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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50-60(第7/26页)
原因无他,写这?篇文章的人,用的是簪花小楷。
这?是十分典型的女子字体,寻常士人会认为这?种字体过?于阴柔清丽,避免使用。
只是,这?严先生之前强调了自己?不爱看女子之作?,那这?篇文字为何?会出现此处,就显得古怪。
严仲依言看去,漫不经心地一扫,惊讶道:“这?好像是我女儿的笔迹,她这?是在玩什?么,怎么写了这?么多字,还?随手扔在我书房里了?”
说着,严仲摇摇头,道:“真是乱放,我等下?去说说她。”
言罢,他将文章顺手放到一旁,只问谢知秋:“来,寻初,我们先前讲到哪儿了?继续聊吧。”
谢知秋侧目一瞥,问:“先生不看看吗?”
“小女孩玩闹罢了,不必在意,我们谈正事要紧。”
严先生不以为意。
藏在书架后的严静姝,听到这?句话,杏目里的点点碎光黯淡下?来。
也是,她只不过?是整天缝缝补补的小女孩,学识怎能与真正的太学生相较?
她写出来的东西,在饱读书卷的父亲眼中,大概很可笑吧。
父亲公务繁忙,怎么有空在她这?样学识浅薄的小女孩身上花时?间呢?
严静姝其实原本就没有抱多少期待,甚至做好了写得太差被父亲狠狠批评一顿的准备,可是她竟发?现事实仍与她想?象中不同,父亲原来连看都不打算看。
饶是早有预期,严静姝仍感到一阵酸涩,胸口涌上很闷的感情?,令她透不过?气。
她深深低下?头,尽可能将身体缩得小小的,仿佛只要将自己?藏进影子里,就能掩饰自己?有一瞬间曾自负得可笑。
而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一人道——
“正事?”
青年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这?是多么离奇的字眼一般。
“他”道:“我对先生而言,不过?是个?外人。我能考中进士或者不能,于先生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差别。现在更是先生的私人时?间,先生本该履行的教职任务,在太学中便已完成。难道此刻,比起教育自己?的亲生女儿,仍然是点评我这?个?外人之作?更像正事吗?”
严静姝没想?到会有人替自己?说话,还?是劝父亲看她写的文章。
这?种事情?,不要说是在父亲书房里,就算是放眼她整整十四年的年轻人生,都不曾有人做过?。
她又抬起头,一束光穿过?书籍的缝隙,照进她杏目之中。
严静姝借着这?束微光,小心翼翼地又往书架外看去。
那青年一袭白衣,发?如垂瀑,“他”此刻背对着严静姝,看不清神情?,可是严静姝仍能看出“他”站得很直,如山间翠竹。
不知为何?,严静姝忽然想?到谢知秋。
她从未见过?那个?年长她三岁的“谢家女”,但是她记得她曾经写过?——
吾慕苍竹,立竿笔直,风催之不折风骨。
眼前的青年明明是个?男子,但“他”身上有种清冷的气质,这?让严静姝觉得,“他”和传说中的冰美人谢知秋,好像是一类人。
此刻,外面的人还?在对话——
严仲一怔,道:“这?不一样,你很有才华,若能教好你,将来必是栋梁之材。而我的女儿,我很清楚,她并没有多少特殊之处,且是女子,多半只是玩玩而已,不必太过?在意。”
谢知秋稍滞,说:“先生连看都没有看过?,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为好。”
说着,她上前一步,将桌上自己?的两篇文章收了起来。
“忘忧,你这?是……?”
严仲诧异。
谢知秋回答:“我觉得先生今日?还?是不要想?太多书院里的事为好,请恕学生告辞。文章的事,若是先生还?愿意指点,我改日?再来叨扰。”
谢知秋顿了顿,又问:“先生既然邀我到家中,莫非先生这?些日?子,其实有改变以前独来独往的作?风,收一两个?弟子的心思?”
严仲错愕。
他是有这?个?意思,但还?没有向谢知秋开口,没想?到倒是对方先提起了。
虽然对方一言不合就将文章收走的行为有点不尊师重道了,但严仲倒不讨厌有脾气的小子,还?是觉得不指点对方可惜,便点了头,道:“算是有一些吧,不过?我还?没想?好,你可有意拜我为师?”
谢知秋摇摇头。
她不卑不亢地道:“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适合先生的弟子,不过?,世上或许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我倒认为先生所?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是何?意?”
谢知秋指指桌上那张簪花小楷写的策论,道:“先生何?不仔细看看这?个??若是读过?,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
谢知秋走后,严仲的同僚回来,对这?“萧寻初”竟敢对先生摆脸大吃一惊,心说果然是个?纨绔少爷,脾气和秦皓那样的好学生还?是有些不同的。
不久,同僚也告辞归去。
客人都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严仲一个?人。
说实话,从萧寻初离开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太明白对方对他说的话,也不明白萧寻初为什?么会对他看不看女儿的文章有那样的反应。
实际上,严仲之前并未多么关注这?个?小女儿。
一来,他已经有两个?儿子,教养两个?大儿子还?来不及,分不了多少心思给小女儿。
二?来,他认为大丈夫不该管妇孺之事,女儿也不是儿子,将来用不着出人头地,还?是交给母亲教导比较好。
在他这?个?印象中,这?个?小女儿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平时?喜欢布娃娃,最?常做的事就是跟着她母亲缝缝补补做针线活,性格还?有点腼腆,实在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普通得很。
所?以,他自不认为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写出什?么出彩的东西来。
不过?,既然“萧寻初”表现得那么古怪,他疑惑之下?,姑且还?是拿起这?篇文章一读。
谁知这?一读,严仲就愣住了。
严静姝是严仲的女儿,困于家中少有外出,能获取的信息有限。
是以,她平日?里读的多是严仲书房里的书,听的多是父亲的思想?言论,就连对写作?的理解,也多来自父亲点评其他学生卷子时?的教导。
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可是,她一落笔,写出来的内容,简直就像将自己?的想?法?、依照父亲喜欢的风格雕刻而成。
这?么多年来,读过?成百上千的文章,严仲居然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写得如此合他心意。
当然,十四岁的半大小孩,又是初回写作?,笔触难免有生涩幼稚之处,可即使是严仲,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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