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来了个画骨师: 3、共乘一骑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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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传来一股不容挣脱的力道,整个身子悬空,一眨眼的功夫被男人一手抱起随意甩在马背上。

    她双手撑着正想爬起来,肩背却贴上了一副温热的身躯,男人身上的冷香缓缓传来,牢牢将她裹挟在一隅之地。

    陆允时的双手越过怀里的人去拉缰绳,面上不动声色,喉结却难以自抑地滚动了一下。

    似是漫不经心道:“肉太松了,需要锻炼,大理寺不招三天两头需要称病告假的。”

    “!”余安一听,简直羞愤欲死,张开嘴想要怒怼回去却又不敢。

    她能说什么,说你这个登徒子,方才碰到不是腰间软肉,而是她的......

    陆允时眼底露出嫌弃,“大理寺那些人头上都没几根毛了,本官就认为是缺乏锻炼所致。”

    男人眼底露出傲意,“不像本官,一向乌发茂盛。”

    余安:“......”

    “是是是。”她面上皮笑肉不笑,小声嘀咕,“还不是因为你才擢升成大理寺卿,头发才这么多还没秃,不然管刑狱查案子早就掉光了……”

    陆允时气笑了,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敢调侃起他来了。

    他故意晃了下马,正嘟囔个不停的余安吓得一把抱住马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去,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是后面的人捉弄她!

    余安愤愤地捶了下马背。

    所幸陆允时没有再说什么,驾马而去。

    *

    天光潺潺,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两人在寅时左右赶到了城外的菩提寺。

    马蹄才止住,陆允时就迫不及待地侧身跳了下来,也不管身后的余安,只身往前走去。

    余安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够着马镫踩了下来。

    正欲出声询问时,前面不远处的男人猛地朝她奔来,一手拉着白马,一手将她护在怀里,躲在了寺门前的一棵大树后面。

    只见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蹑手蹑脚地从寺门里出来,手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往后山走去。

    余安倏地想起大理寺敛房里那具不完整的尸骸,再联想陆允时大半夜将她拐到这来,一定是为了让她来验骨。

    既如此,那个蒙面人手里抱着的极可能是部分尸骨!

    显然陆允时也猜到了,将马绳系在树上后,一手揪住余安的袖子就往那人走得方向跟去。

    余安被他拽地趔趄,起初男人的步子跨地极大,她小跑着才能跟上。

    但越往山后走,她察觉到男人的步子正在减缓,最后在四周都是繁茂草丛的地方停了下来。

    还未天亮的密林静谧的有些诡异,二人交错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

    余安此时也察觉处不对来,正欲开口询问时,一股力道猛地将她往右推去。

    只听到寂静的密林中响起“咻”的一声,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朝她方才所站的地方射来,陆允时长剑一挥,将那支箭拦腰斩断。

    “躲开!”

    余安吓了一跳,这下终于明白过来,他们二人中计了!

    顷刻间,数支箭矢朝二人射来,陆允时身子不停周旋,目光凌厉,手中长剑挥舞。

    趁着挡住箭矢的间隙,一把将余安拉起来,朝来时的原路奔去。

    不料,密林中不知何时竟升起了浓雾,面前白茫茫一片,叫人辨不清方向。

    转睫间,白雾越来越浓,紧捱着的两人也看不清彼此了。

    余安有些害怕,她从没经历过这样惊险的事情,不敢想象若是在这里和陆允时走丢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想到方才朝她射来的那支箭,如若不是身边的男人及时将她推开,她早被一箭穿心了。

    余安咬着唇,伸手想要抓住一旁男人的袖子,却又想到他看向自己时,眼底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和厌恶,又犹豫着缩回了手。

    忽然,右肩被搭上一个重物,那是陆允时的胳膊。

    “吱个声,不然还以为你死了。”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明明是揶揄的语气,却被他说的一本正经。

    “......没死,还活着呢。”

    软软的声音自胸膛处传来,陆允时闻声垂眸,只能依稀看清一个头顶,淡淡的发香味涌入鼻尖。

    已许多年未曾和别人一同出行了。

    当年那桩冤案发生后,年纪太小的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促成,更是无法原谅,不止父子俩的关系直坠冰窖,他与周围人也不再来往,渐渐养成了孤僻少言的性子。

    他鲜少与人交流,每日只知道发奋苦读,并练就了一番好武功,靠着自己的本事进入了大理寺。

    为的不仅是希望在他的努力之下,世间不再出现冤假错案,更是为了暗中调查当年虞家蒙冤一事。

    也就大理寺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衙役,一心认为他进去是靠着他父亲,殊不知他如今掌管三司之一的大理寺,全是靠自己的能力所得。

    至于他们口中的“好爹”,其实在母亲病逝后,他们二人早已一年不曾说过话了。

    但他生性如此,孤傲冷僻,不愿与旁人多做解释,只觉男人应用实力说话而非用嘴。

    陆允时正回忆着,忽然袖子被人猛地拽了一下,只听到余安有些急促地喊道:“大人!”

    “......这雾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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