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魔: 玄门问心七(那幽冥是如何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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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惊叹,稍走前些——

    长垂的纱帘后,影影绰绰的,可见有女子在帘后抚琴的身影,琴曲如诉,撩拨人心。

    这样的帘子在这层偌大的楼中不止一块,环作半圈,这样的女子也远不止一位。

    而楼中相对,还挂了两幅大字——

    “风”“雅”。

    酆业淡淡扫过几处空了的帘后,又瞥向另一边,连排客房中紧闭的房门。

    一点冷淡嘲弄掠过他眼底。

    恰在这会儿,好奇绕了一圈的小姑娘又通红着脸颊像被野猪撵了似的飞快跑回来——

    身后正是某扇紧闭的房门。

    时琉显然也看见那两个大字了,停在酆业身旁后,憋了口气,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酆业垂睨她,似笑非笑:“听见什么了?”

    “……”

    时琉绷着红得欲滴的脸,不肯说话。

    停了几息,她轻蹙着眉看向“风”“雅”两字,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

    酆业挑眉:“不喜欢?”

    “…别扭。”时琉小声。

    “自然别扭。”酆业嘲弄抬眼,“拿来卖弄的,是风尘,风骚,唯独不配风雅。”

    “嗯!”

    时琉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然后就见青年懒歪了下头,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大氅下左手一抬,袍袖垂跌,露出凌厉冷白的腕骨。

    修长指节轻轻一捏——

    “咔哒。”

    一声清脆的指响。

    两朵猩红的火苗忽然凭空跳出,刺破“风”“雅”挂画前无形结界,烧上字幅一角。

    哗。

    火舌凌空蹿上。

    时琉惊望着剧烈燃烧的字画,又转回来,仰头看了看身侧那人。

    猩红的火映在他漆黑瞳底。

    灼穿了幽暗滚烫的夜色,露出里面一点疯狂又冷漠的愉悦。

    一眨眼功夫,那魔焰似的火就将两幅字画付之一炬,烧得灰都没剩下。

    漆黑眸子里的滚烫也随之熄灭。

    “走了。”

    酆业又恢复平常那副冷淡懒散的模样,他淡淡转身,朝楼梯走去。

    时琉回神,惊得左右张望——可偌大四层内,来往稀疏的客人,甚至是楼梯旁的守卫,竟然好像没有一个人看到酆业方才做了什么。

    少女在原地停了许久,望向酆业的眼神更犹豫。

    但几息过后,她还是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杂乱的思绪,径直跟了上去。

    这通天阁内,一层客人少过一层。

    第五层似是楼内花魁的起居所在,只是此时空荡,不见人影,除了流连于露天栏杆夜色的野鸳鸯们,没几个在这层停留。

    酆业领着时琉一路上到六层。

    踏上最后一节台阶,他眼神微幽:“不在。”

    “还不在?”时琉回头,轻声,“再往上就是七层了,楼外那人说是他们阁主的地盘,非请不能入。难道时家长老和通天阁主有关?”

    酆业未置可否,径直踏进了六层内。

    比起五层极尽奢靡的布置,六层完全称得上空荡——

    除了角落几张木质桌案之外,别无长物。

    没了遮挡,六层内所有客人一目了然,互相都能看个清清楚楚。

    没摆置、没花魁、没乐子,寻常客人上来一圈很快就失望地原路返回了,整个六层内加起来也没多少人。

    由此,时琉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一面墙壁前,聚堆站着的几个年轻人——

    长袍束带,冠玉佩剑。

    怎么看都是凡界仙门修者的打扮。

    时琉正好奇地远远望着,就对上其中一个四处张望的男弟子的眼睛。

    对方远看见她,愣了下,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时萝?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时琉一瞬茫然。

    ……?

    这些修者,和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认识的?

    随着那个方脸男弟子的话声,围在墙前的年轻修者中,有好几位也前后转过来。几人望见时琉,但都没说话,表情眼神也都或多或少地有些微妙。

    可惜时琉并未注意,犹豫了下,她自觉地没连累酆业,朝他们走近:“…师兄好。”

    等等。

    没想到她刚说完,那方脸弟子嘿嘿一笑:“可别啊,我们是万万不敢当你师兄的,万一再让你借着我们缠上晏师兄,那晏师兄还不得——”

    时琉心里嘀咕着,转回去推大氅下那人胳膊:“封…我们先到楼下去吧。”

    晏秋白轻叹:“时萝师妹。”

    说起来,上次在茶馆听书,那个老者说的,晏秋白率队下了幽冥后,恰巧救下了……

    时琉苦思也没得结果,只能安慰自己,多半是时萝认识这人的影响。

    与之同时。

    这还是第一次,时琉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生动的情绪。

    而此时,青年文士似的公子已经停下,他微微侧过身,低扫过方脸弟子:“不得无礼。”

    那个从她这里恰能看清半张侧颜的青年。

    “袁回。”

    到此刻,她终于慢半拍地想起一个尴尬的问题——

    惊傻了的袁回呆呆站着,半角袍袖却平整如割地,慢慢裂开,飘落。

    这是他贴身之物,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生出了感应。

    连她求救的眼神信号都被彻底无视。

    “时萝师妹,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晏秋白惊望着那芥子戒,足有几息。

    晏秋白声音更轻一分:“好,我不逼你。不过时萝师妹不要急着走了,你师姐也在我们队中,只是去楼外探查了,这会当要回来了。等我们这边事情结束,你同她一起回去,这样我才放心。”

    像俯在极近的耳边,有人低低一嗤,嘲弄语气薄凉得叫人心里一冷——

    ——晏秋白?

    时琉:“…………?”

    心情复杂难言的时琉被迫回了神。

    旁边时琉恍然大悟——

    翠玉长笛随手一拂,在酆业掌中转过半圈,一道凌厉气机就迫得那拔剑上前的弟子连忙闭口,骇然后退。

    小姑娘站在原地,支吾半天,雪白侧颊都憋得微红,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时璃和晏秋白是未来道侣。

    时琉听过,她知道那是一道笛音。

    不等酆业异议。

    时琉:“………………”

    折扇轻敲玉骨,青年嗓声低了三分,“你又想挨罚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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