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虐恋掰成修罗场苏文后: 61. 第六十一章 终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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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喜酒,要么滚蛋。”

    南楼侯望了望她,半响终于摇头,叹笑道:“唉,少君送的喜帖,谁能不接下来呢。”

    珠珠就遥遥把帖子扔给他一张。

    南楼侯接住帖子,看着上面大红的喜字,突然道:“小少君,纵使裴公子与您无缘,您也不必伤心,您如此年轻,有万丈前途,世上从不缺美人,于您而言,皆可招之来挥之去,又何必拘泥于一段情爱。”

    珠珠本来已经转身走了,走着走着,终于还是回头,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有大出息的人。”

    “那我该挺让你们失望的。”她说:“因为我其实可没出息的,你知道吗,我曾经一直觉得最快乐的事就是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是你瞧,我就算这么说出来,你们也谁都不会信。”

    少女满脸笑嘻嘻,分辨不出真假:“所以我就不再说了。”

    并且,如你们所愿。

    不等南楼侯惊愕说什么,她已经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跑走了。

    珠珠再回到后院屋中,裴玉卿已经不在了。

    旁边宫人解释道:“外面突然送来一封急报,公子出城去了,叫奴婢们告知夫人一声,傍晚就回来。”

    珠珠嗯了一声,坐回桌边,看着婚服已经被绣上祥云和几只小鸟。

    她再拿起红盖头,上面多了几朵秀气的小金花,边角两行没绣完的小字“珠珠”“玉”,“卿”字只绣了半边笔画。

    珠珠拿起来摆弄,看了又看,不由翘起唇角。

    ·

    裴玉卿正在绣盖头上的字,“卿”字刚绣了一半,就收到一封密信,竟是来自摄政王。

    他蹙起眉,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准备应约去看一看。

    他带上黄大监和杜赞,点了兵马,骑马到了城外十里外的一座凉亭。

    四周未见埋伏的兵马,有些荒败的凉亭中遥遥立着一个男人,背对他而站,身型极巍峨挺拔。

    裴玉卿走进凉亭,步子轻缓。

    男人闻声转过身来,气度威严,体型却明显清癯了许多,胸口隐约渗出血痕,眉目间门显露出一种极疲惫而愤怒的情态。

    他看着自己,气魄深沉、仪伟不凡,可眼底分明深藏着一种忍耐复杂的怒火、甚至隐约杀意,裴玉卿觉得摄政王有些奇怪,竟仿佛像变了个人。

    裴玉卿微不可察蹙起眉,淡淡道:“王爷有话想说。”

    男人久久看着他不作声,半响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压抑着极深的怒意,却道:“梵主,她如今是疯了魔,恨我恨得厉害,我说什么话她只与我逆反着干,如今神州动.乱,我再留不得,等你醒来,与她说清,劳烦你把她送回来南域。”

    裴玉卿怔住,只觉荒唐。

    这人是在发什么癔症?!

    裴玉卿正要开口,对面的男人忽然抬手一掌拍来,重重拍在他眉心。

    “公子——”

    裴玉卿脑中瞬间门如花火爆裂,无数光影斑驳划过。

    他眉心发烫,有什么彻底破开血肉生长。

    那个傍晚裴玉卿没有回来。

    饭菜热第一次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珠珠不知何时沉默,坐在桌边久久望着门外。

    “公子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来个信。”阿蚌嘀咕,对珠珠道:“小姐,要不您先吃吧,估计裴公子在外面也吃过了。”

    珠珠没有说话,片刻后,突然说:“阿蚌,裴玉卿不是一个会失约的人。”

    阿蚌愣住。

    “他一直说话算话,说什么,就是什么。”珠珠说:“出事了。”

    阿蚌悚然一惊,急道:“是不是今日——是不是太上——”

    她想都不想说“我这就叫人去行宫打听消息。”就要往外跑,却被一只手掌紧紧抓住。

    “不用了。”阿蚌震惊回过头,却看见小姐前所未有安静沉稳的模样:“哪儿都不用去。”

    “我就在这里等着。”小姐这么轻轻地、缓缓说:“无论如何,他总要回来的。”

    说不出什么缘由,阿蚌突然嗓子无比发涩。

    从傍晚、到深夜,再到天边隐约露出一线光芒。

    饭菜热了几次已经彻底变了味道,珠珠一直坐在桌边,宫人小心来问是否重做一桌,珠珠摇了摇头。

    阿蚌急得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追问旁边的内监:“公子到底去哪儿了?”内监都惶惶摇头。

    外面传来许多嘈杂声。

    阿蚌定神听去,就听见什么“暴毙”“闹乱”

    她正要叫人去问,就见几个宫人仓皇跑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摄政王暴毙。”宫人仓皇扑跑进门,惊恐哭喊道:“夫人!外面人都说公子杀了摄政王,城中闹起兵来了!”

    阿蚌瞬间门惊呆,几乎尖叫:“什么?!”

    “公子——公子回来了!!”

    一直不发一言的少女猛地站起来往外跑。

    “夫人!”

    “夫人——”

    珠珠用力往外跑,她跑得太快,所有的宫人侍从都落在身后,她一个人跑到门口,扶着门槛喘气,目光往前望,望见晨霞微曦、一线天色破开黑夜,如一层梵静的圣光,披洒在不远处拾阶而上的青年身后。

    珠珠停在那里,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走到门槛前,他终于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她。

    他站在夜与昼的交界,皑皑玉曜,玉神秋骨,他眉心印着一颗正红的“卐”,浅色的眸瞳,像神龛上那尊口吐佛偈的塑像,无喜无悲,垂眼俯望世人。

    那双眼瞳落在她身上,他静静望着她,昏光未褪,珠珠看不见他的目光和模样,她只听见,他轻轻地、低低唤她的声音:

    “苏少君。”

    苏少君。

    苏少君。

    他叫她苏少君。

    珠珠看着这静如玉月的青年,忽然很想笑。

    她也真地笑出来,她哈哈大笑。

    她后退几步背靠住门板,仰起头来,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渗出湿迹,猖狂大笑得不能自已

    ——她的裴公子,那个只属于她的温柔漂亮菩萨

    终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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