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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凭阑记》 80-90(第17/18页)
儿干。”差拨道:“马房那?边,前日有个害病不起,像是活不过?了,就让这小厮替换了他吧。”管营点头准了,命军卒带陆青出来。
陆青一边走,一边回?想方才厅上那?个人,往身?后看去。军卒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好生走着!”陆青不理?,兀自回?头又看。军卒怒道:“你是新来犯人,竟敢这等?不服管教!”扬手就把棍子打过?来,陆青将身?一闪,打了个空。
那?军卒大怒,骂道:“怪狗才!好大胆子!”举棍又打过?来。
第四十五回(下)
【曾都头遇故金牛寨】
忽听有人喝道:“且慢!”厅里出来一个人, 正是刚在管营身?后站着的,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对军卒道:“他是我相?熟,你不用管了, 我送他过去吧。”军卒收了手, 脸上挤出一丝笑来, 应道:“那便有劳小官人了。”去了。
只见?那人满面笑容, 向着陆青倒身?便拜,说道:“自别之?后, 小弟日夜思念, 不想竟在此处遇到恩兄!”
陆青连忙扶起:“快别多礼,都头怎么在这儿?何时?又成了这里小官人了?”原来正是去年从金陵回应天途中遇到的, 押解银鞘的都头,名?叫曾建的。
曾建道:“此事一言难尽!恩兄,咱们?换个地方说话,莫在这日头地里晒着。”拉着陆青,走去单身?房里坐定。
曾建道:“小弟是开春发落来的, 还是为那一宗饷银的事。”
陆青奇道:“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 又有贼人打劫么?”曾建叹了口?气:“那天路上遭遇匪贼,蒙几位兄长仗义相?救,从虎口?里夺了回?来,还擒获了一个山贼, 恩兄可还记得不?”
陆青点头道:“记得。李劲哥射下马来一个贼, 可是那个?”
曾建点头, 接着道:“那日几位兄长走了,林长官与我, 把那贼送去就近的县府羁押,在府衙住了一日,第二天接着走。都以为有这一回?,贼们?必定不敢再来了,可哪知道,傍晚时?分,我们?正走着,一队人马从路边杀了出来,这次没?有上次人多,却都是骑着马的,个个武艺高强,凶悍的不得了。”
陆青疑道:“难道是来救俘的?”曾建摇头:“不是,俘虏我们?放在县府了,并没?带着。这伙儿也是来抢银子的,为首有一个使刀的,就是前面那伙贼里的一个,我与他交过手,所以认得。陆兄和蒋兄赶上来时?,那人不知怎地不见?了,我只当是逃了。这次就是他领着几个人,埋伏在路上,专等我们?呢!……冲上来只管厮杀,林解官没?来得及跑,就中?枪落马了,小弟亏得见?机快,侥幸逃得一条性命,却把饷银都给他劫了去……”
“也是怪了,我连夜报了官府,派人追剿,没?日没?夜查了两个月,一丝影迹也不见?!审问先前抓到的那贼,本来中?了箭伤,扛不住刑罚,也死了。小弟因为丢了饷银,被上司追责,按律徒配,到处央浼人情,使了不少银钱,才发在这里。一者,这地儿不像别处寒苦,二者这里的管营,实是我嫡亲娘舅。得蒙舅父看觑,小弟如今倒是过的自在快活,只是坏了出身?,脸上多了个印记,不知何时?才是了局。”
陆青这才明白:“原来如此,怪道方才军头叫你小官人呢。”
曾建欢喜道:“打从相?遇,小弟一直心?里记挂几位兄长,昨晚无意之?间?,看新到文书上写着恩兄大名?,小弟还想,天下同名?同姓的多的是,或是凑巧罢了。心?里存了个影儿,今日特到厅上看着,不想,竟真是恩兄!恩兄因了什么,却来在这里?”
陆青呵呵笑了:“我也是时?运不济,平白吃了一场人命官司。”将刺配情由说了。
曾建听说他代兄受过,心?中?甚是敬佩,道:“既来之?则安之?,恩兄不必焦躁,先耐烦住几日,回?头我跟舅父说,你也不要去什么马房了,只与我一般,逍遥度日便了。”
陆青笑道:“别!能在这里遇见?都头,我就高兴的很了,哪能再给你添麻烦。我先看这马房的活计好不好干,身?上一把力气,就怕没?处使!干点儿活,活动活动筋骨反倒好,往后要是不耐烦了,都头再帮我说话也不迟。”
曾建也笑了:“那也成!到时?只听恩兄吩咐。今儿见?了恩兄,真把小弟高兴坏了,咱们?兄弟朝夕一处,日子不知好过多少哩。”
陆青笑说道:“那是,你快别叫什么恩兄了,叫得我浑身?都不自在。既是投缘,不如咱俩结交个异姓兄弟,你看怎样?”
曾建喜道:“小弟求之?不得,只是陆兄于我有救命之?恩,如此论,却是小弟有僭了。”
二人序齿,曾建比陆青大三岁,陆青便称呼曾建哥哥,曾建却喊陆青做二哥。
两人收拾了陆青随身?行李,一块走来马房。原来这里平时?养护着百十?匹军马,是供牛头镇驻扎军队驰用的,这些马匹或因有些毛病,或是要修蹄打掌,或只是闲散,送来牢城营休养照料。间?或一段时?日,便有军健来回?取送。马圈马棚相?连成一片,另一边是一排简陋房屋,住着两个看守军健,十?几个干活儿的囚徒,内中?有一个姓张的老?头,也是配军,因他懂些医术,发在这里权当兽医。
那两个看守军健,看见?曾建陪着陆青一同走来,言语上就客气了几分,安排陆青住到一间?房舍里,同屋早先还住着一个囚徒,三十?岁上下,身?材瘦削,生的精眉细眼,陆青乍一看,不由想起从前船上二嘎子来。这人姓侯,本名?没?人理会,因他瘦,模样又略有些猥琐,大伙都叫他侯子。
曾建看着他住下,有事回?去了。这厢陆青拿出二两银子来,两个看守排军各送了一两,二人喜的要不得,只随着曾建,管陆青叫二哥,吩咐侯子道:“好生服侍陆二哥,必有你的好处!”
那侯子起初还看陆青新来的,想压他一头。见?这情形,便改了主意,卖好巴结,溜须拍马,把营中?一应人事情形赶着告诉陆青。
次日早,陆青起来,看众人担水的担水,劈柴的劈柴,都在那里做生活。忽然瞥见?那边地上铺着一领破烂草席,席子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好像没?活气儿了,吓了一跳。想起昨晚听侯子说,有个配军前日给马修掌,一时?大意,被马踢了一脚,撂倒了,兽医张老?儿给吃了些药,不见?好,快不行了。心?道:“八成就是那人,死了?”
果见?一个军健走来,招呼两个囚徒,把尸首搁在担架上抬走了。侯子和陆青都在后面瞅着,侯子连连摇头,咂嘴咂舌叹道:“这个刘头儿,上个月还跟我说,等明年时?候满了,回?家娶老?婆生娃!谁曾想,却是这么个收梢。”
陆青望着担架远去,心?中?忽然涌出一丝悲凉,自思道:“要是我遇到这事怎办?要是一辈子没?出去机会,难不成,就在这里结果了?”又记起蒋铭说,早晚寻人情保他出来的话。想到还有家人亲友,一定会给自己?想法子,方觉心?安了些。
自此就在马房干活,每天喂马,扫马圈,打马掌,刷洗马匹,去草料场拉草料,有时?还出营寨,到外头山地放马去。他本来就喜爱骏马,懂得马性,加上精力旺盛,干活儿不惜力,不消几日,就将所有马匹都熟悉了,有几匹性子烈的,只他能降的住。
他刚来时?,身?上还剩下七八十?两银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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