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手握金手指: 1、失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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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8年4月5日,清明节。

    晨起天刚蒙蒙亮,绵绵细雨就落了下来。

    现在过了晌午,到处都是湿漉漉一片。

    这种日子,这样天气,路上行人来去匆匆。

    一对老夫妻顶着半头白发,穿着一身黑衣,踩着一双解放鞋,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县大桥边缓缓走着。

    不紧不慢的样子,和周遭一切格格不入。

    妇人弓着身,紧紧护着手里黑布罩着的方形物件。

    男人左手搀着她,右手揪起袖子,虚搭在她头顶,似乎是想以此为她挡住些风雨,即便并没有多大作用。

    霍文生和廖柳香的手脚都没闲着,可他们心里却空落落的。

    两人今年整五十岁,家中有一独子,前几年当兵去了,自此聚少离多。

    两人是日夜盼,夜也盼,希望他能早日退伍成家。

    没想到,回是回来了,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二人突然觉得,活着,好像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站定在江边上,看着护杆下翻滚的江水,二人对视一眼,好似心意相通,突然往前走去。

    下一刻,一声婴儿的啼哭,唤醒了失神的二人。

    “文生?”廖柳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好像是有孩子在哭。”环顾周遭,除了彼此,再无他人。

    霍文生不确定地回答,随即露出苦笑。

    谁家会在这日子,带着小孩子出门瞎逛。

    他们俩是想卫国想疯了,幻听了吗?

    紧接着,又是一声婴儿啼哭。

    不远处大桥下草丛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夫妻俩扭头看去,又看了彼此一眼,齐齐迈着步子往那一处靠近。

    掀开草丛一看,竟然是一个婴儿。

    “孩子!”廖柳香惊呼,突然压低了声音。

    “是被人丢到这里的?”虽是疑惑的语气,但她心里很确定。

    只见一件破烂衣服里,随意裹了个小婴儿。

    衣服脏兮兮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还被飘进来的水雾打湿了大半。

    或许正因为此,小家伙感觉难受,才会哭喊出声,被他们发觉。

    看这模样,应该是刚出生没多久,身上脏污都没有洗净。

    是个女孩,闭着眼睛,砸吧着小嘴,身子瑟缩,着实可怜。

    “先把她送派出所吧!”霍文生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生了孩子要丢掉。

    只知道,在路边捡到弃婴,不能自作主张。

    即便,他很清楚,身旁妇人有什么想法。

    “要不我们……”廖柳香终究还是开了口。

    此时此刻遇到,很难不让她联想到霍卫国。

    或许是冥冥中注定,老天爷抢走了她的孩子,又还了一个。

    痛失爱子的廖柳香,已经很难理智地思考。

    她只希望儿子能回到她身边,无论以何种方式。

    哪怕,是自欺欺人也好。

    抱紧了怀中之物,妇人眼角又落下泪来。

    “柳香,不行,她不是卫国。”霍文生解释道,试图让妇人清醒一点。

    “我知道,但她可以是。”廖柳香固执地坚持。

    看到小婴儿身子打颤,妇人随即将包裹手里物件的黑布抽了出来,递到男人手中。

    霍文生揉搓了一下手里的布,抿着嘴铺到了一旁干净平整处,将烂衣服里的小婴儿抱了出来,捡掉落在她身上的细枝落叶,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廖柳香没有看他,也没有看小孩,而是拿着手里露出的相框,轻轻地摩挲着。

    相框里是一个头戴军帽、身穿军装的男子,五官硬挺,正气凛然。

    眉眼和霍文生、廖柳香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三人的关系。

    “柳香,我们去派出所。”霍文生抱起小婴儿,对妇人说。

    “若是卫国在,也是会把她送去的。”见女子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男人又补了一句。

    这回,她终于抬头了。“嗯,他肯定会的。”

    廖柳香把相框压在怀中,两手遮挡得严严实实。

    从漏风漏雨的桥洞边草丛,到进入温暖的怀抱,小婴儿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原先还会间歇性哭两嗓子,这一路到派出所,连哼哼都没有,窝着身子睡了起来。

    乖巧得让两口子都有些担心了。

    “她?”廖柳香张嘴吐了一个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应该是睡着了。”霍文生猜到她想问什么,直接回道。

    “嗯。”两人这才踏进了派出所大门。

    将遇到婴儿的时间、地点、情况交待清楚后,两人喝完手边放着的热水,起身离开。

    老所长亲自送两人出门,言语里满是关切。

    回到霍家坡,天已经黑透了。

    找到煤油灯点上,屋里亮堂堂,心里空荡荡。

    廖柳香在堂屋扫视一圈,最终决定把怀中的相框,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这样,每天都能看见他,儿子也能见到她们。

    “想吃点什么?”霍文生看了一眼照片,开口问坐在那不错眼瞅着的廖柳香。

    “没胃口。”妇人回。

    一整天都提不起劲,两人险些……哪里还吃得下。

    “儿子说了,人是铁,饭是钢。”霍文生道。

    两人在没吃没喝的年代里熬过来,有时候干活累了,回到家也会胡乱对付两口。

    反正家里就彼此,怎么吃也没旁人知晓。

    但霍卫国还是知道了,写信回来说过好几次,之后时不时托人送些家里买不到的好东西。

    霍文生清楚,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使。

    只有借着儿子的由头,才有点作用。

    “有什么吃什么。”许是相框没摆好,妇人起身又挪了挪,然后开口道。

    “嗯。”霍文生应了一句,就着煤油灯光亮,在灶间洗洗涮涮忙活了起来。

    一手盖起来的房子,即便没有光亮,摸黑都能做出一顿饭。

    半个小时后,木桌上摆了三双碗筷。

    “儿子,尝尝。”廖柳香拿起筷子,先给相框前的碗里夹菜。

    “好吃吧?”说完,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捧着碗一边笑一边哭。

    菜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可眼泪入口是咸的,咸得发苦。

    霍文生这会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了,伸手轻拍着她的背脊,泪水迷糊了自己的视线。

    昏暗的堂屋里,呜咽声此起彼伏。

    过了几天,村长霍文武来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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