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命: 20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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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焚天而焮地。

    引玉眯起眼, 被近在咫尺的金光照得快要睁不开眼, 她猛朝“灵命”看去, 却见那双眼竟还是神气活现,好像不畏生死。

    耳报神当真不怕么, 它见过无数生死, 此刻在想些什么呢。

    莲升用尽通身气力,她倒悬而来, 手中剑从灵命的天灵盖直直穿过,捅穿牠的灵台,贯入牠的脖颈,刺过牠的胸膛。

    这时,耳报神那神气模样才终于有变,它的奕奕神采退散许多, 露出一些不舍。

    只有不舍,就好像有愿望还没达成, 日子还未过够, 好生失落, 万分失落。

    引玉心想,所以它其实还是想留下的。

    耳边是歘的一声,毫不含糊。

    灵命鲜血四溅,溅得莲升一张脸好像冷面修罗,她黑沉沉的花钿被染到发艳。她没有收手,继续将金剑往下送,直到剑身完全没入灵命的头颅。

    顷刻间,灵命的神色急遽变幻,在变回寂定那面时,灵台爆裂开来,掀得站在一旁的引玉撞上裂石。

    莲升长发飞洒,这才拔剑腾身。

    剑尖完全出来的一刻,灵命颅上鲜血如柱,不住地喷涌。

    灵命是众生万灵的化身,牠可以是一花一叶,可以是牛羊猪马,可以是鼠蛇,可以或女或男,也是某个素昧谋面的人。

    此时灵台爆裂,牠的那些灵力魂力齐齐迸溅,由聚而散,重新归回天地。

    引玉撞得后背发痛,堪堪稳住身,只见眼前有一片莹光飘拂而过,她微愣,赶在它消失前伸手去接,才知道这是灵命的灵台碎片。

    那些被掩藏在数十年,乃至数百年前的事,随着这莹光化入她的心头。

    她掌中冰冷,好像捧了一抔易化的雪。

    这雪花莹光耀耀,却不刺目,正如刚由众生万灵凝聚而成的灵命,虽然无心无情,却是温和的。

    灵命初到白玉京,便好像身带使命,牠不清楚自己姓甚名谁,单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牠本是非男非女,但在现身白玉京的一瞬,隐约看见一个清丽卓绝的身影。

    那人身穿红裙,却不艳不妖,跣足而行,却不染浊秽。

    刹那间,牠对自己的容貌有了主意,牠也穿红裙,红到好像脚踩业火,但也要坦坦荡荡,才能不沾邪气。

    可牠出了仙辰匣,就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了,寻遍整座白玉京也找不着。

    那人好像从未在天上存在过,无人提她,无人追随她,也无人缅怀她。

    她是谁?不知。

    灵命唯一清楚的是,牠是为接替而来,牠要进小悟墟,要将案牍上的所有事务处理妥当。

    难是不难,只是牠对万事万物不能轻易有喜有憎,事事都得公正评判,牠看花只能是花,看叶只能是叶,多一分一毫的心绪,都能对牠产生莫大影响。

    所以对牠而言,花草不重要,牛羊不重要,妖怪鬼神亦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那个结果。

    万事万物都不重要了,白玉京又如何算得上重要?灵命不与白玉京的其他仙神结交,原因就在,芸芸众生在牠眼里不过是尘埃。

    若非诞世时见到的那个身影,和身为众生万灵的职责,想必牠也不会留在这九天之上。

    牠日日只做一事,便是处理公务,只惦念一景,便是初到世上时的惊鸿一瞥。

    那个身影在牠心头久据不散,使得牠终日只以女身示人,偏偏——

    心底有个声音忽然苏醒,会和牠说话,那个声音叫牠莫要失之偏颇。

    可是,何为有失偏颇,是因为只以女身示人么,还是因为心里只有那一惦念?

    灵命不解,依旧不变不更,牠自知那一惦念令牠的心不再单一纯粹,或许会让牠的杂绪越来越多,让牠日后都不能公正地处理事务。

    那个声音又说:“好,既然你择女,我便择男,你将日日背负我,用灵力滋养我,身上功德也将成我的养分,这是你欠我的。”

    灵命盘坐不动,闭目说:“我刚来到世上,如何欠你。”

    那声音说:“你猜你为什么是混沌之身,为什么亦正亦邪,可男可女?”

    灵命答:“既然我是众生万灵,就不可有所偏倚,我即众生,众生皆我。”

    “你从仙辰匣来,把我的魂魄融在其中,你所谓的混沌,是因为有我,什么男女正邪,有一面原该是我的。”那个声音愤愤不平。

    灵命睁眼,不动声色地提笔写字,心底声音过耳即忘,牠不予理会,也不在意。

    写着写着,牠忽然想,牠没有见过小悟墟的原主,但或许,那人应该就是这副姿态,这般神情。

    “你在效仿谁,你心中是不是已经起了魔念?”

    塔刹前,纸页被风刮得哗哗掀动,灵命好像在自说自话:“执念渐深,心中才会生魔,我的不是魔念,亦非执念。”

    “你是,我和你共生一体,往后我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深,你又怎能一尘不缁?”

    灵命迎着瑞光仰头看天,平心静气地说:“我和你不完全是同一人,我就是一尘不缁。”

    “心有魔念而不自知,还想不偏不倚?做梦。”

    灵命整理好卷轴,起身要走,便见远处有人步近,那人除了满头乌发,周身白得离奇,似乎这才叫干净无垢。

    牠本不会将白玉京上的万事万物放在心上,除了这一人。

    从牠诞世起,牠总会无端端留意此人,似乎是在麇集万灵时,那人在牠的心头灌了一念。

    灵命不懂世间情,所以不明白这一念是什么,却会用目光追随此人身影,会没来由地忍让纵容,会替她担责,和她说话。

    牠平日可不会这般浪费口舌,就连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牠也不想多加搭理。

    “你又欠我了。”那个声音在牠耳边喋喋不休,“凭什么你我共体,偏偏要我看你所看,听你所听?”

    灵命面色不改。

    引玉从远处走来,浑身上下纤尘不染,比这小悟墟里的佛陀更像那万缘俱净的,偏偏她颦笑言辞五蕴全沾,活脱脱一浊俗满心的“妖祟”。

    她目光扫向塔刹间的案台,说:“事务处理完了?今日办得还挺快,我上次说的事你意下如何,把问心斋空出来给我。”

    灵命应声:“想要就拿,那问心斋我本也不用,外面池子的水倒是又干净又灵,竟然能把鲤鱼养得那般肥美。”

    引玉但笑不语,全然不提问心斋的池子是怎么来的。她摆摆手,朝着问心斋的方向走,许是喝了酒,走起路一摇一晃,不太稳当。

    独留灵命还在塔刹林中,灵命念了一句静心咒,是因为耳边还有声音在呶呶不休,让牠屡屡分心。

    “自己的地方都能拱手让人,莫非除了我,还有别人在扰乱你的心?乱你心者,杀之不惜啊。”

    灵命答不出来,牠根本不知道那个身影到底是谁。

    “把你我的东西全部拿回来,谁都不许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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