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魄: 24、好梦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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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阳随着圣驾被护送至行宫的殿中,面色却依旧惨白着。

    方才在路上,她才知道那些刺客是北狄人,行刺皇兄未果,去营地劫持皇后娘娘。

    这样凶险的境况,表哥竟然亲自去救人了。

    可他,可他中了药……

    丹阳心中后怕,担心祁召南万一被药效影响,受伤可如何是好,但她不敢对皇兄说,只能暗暗着急。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丹阳来不及穿好鞋,赤脚跑了出去。

    见是表哥身边的手下在向皇兄禀报,听到刺客都已被控制住,才长舒了一口气。

    梁庆见她仪容不整便跑了出来,以为她只是担心祁召南,便告诉她祁召南无碍,只是还未回来。

    丹阳的心还是悬着,众人都回来了,怎么表哥还未回,是因为下雨被困在林中了吗?

    正低头想着,忽听皇帝沉声问前来禀报的侍卫,“你说什么?他带着皇后往林中去了?”

    侍卫如实相告,说当时情况危急,祁大人只能带着皇后往林中去甩开刺客。

    皇帝沉默不语,站在廊下,目光望着檐稍成串的雨珠,辨不清脸上的神色。

    *

    她在哀求他。

    面前的这张娇颜如盛放的牡丹,含在双眸里的晶莹从因恐惧而不断扑闪轻颤的睫羽下顺着光洁细腻的桃腮滑落。

    他刚刚用手指触碰过那白皙却泛着红晕的脸颊,滑腻无比,娇艳欲滴,只要他想,手指可以顺着这样的触感游走过每一处。

    那双柔荑无力地圈着他的手腕,祁召南手上的动作因她的阻止而停滞了下来。

    喉结微动,腹中的那股燥意因为她的手贴了上来而缓解了几分。

    是缓解吗?他垂眸,沉沉望着她。

    “娘娘想说什么?”

    孟兰漪闻言,被他的目光烫到似的,只觉得脸颊上的热度越升越高,羞愤难当,他非逼着自己说出口吗?五年前是她主动宽衣解带附了上去,可眼下,她不是什么囚犯,也不是什么俘虏,她是皇后,他是臣子……

    这道身份有如天堑,横亘在她面前。

    她只能求他……不要碰她,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不能因为再一次的露水姻缘而打破。

    不能再错一次了,她承担不起被皇帝发现的后果。

    “祁大人,”她试着慢慢移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哽咽,“我欠你的,你要我怎么还都可以,但不能是这样……”

    那只手掌忽然抽走,猛地扼住她的下巴,用力勾了起来,迫使她抬起头看着他。

    他轻笑,眸中掩饰不住的讽意,“这样是哪样?娘娘不是喜欢用这种方式与人两清吗,五年前,臣记得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是娘娘主动的。为何现在不敢了,舍不得皇后的位子?”

    不等她再开口,食指按住了她饱满的唇瓣,稍稍一压,“那你拿什么还?”

    她拿什么还?孟兰漪一颗心坠到了谷底,几乎喘不过气来。

    原来人做错了事,一步错,只能步步错吗?十五岁时她尚不懂这样做的后果,但二十岁的她知道自己偿还不起了。

    她当初招惹的是年轻气盛的探花郎,但眼前之人,早已权倾朝野,甚至在背后算计着皇帝。

    皇后和臣子只不过是名分上的君臣尊卑,他若想毁了她,有千百种办法。

    看着她瑟缩在自己怀中,一副惶然无助的模样,祁召南皱了皱眉,要挟她,强迫她,并不能让他从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愉悦,反倒是将他衬托的像个十足的恶人。

    那个最先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

    这座木屋并不隔音,黑夜里林中突降的暴雨声如在耳畔敲击,风声如泣,怀里的这个也在极力压着哭声,默默垂泪。

    祁召南闭了闭目,身上那股欲.火被烦躁之意慢慢替代下来,收回按在她唇上的手,掐着她的腰,将人往桌沿一带。

    孟兰漪吓了一跳,被迫往前挪坐了几寸。

    这桌案的高度恰好到他的腰部,自己此刻分腿坐在桌上,往前一挪,就像是双腿紧紧缠住了他的腰.腹。

    倏忽又涨红了脸,她下意识推拒了两下,抓着他的胳膊将人往外推。

    “嘶——”祁召南将她的手攥住,眸色暗了暗,嗓音微微有些喑哑,“娘娘可别乱动,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孟兰漪手一僵,耳垂红的几欲滴血,被迫保持着这个姿.势,果真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像他说的,碰错了地方……

    祁召南见她小心翼翼一副被唬住的乖巧模样,心情才稍稍晴朗了几分,明明都已经做了五年宠妃,怎么还和五年前一样容易羞涩。

    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药瓶,一边弯腰凑到她耳边,低低道,“臣说的是手臂上的伤,娘娘以为是什么?”

    “你——”孟兰漪险些被他气昏,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湿漉漉的抬起,又羞又恼,却只能掐了几下自己的手心。

    这木屋在上林苑后山的深林之中,祁召南年少时曾经常与皇子们来山中狩猎、跑马,知道这处深林虽然少有人来,但木屋供人歇息避雨,打理上林苑和行宫之人会时常来收拾打扫。

    桌上有瓶止血治疗外伤的药粉,祁召南拿过瓷瓶,递到孟兰漪手中。

    孟兰漪捏着瓷瓶,愈发羞窘,让她帮他上药也就罢了,为什么非得调戏自己两句。

    她抬了抬眼帘,见他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烛灯放到了一旁,烛火小小一簇,却足以照亮二人的面庞。

    “你转过去……”若是这个姿势,她怎么给他上药。

    祁召南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慢慢起身将外头那层沾染着血迹,被划破的外裳脱了下来,正欲再解里衣,一只纤细的手慌张地阻止他。

    “你……你怎么还脱一层。”声若蚊蝇,却带着明显的慌乱。

    孟兰漪以为他今晚受了伤,自己应当能暂时躲过一劫了,见他慢条斯理的还要褪去里衣,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祁召南手一顿,看着她侧过去的脸,见她对自己简直避如蛇蝎,有些好笑。

    干脆将人重新抱了起来,在惊呼中走到那张墙边的矮榻前,将人丢了上去。

    “不褪里衣,怎么上药?”

    高大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将她整个人笼罩下来,孟兰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趁他没有俯身过来,慢慢起身,背靠着墙,平复了几下呼吸。

    打开瓷瓶,极力忽略那眼前的身躯,轻轻洒着药粉,替他覆在长长的一道伤口处。

    祁召南原本被她的眼泪和楚楚可怜的模样浇灭了不少燥意,可眼下,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墙上的两道影子像是依偎在了一起。

    她垂眸,手轻轻发颤,在给自己上药。

    孟兰漪屏住呼吸,极力减少自己的存在,但这药上了不知多久,头顶的呼吸越来越浓重。

    她不是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的少女,急促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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