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偏执权相后,我死遁了(穿书):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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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想让他听到那个病灶吗?

    这份温暖赐予给裴丞陵的,是顺着掌纹脉络蜿蜒在耳根肌肤的悸动。

    裴丞陵立在原地,心中有一小地方塌陷了下去,虽然塌陷的痕迹不甚明显,但它终究还是塌陷了。

    裴丞陵抬首,深黑郁沉的眼眸看着朱氏。

    隔着三丈之距,隔着温暖的气流,朱氏竟是教这般一个沉寂的眼神全然震慑住,余下半截揶揄之词,居然在喉舌之间折戟沉沙。

    姜夫子将笔墨纸砚呈上来了,裴丞陵没有搦墨的动作,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东进僻院的所有人,皆在看着他。

    裴丞陵削薄的嘴唇稍稍一翕一动,体内陡地烧起一股不甘的潦火,它自五脏六腑的最深处扶摇直上,沿着空旷两年的血脉喉管喷薄而出,这一回,久缚在喉舌处的沉疴感,被失控的烈火烧融成齑粉。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失声的,大抵是在两年前元氏辞世,还是在这两年之中某个黯然无光的时刻,声音随着体内一部分自己,永久地陨落在了过去,他对这个人间世失去了诉说的心欲。

    他以为今生今世,自己将会是一个蛰居于黑暗里永久消声的异端,无人愿意寻觅,无人愿意触碰,更无人愿意听见。

    迎着时缓时续的风,风灯在他与宋枕玉之间投射出温暖的光晕,裴丞陵看着眼前人,曾经,他觉得她的眼眸像极了母亲,但现在重新审视,两人是如此不一样。

    世间从来无神,现实素来冷峻,但宋枕玉却在每时每刻,把自己当做暖焰,捂慰他的喜悲。

    从他可以毫无芥蒂朝她伸出手,牵住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他生命当中的贵人。

    裴丞陵吸纳了雪雾与冰棱气息的邃眸,徐缓地抬起,一晌提步驱前,握着捂在耳根的手,一晌不偏不倚直视裴崇母子。

    “将笔墨纸砚,撤走。”

    此一瞬,少年缓缓地启口,声线最初趋于枯槁、沉哑,气息亦显紊乱,那是久未开口言说的人,兀突地开口时才会生出的质感。

    然而,这一股谈吐的气势,堪比冰雪乍破,孤拔,锋锐,紧劲,字句碰撞在岑寂的人籁与灼热的火光之中,透着潦烈凶狠的迷人,那横亘两年的郁结,化作过眼云烟,辞腔俨似锋从磨砺出,漫天寒霜铺满句读。

    “自现在伊始,本世子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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