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反派他意外纯情: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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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远离她只有薄薄几张纸的距离,近到朝辞连眨眼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的问题让她产生怀疑,难道除了做祭品还有别的?

    暮远自然不会回答她,表情埋入阴影,声音冷淡:“既然作为祭品,该恨我。”

    朝辞想,若不是借着暮远的名头,她早在地牢就死在那三十几人手里了,摇头:“不恨。”至少目前不恨。

    暮远神色淡淡。

    看上去不信,朝辞解释道:“不是你,我早死了。”

    暮远覆着白绫的眼审视般的望向她:“可是作为祭品,你很快也会死在我手里。”

    朝辞想起自己撒过的谎,强颜欢笑:“我仰慕你,能死在你手里,三生有幸。”

    黑暗中许久没能传来回应,朝辞探过脑袋去看,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走了,朝辞虚脱,再问真词穷了。

    ·

    朝辞被鸟雀的吱吱喳喳吵醒,温和的日光穿过窗棂,落在格格不入的花被子上。

    今日是个好天气。

    朝辞想起昨日撒的谎【仰慕您,侍奉您】,得拿出些热情来,不然会死。

    她起身出门,走出院落,一条大路直通向正殿,暮远就住在那儿。

    她怕死,不太想去,于是看上了飞檐上悬着的白灯笼,这个颜色她不喜欢,干脆把这个灯笼换了,也算是替他整理庭院。

    暮远并未规定他们不能出门,黑衣侍卫也并未在外看守,她非常容易便来到后山,打算砍些树枝,正好储物袋里有些布料,撘几个简易灯笼。

    她踩着碎枝,从储物袋摸出一把斧子,看中一棵小树,正要砍,忽而听见前方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扒开枝叶一看,瞧见了一个年轻男人。

    牢里见过,留下的十人幸存者之一,名唤朱机,炼器宗送来的死囚。

    他正急促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掌心捧着一个机关小鸟,那小鸟正用浑厚的男中音叭叭。

    【今日是何状况?】

    朱机道:“他没召见我,也没杀我。”

    【没杀你说明他顾念旧情。】

    朱机不知道什么旧情,便道:“我与他未曾见过。”

    【都是些过去的事儿,暮远入魔屠城以后,便将前尘尽忘,后被镇压于此,这么多年过去,被封印磋磨,魔气消散,终是恢复些人性,让他偶尔想起过去便会手下留情,你曾在凌天学府待过,那地方对他有些特殊,是以才会留你性命。】

    朱机想起存活的十人,问:“那他们也是如此?”

    【应当。】

    机关小鸟传来讥讽的笑声。

    【他们想凭暮远这短暂的心软,靠近他进而控制他,将他掌握在自己手中,可笑至极,暮远这种人即便有人性,也不过转瞬即逝,他们这是自寻死路。】

    朱机捧着机关小鸟,来回踱步:“那我要如何做?”

    【我们不做他们那样的蠢事,你趁他尚在挣扎没有大开杀戒的时候,将封印加固,这种人还是得困死在落日峰。】

    朱机攥着机关小鸟,紧张:“师祖,我知道了。”

    他关掉机关小鸟,从储物袋中摸出封印物,几只阵旗和几枚邪火之物,随后便在崖边寻找落旗之地。

    朝辞听的很清楚,这朱机竟不是死囚,而是领了宗门任务的炼器宗弟子,听上去其他人也各自有任务,怪不得暮远会问她那个问题。这般复杂,她并不想参与进去,果断准备离开,脚下蓦然踩断一截树枝,发出了清晰的“咔嚓”一声。

    朱机闻声色变,发出灵魂怒吼:“什么人?”

    ·

    暮远坐在崖边,俯身看底下汹涌的灵火,火光将他白皙的脸颊映出浅浅的红晕。

    他抬手扯下白绫,漆黑的眼眸很快便铺满火焰。

    安神绫一扯下,压制心魔梦魇的力量消失,那些人影便又铺天盖地的出现,如海浪般挤到他面前。

    这些过去的记忆近日一直纠缠着他,理不清,压不灭,甚至扰乱了他的思绪和行动,日日头痛欲裂。

    想要杀人,却总在下手之时犹豫。

    人影越来越多,吵吵闹闹,耳中一片轰鸣。

    太吵了。

    修长手指倏儿攥紧安神绫。

    他压下混乱,重新将白绫覆在眼上。

    安静了。

    耳边忽而听见动静,他偏过头,看向后山方向,眉心微拧,人便消失在屋脊之上。

    ·

    朝辞觉得晦气极了,她还未来得及跑,朱机已朝她的方向冲来,眨眼间便到她面前,目露凶光:“是你。”

    朝辞握紧斧子,一脸痛苦:“我什么都没听到。”

    朱机哪里肯信这个,当即拔剑朝她刺来。

    朝辞恼道:“如此机密之事为何不落屏蔽阵?你的疏忽要我拿命填?”

    朱机杀气大盛:“你果然听到了。”

    朝辞觉得这些人真可笑,在牢里时,为了各自的目的便要她去探路,后来以防后患要杀她,如今明明是自己跑到野外泄露机密,还是怪到她头上,要杀她灭口,属实混账。

    特么的,朝辞眼眸一眯,斧头脱手而出,就在朱机冲到她面前时狠狠砍在了朱机胸口。

    骨头碎裂之声清晰响起,一时鲜血四溅。

    朱机愣住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胸口的斧头,对面的女人一直以柔弱形象示人,被欺压也只知道逃跑和顺从,他从未想过她竟有如此力气。

    痛感袭来,他伸手想将斧头拔出,可纤细的手指却快他一步,握住斧柄飞快的抽出。

    撕裂感让他惨叫出声,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斧头又兜头砍下来。

    鲜血模糊双眼,他从湿透的乱发中看见那女人的脸。

    她的脸上也溅了血,血色在那白净的脸上格外醒目,她冲他笑,娇美又天真。

    “杀我?就凭你也想杀我?”

    锋利厚重的斧头再度砸下来,他听见了清晰的骨头碎裂声。

    ·

    朝辞将斧头丢在一边,白裙和脸上都沾有鲜血。

    地牢里三四十人她打不过,一个人她可没在怕的。

    朱机死了,她从他身上捡起阵旗和邪火之物,正想着要怎么处理,忽而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朝辞抬头,看见了飞舞的白绫。

    是暮远。

    要不要这么倒霉?

    暮远站在血肉模糊的朱机身前,覆着白绫的眼望着她手中的封印之物,神情格外冰冷。

    这可误会不得。

    朝辞当机立断,飞快的跑到他面前,将封印之物捧给他。

    “这个朱机是坏东西,你好心留他性命,他竟然想要加固封印,我怎能让他伤害你?想也不想便将他干掉,将封印之物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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