: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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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地想抓住某样东西。

    季时卿迷迷糊糊翻身的时候,手不小心触碰到了身边的曲栀。

    意识朦胧之际,他下意识抓住了曲栀的手。

    哪知道对方蓦地把自己的手抽离,整个人往旁边挪了挪,淡漠地说:“我们,还是回到之前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吧。”

    那一秒,季时卿觉得自己坠入了深海,每吸一口气都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依然觉得胸腔像是被灌满了水,就连呼吸都带着撕裂的疼,他嗓子低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非常艰难才挤出几个字:“好,都依你。”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季时卿起床的时候感觉头痛欲裂。

    本来连轴转工作了好几天没怎么休息, 加上前一天晚上又失眠,简直感觉自己在濒死边缘。

    去公司忙完日常事务之后,趁吃午饭的时候才有时间给季钧打电话。

    平时大部分时候季时卿都和季钧发消息保持联络, 打电话一般都是说正事。

    这时候正躺在病床上刚检查完的季钧接到季时卿的电话,整个人吓了一跳。

    要不怎么说做贼心虚呢, 平时他都不怕季时卿打电话给自己,但这刚被医生检查完被要求“尽快告诉家里人”季时卿就来电话。

    跟开了天眼似的。

    曲郁声看到季钧的表情, 也七七八八猜到了点什么。

    季钧的病情只告诉了曲郁声, 平时曲郁声没什么事的话会来陪季钧做检查。

    这种时候这种事情也舍不得让季钧一个人扛着。

    看到是季时卿打电话,曲郁声装模作样说自己出去买水果。

    季钧等曲郁声走了以后,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接起电话来中气十足地说:“怎么了,时卿?”

    “爸, 你在哪里?”季时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这个架势让季钧怀疑季时卿是不是就已经在医院准备来兴师问罪了,鬼鬼祟祟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说:“我……准备和你曲叔叔出去打球了, 怎么了?”

    季时卿说话的时候很着急:“什么时候方便见个面?有话要跟您说。”

    季钧余光瞥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个月他因为化疗体重骤减,人瘦得不像话, 精神看上去也虚弱得不行, 头发也差不多掉光了,这种样子是绝对不能被季时卿看到的。

    他找了个借口:“过几天我可能要出国, 暂时没空,有什么事吗?”

    “这个……电话不方便, 可能当面说比较合适。”

    “那你等我……”季钧说着看了看一边的日历,看到下一次的例行检查是三天后, 说道, “下周吧。”

    “下周有点晚……”季时卿为难地说。

    季钧往后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爸现在方便。”

    季时卿犹豫了一下说:“爸,是这样的,我想投资曲栀的一个项目,可能以后每年会需要一笔资金……”

    季钧马上听懂了季时卿的意思,瞬间心疼季时卿的那种犹豫和卑微。

    一激动,就有一股气从胸腔往喉咙口猛灌,季钧猛地咳嗽了两声说:“时卿,都这时候了,你还和爸提这个呢,爸说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不要有什么顾虑,也不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虽然和季时卿预想的一样,但真的听到季钧说这番话的时候,他还是松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不需要,你的钱怎么处置,你自己决定就好,你不用什么事情都在意我的看法,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交给你我放心,也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或许是因为刚才医生说自己的情况很糟糕支撑不了多久了,加上季时卿正好打来了这个电话,让季钧有一番心里话想对他说完,“时卿啊,你就是我季钧的亲儿子,你就是我最相信的人,培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以前别人都说你季时卿是我季钧的儿子,但现在,别人都说我是你季时卿的爸爸,你在向所有人证明,你靠的是你自己,每个人生而平等,大家都要为了自己而活,如果你一味地在意别人的想法,在意别人眼中的自己,那会活得很累的,爸送你八个字,生而自由,爱而无畏,爸只希望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被任何其他的外界因素束缚,爸只希望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你,我对你的爱是无私的,就像任何父母对孩子的爱一样。”

    季时卿听到这番话突然有些哽咽,红了眼眶。

    季钧说完这番话之后,猛地一阵咳嗽。

    这个咳嗽持续了一分钟都停不下来。

    季时卿有不太好的预感,颦眉道:“爸,你最近咳嗽怎么这么严重?等你回来我就带你去医院检查。”

    “不用不用,”季钧说话着急,而一着急就咳得更凶了,“我就是刚吸到一口冷气,没大碍的。”

    而其实,季钧因为咳得太用力,胸口发疼到难以呼吸。

    季时卿不打算再相信他的说辞:“不行,这次一定要带你去医院,哪天回来了告诉我,我提前推掉所有的工作。”

    “知道了知道了,”正这时候曲郁声推门而入,季钧马上着急着对电话说,“不说了啊,你曲叔叔来了。”

    季钧挂上电话后,猛地捶着自己的胸,咳得几乎快休克。

    曲郁声马上按了旁边的铃,把医生叫了过来。

    用了点药才稍微消停下来。

    曲郁声见他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老季,你这咳嗽也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啊。”

    “是啊,没办法啊,这病就是这样,”季钧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现在还能吸上气就不错咯,再过不久估计就要上呼吸机了,到时候估计和你话都说不上了,有什么话趁现在跟我多唠唠吧。”

    或许人到老年才会有这样的体会。

    身边玩得好的朋友正在接受病痛的折磨,被医生告知生命只剩最后几个月。

    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感,还有不舍的感觉。

    曲郁声有些哽咽,嘴角不受控地轻颤,长叹一口气说:“时卿知道了吗?”

    “还没……”季钧的眼睛黯淡下去,“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时候该告诉他了。”曲郁声正色对他说。

    季钧看向窗外,叹了口气:“本来想的很洒脱,等真的不行的时候,就跟嘉嘉还有时卿说自己出国移民了,然后找个人假扮自己和他们发消息,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后来想想,这么做对孩子们不公平,他们有权利知道,也有权利跟我好好告别,彼此不留遗憾。”

    “是啊,”曲郁声把他的被子盖好,看到他现在憔悴的样子,完全没有年轻时的那种意气风发,更是酸涩,“还是告诉他们吧,否则他们会后悔。”

    “嗯,好,”曲郁声说,“等过几天,我就把时卿和嘉嘉叫来,和他们好好告个别。”

    周六的时候季晶晶来家里上课,她一进屋就嗅到了屋里气氛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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