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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救赎偏执权相后,我死遁了(穿书)》 15、【第十五章】(第2/3页)
披着缟素,跪伏在院中,院前停放一块折叠草席,草席之下露出两只枯瘦的、生出瘢痕的脚。
那一刻,宋枕玉知晓,绿橼的父亲没能熬过这个春天。
她笃定这个少年应该是吴钩了,遂是寻他禀明来意,且呈上匣银,她多藏了十两纹银入内。她隐瞒了绿橼的真实死因,只道是府中进了贼,她护主而逝。
最后,宋枕玉说:“听你长姊说,你身手很好,倘或有意愿,处理好吴家的事后,你可以来归义伯府当长房的侍卫。”
吴钩没说好,也没有不好,仅冷声道:“你们富庶人家,果真生有一副虚伪的嘴脸,滚罢,我横惯了,不会当你们驱驰的走狗。”
宋枕玉略一挑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她点了点头,看向他腰间朴刀,淡淡地抿唇,“绿橼说了诸多你的事,你是性情温暾仗义之人,因此,不必故作拒人千里。”
这个小孩,放在前世,不就是个叛逆分子。
吴钩闻罢,面容略僵。
宋枕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并不强求,此番前来,一是完成你长姊的遗愿,二是请求你的襄助,并非命令你做事。”
这回轮至吴钩感到纳罕,女子俨似一团青雾,教人无法洞察出虚实。
他陷入了一番沉思,等回过神时,后知后觉宋枕玉离开了,问了邻家,才晓得宋枕玉是朝东岸的鸿义坊去了,她提过自己是归义伯府的人。
吴钩指腹捻起朴刀的刀柄,一阵若有所思。
这厢,日头高悬中天,时交午时,关中书院。
长达两个时辰的射课告近尾声,一众生员俨似褫夺水分的菜干,蔫不拉几的瘫倒在靶场之上。临近公试,整座书院的氛围愈发剑拔弩张,射课虽是考察课,不需死记硬背,但段教头授学弥足严苛,平时稍微疏于习射的话,哪怕公试一箭中靶,总成绩很可能被平时分所拖累。
裴丞陵是众人之中的翘楚,甚或是说,是一匹脱颖而出的黑马,畴昔是最被看轻的,但如今,是最被崇仰与重视,段太傅每一回教授完新的动作,皆让当场裴丞陵打个样儿。
今昼在乾坤校场实战演练,练习盘马习射,裴丞陵换上了一身骑装,玄裳朱袖,甲骑具装,峻直的肩膊撑起轩昂的披甲,衬出清贵且矜冷的气度,他卓立于坡堤,挽弓搭箭,拉满弓时,缁色滚镶的袖袍发出烈烈动响,今日无雪,只有朗晴,箭簇教鎏金日色一照,反射出一簇剔透利落的光,一片马蹄声碎,裴丞陵松开弓弦,下一息三箭中靶,阵势堪比气吞山河,教校场之上所有人都敛声屏息。
少年意气风发,段太傅越看越是快慰,他半刻钟前所教授过的本领,大伙尚在摸爬滚打的阶段,裴丞陵演练一回,就已然炉火纯青。
他对其他人斥责道:“看看裴丞陵,再比照一下你们自个儿,人家只学了两日,就比你们打过一年基础的人学得要好,好好反刍一下,都是老夫的学生,为何差距会这般大——”
“裴崇,别总是偷窥裴丞陵,只偷窥不训练,你腿抖手抖的毛病都治不好了!”
此话一落,举众皆笑,裴崇窘迫得白了脸,偏偏崔珩是个落井下石的:“人嘛,一山还有一山高,你总得接受自己是一只草鸡的事实,你不过是蹿上山头,便为自己的高度沾沾自喜,而我的哥儿,扶腰直上九万里,只觉大山不过是粟米,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境界,你说对是不对?”
裴崇气得五内摧伤,握弓的手,骨节根根狰突,胸闷气短地剔了裴丞陵一眼。
奈何,这厮在外边是个断情绝欲的学魔,全神贯注专攻读书习课,在他的世界里,除了授课的塾师,以及被视为一己阵营的崔衙内,外人普遍是不存在的。裴崇在半丈之外的距离挑衅地怒视他,裴丞陵情绪淡到毫无起伏,眼睑也没动一下,旁人议论他,他神态无波无澜,宠辱不惊。
裴崇无法接受这种落差,畴昔,自己在学堂里一直众星捧月的存在,不论哪门学目,他都是塾师眼中的尖儿,是朋辈恭维的对象,但目下,裴丞陵一来,不过两日的光景,他裴崇便沦为陪衬的边角料。
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裴丞陵对老太夫人打了赌,以世子之位为赌注,朱氏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对他频繁耳提面命,命他务必全力以赴,裴崇原是踌躇满志,但今下,没对比就没伤害,两人之间的鸿沟,不是一丛山丘,而是一座天堑。
不仅仅是射课,还有经义、礼仪,他同裴丞陵一对比,便是相形见绌。
裴崇心中有一团滔天恶念在隐隐作祟,他想撕掉裴丞陵那平淡的伪装,逼出他骨子里的恶念。
只消让这个天之骄子受了玷污,那么这个赌约,裴崇便能不战而胜了。
时抵午正初刻,崔衙内拐着裴丞陵便走:“今儿别吃院厨罢,跟小爷去樊楼打牙祭,那儿还有诸多瘦马,千娇百媚,管你大饱眼福。”
裴丞陵面无表情地挪开他的手,崔珩反应过来,暗昧地摇了摇玉骨折扇,揶揄道:“也是,有那国色天香的童养媳妇儿在前,这樊楼里的野花野草,又怎上得了台面?”
裴丞陵垂眸,想起昨夜里的那个相拥,心中一片长久的暖流,但又思及蘅芜院仅蔡嬷嬷一人把持,无人能护宋枕玉左右,他心中有些起褶,打算晌午问崔珩,能否雇一位女侍卫予他。
裴丞陵在院厨用食毕,回至东进僻院厢房,倒春寒的天时,寒势尚未减弱,仆役已然在寝屋内生了炉火,他搴开门帘,一片灯影憧憧之中,寒沁沁的皮肤尚未回暖。
头一眼,裴丞陵望见自己的铺席之上,竟是空空如也,宋枕玉先前替他铺好的茵褥枕席,此刻悉数不翼而飞。
裴丞陵顿一瞬,转眸望向左邻右舍,睡在他斜对角位置的人,正好是裴岱。
两人关系算是相熟,裴岱唯唯诺诺地解释:“我方才看到裴崇一人进来,卷走了你的枕褥,也不知要做甚么,他有诸多同好照应,来势汹汹,我也不敢妄自阻截……”
趋利避害的心理,人皆有之,也不是谁都能一腔孤勇去仗义直言。
裴岱指了指西进僻院,说裴崇的栖处就在那处。
裴丞陵情绪看不出丝毫的喜怒,转首踩着参差错落的一层雪,去了西进僻院。
裴崇正同一群官家子弟,各坐于席枕之间,其乐融融地叙话,倏见裴丞陵搴帘而至,裴崇笑着唤了声堂兄,问有何贵干。
裴丞陵指了指床褥的位置。
裴崇佯作一副迷惘无知之色,怪声怪气地打量他:“你这样胡乱地瞎比划,我怎么晓得你是何意啊?”
裴丞陵本是下垂眼睑,此刻秾纤鸦黑的睫羽轻缓抬起,露出一双沉鸷的瞳仁,刀削斧凿的面容,隐藏在昏晦残稿烛火之中,一阵咄咄的弑气有内朝外扩张,他慵于周旋,趋步朝前。
裴崇的前襟被一举挟住,裴丞陵抻出劲韧匀实的胳膊肘,深深抵住裴崇的脖颈,将他的身躯牢牢地卡在床榻之间。
裴崇吃了重重一吓,整一张脸正在褪去血色,面部皮肤由赤红转青白,双目瞠圆,全然没料到裴丞陵竟会直接诉诸武力。
但他摆明儿有恃无恐,附在裴丞陵耳畔,一字一顿低声说道:
“对,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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