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注定要位极人臣的女人: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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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丞的,更别提秦皓先前在齐慕先的引荐下,被破例赐予穿五品官服。

    只要有这一身朱赤之衣,他就绝对算胜过萧寻初。

    一切都如秦皓所希望的一般,他本应开心才是。

    可是……

    正当秦皓闭眼思索时,忽然马车猛地一颠,竟停下了。

    秦皓缓缓睁眼,往外看去,问:“出什么?事了?”

    “大人。”

    驾车的小厮回他。

    “今年改元,新皇宣布大贺三月,最近每晚都有夜市庙会,今晚尤其?,不知怎么?的,街上人流比想象中多,把?前头?给堵住了。大人,我们改道吗?”

    秦皓闻言正要同意改道,但他视线在人潮中掠过时,竟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凝住了——

    那两个?人——难不成是——

    *

    两刻钟前,谢知秋与萧寻初与知满告别,离开谢家布行。

    谢知秋从知满口中得知,秦皓在梁城,三年不到就当上了侍御史,还被破格赐下五品服,微微吃惊。

    不过,最让谢知秋吃惊的,还是秦皓竟真拜了齐慕先为?师。

    其?实谢知秋一去月县两年有余,心头?想的多是自己的事,并无意与秦皓比较。

    但当年,她与萧寻初假成亲那一夜,秦皓的神态和话?语,总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

    “萧寻初!我发?誓!我此生只输这一次!今后,我绝不会输!绝不会再输给你!”

    从小到大,秦皓向来是贵公子?做派,端的是温文尔雅、矜持谦和。

    那是唯一一次,谢知秋见到秦皓如此失态的样子?。

    或许他只是酒后失言,但谢知秋想来,仍有错愕。

    尤其?是,秦皓居然靠向了齐慕先。

    许是心头?缀着些许不安,从那以后,谢知秋眉间就浅浅蹙着几条皱。

    而与知满道别前,萧寻初与知满讨论了一下她的纺车。

    知满嘴上不饶人,对萧寻初这个?便宜姐夫略微有点敌意,但萧寻初毕是她的墨家术师父,对方真看她独自一个?人完成的作品,她还是难免紧张。

    知满脚尖在地上点点,忐忑地问:“师父,你觉得怎么?样?只是将?三锭改为?六锭……果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改进?吧?稍微平庸了点。”

    萧寻初却满眼写着惊艳,道:“不,我觉得很好。我们学习墨家术,又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为?了实用、为?了作出真正有用之物,改善如今的生活。

    “我师父生前曾经说?过,刻意寻求某种震撼世人之物,往往无法如愿,但立足实际,以人之需求为?先,反而能有惊世之作。

    “你的纺车将?纺织效率提高一倍,甚至光是凭这个?就战胜了梁城的其?他所有布行,还不够了不起吗?

    “如果我师父在世,见到你这般杰作,也会夸赞你的。”

    知满毕竟是个?小姑娘,总是想听夸奖话?的。

    听萧寻初这么?说?,她不禁有点得意,简直要翘鼻子?,但她还是竭力?不表现出来,努力?谦虚地道:“还、还好啦,也没?有那么?厉害。”

    但说?完,她也虚心向萧寻初求教?,问:“那师父你还有什么?改进?的建议吗?我想做得更好点。”

    萧寻初笑笑,摇摇头?。

    他说?:“我能教?你的,是共通的道理,但实际如何运用,还是全看你自己。

    “其?实在我看来,这架纺车最为?出色之处,在于它是你这样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东西。”

    说?着,他在纺车前坐下来,用谢知秋的身体踩脚踏板,让纺车转起来。

    他说?:“你看,我现在坐在这里?,无论是高度、距离还是着力?点,都是刚好的。但是如果换作男子?的身体,纺车就太小了。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是个?女孩,你知道会使用你这台纺车的织工大概率也是女子?,你是按照大部分女性方便操作的标准来设计它的。

    “如果换作是我或者其?他男子?,很可能会因为?我们受到的教?育很少接触纺织技术而找不到关键点,甚至会有人认为?纺织只是女子?之事,从而轻视它。若是在了解不多或者心态不正的情况下胡乱指点一通,多半是适得其?反。

    “实话?实说?,尽管我学习墨家术的时间比你长很久,但如果换我来做这台纺车,恐怕远不及你。对我来说?,这件事上有太多盲区。

    “尽管你本身可能对纺织并没?有那么?投入的兴趣,一开始也是为?了节约时间而无心插柳,但你的技术,运用于你知识熟悉的领域,并且确实能帮到一些需要的人,这就是了不起的地方。”

    萧寻初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他在修改突火.枪时发?现,他以男子?身体抬起来正合适的枪,对谢知秋的身体来说?太重了。

    如果他一直是萧寻初,恐怕永远意识不到这种地方。

    知满闻言,若有所思。

    而这时,萧寻初看向谢知秋。

    尽管谢知秋素来少言,但两人相识数载,萧寻初又与她同室而居两年,如今好像已能感觉到谢知秋微妙的情绪变化。

    在萧寻初看来,谢知秋今晚的沉默有点异常。

    而且这种异常,好像是在知满告诉她秦皓如今的情况之后。

    难不成,她的心情变化,是因为?……秦皓吗?

    萧寻初一凝。

    这个?念头?,令他胸口隐约发?堵。

    这时,日暮西沉,梁城繁华的街道上,沿街店铺非但没?有休息,反而灯火愈发?明亮。

    还有些白?天在别处做活的人,在日落后推出小车,在街头?摆起小摊来。

    谢知秋正站在窗口,正看到窗外灯火点点亮起的瞬间,不禁一滞。

    “这是……?”

    谢知秋竟问了一句。

    知满注意到姐姐神态的小变化,见面无表情的姐姐偶尔流露出别的情绪,居然觉得有趣。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

    知满笑道。

    “是新登基的天子?搞的,改元之年,从正月开始,大贺三月,所以每晚都有灯会,还经常有庙会。”

    知满想了想,评价道:“我还挺喜欢这个?天子?的,感觉有意思。而且多亏他这么?搞,这三个?月的布匹需求量比以前大了不少,我们生意更好了。

    “不过,听家里?的长辈说?,官家这么?做,是因为?他自己喜欢梁城的夜市,甚至想过要亲自出来摆摊……也不知真的假的。”

    谢知秋未言。

    萧寻初见她的注意力?逐渐被灯会吸引,心中莫名一松,笑了笑。

    他问:“等会儿?回去的时候,你想顺便转转吗?”

    谢知秋在月县当官两年,其?实已经非常习惯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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