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她每个马甲都是正道之光: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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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临渊。他们在神农谷最熟悉的十三四岁的临渊。

    盛梳告诉他们临渊在神农谷被灭那一日之后就只剩下一缕残魂,但实际上,盛家和魔族联手灭了神农谷,只是剧情里引出女主和魔族血海深仇的一环,盛家之所以和魔族勾结也自然是由来已久。

    和文皓和程悦最悔的乃是神农谷覆灭那日,和文皓未能走出那厢房,而程悦外出寻访道友,皆轻而易举逃过此劫,却没能救同门父母于水火。

    于是落子有悔秘境中,他们皆强行破开了门,所见却与他们所想完全不同。

    临渊没有剖心,作为指挥魔族的魔种,又与盛家联合,他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剖心的,眼见神农谷有反扑之势,他也拿起了剑,头上兜帽被雨水沾湿。

    和文皓还记得他怕水,忍不住嘶声:“临渊,回来!”

    其他同门知道和文皓不喜这天生魔种,眼见他神色惊慌急迫,面露诧色,程悦更是丝毫不手软,时隔六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只知道大哭的稚童,法器在手,哪怕是金丹修士也敌不过她三招,她如何会让悲剧重演?

    大能之威,也足够他们忘记,他们只是带着记忆在悔悟秘境里走上一遭,并非真的可以尽然改变终局了。

    但是少年却不动。

    他眉眼生得极为漂亮,肤色冷白,是不同于沈扶闻矜贵清冷,看似平易却令人惊艳的另一种秾艳,众人才惊觉这天生魔种往日不声不响,其实都是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也不像程悦和和文皓那般被蒙蔽,见他站在魔族一侧,便知道今日祸事都是因他而起,不由大怒。

    雨色滔天中,有人怒声:“竖子竟敢!师父师娘好心收留,你却将魔族引来,果然是魔种,生来便不知感恩!”

    程悦正拦着进犯的魔族,见临渊毫不迟疑地站在魔族那边,心下也是惊痛,眼见他黑发被雨水打湿,也忍不住再次甩出法器,将人拉过:“跟我走!”

    这秘境里的临渊并非盛梳,只是一个天地棋盘按照命理推演的虚影,见程悦还愿信他,眼睫颤了一下,但很快掌心便泄露出魔气,对准程悦而去,若不是和文皓音波及时,她现在已被魔气洞穿心肺。

    众人皆是震惊:“临渊!”

    命无舛不知是什么癖好,大约是想让众人都看看旁人是如何悔悟,和文皓和程悦在经历秘境的时候,神算阁众人便在旁看着。

    覃清水也忍不住去看那之前出现的虚影,但一转头,哪还有什么神魂残念。沈扶闻孑然一身,白发垂地,淡漠眉眼一扫,那颗八鞘心便虚虚落在他身侧,连法相都慢慢没了。她心中有片刻刺痛,想起,法相本就是不多的。只有炼化完美的法器现世,以及大放异彩时,法相才会一直跟随,但如今八鞘心被沈扶闻掌握在手中,祂自然是不会轻易放那法相外露。

    即便是外露,那也不是临渊了。

    程悦和和文皓自然也是咬紧牙关,但他们也和覃清水一样,虽然不知他为什么不肯过来,要与魔族同流合污,但他毕竟已经只是一缕残魂

    临渊见势不妙,侧头:“撤。”

    程悦还想再追,还是和文皓想起师父师娘那里还无人照料,才拉住:“他如今安然无恙,还是再料理好谷中事宜最要紧。”

    命无舛自然也没想到他们的悔悟竟与一缕残魂有关,微哂同时,也看向另一处。

    临渊已经回到了盛家。正如盛梳之前所想,她要作为反派将剧情串起来,那盛家和临渊背后魔族的勾结由来已久,所以这个剧情就是,和盛家联络这件事是临渊干的,而和他接头的恰好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少主的盛梳自己。

    盛梳:让你就知道马甲贴贴。

    不过天道会为她遮掩一二,这个重现秘境,自然也就省去了一些可能露馅的内容。

    盛梳看着和面对神算阁众人时没什么两样,但众人看见她身处地牢,手中托着罗盘,心中就已有不好的预感,再听她说话,果然:“事情搞砸了?”

    临渊穿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眼睛,这一身行头衬得他身量更小,也如同夜行修士一般,与掩人耳目的魔族其实无异了,但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他少年身形十分清瘦。声音也低:“出了些变故。”

    盛梳似乎是在对他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神农谷不灭,之后的事该怎么进行才好?”

    众人霎时间心头如有重锤落下,再看那女修,竟觉得她面相十分陌生,临渊在她旁边也不过是受她钳制一般。这都是临渊洗得太白的缘故。

    不过少年还是问:“若灭了谷,你打算怎么办?”

    盛梳看向临渊。她记得这里,这里是她和马甲都动了恻隐之心,但第一次当反派,还不知道天道底线在哪里,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再看马甲时,便显得十分冷酷:“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秘境外的盛梳想捂脸。

    和文皓和程悦此刻其实也跟到这边来了,听到这话,脸色就是一变,瞬间回忆起秘湖之上沈扶闻对临渊的要挟之语,可他们已经改变了当日灾祸,竟还不能使临渊得到解脱吗?他如今还好好地活着,难道他们就不能让他安然活下来

    临渊声音低了:“我想将他们保下来。”少年伸出手指,一抹白在打湿的兜帽边缘,自然扎眼得如同乍降的新雪一般。

    但这一捧却很快被水打湿了,要融化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盛梳也轻声:“要是你愿意去万鬼道,倒是也没什么难做。”女主父母的神魂要在那里历经磨难,她的马甲毕竟有渡劫期修为,守在那可以让他们好受一些。若只是这一句,也没有什么。但接下来的话才真正叫人心坠入谷底。

    “还有冥河,扶桑树,鬼城。”撕裂神魂对于多体一魂的盛梳是常有的事。但是对于神算阁众人来说,他们总算知道临渊怎么能对自己狠下这样的心肠。

    他本身也只有那样大的年纪,而撕裂神魂一事,没有沈扶闻这样的大能,或是盛梳这样的卦修,是没有人能办到的。

    盛梳只是寻常说着:“若是你愿意去,那就可以办到。”

    临渊:“好。”

    盛梳又沉默了片刻:“我只能给你留下两个人。”神农谷夫妇对马甲最好,女主和女主师兄是剧情里要复仇的人物,自然是不需要他们保的,于是盛梳就把神农谷谷主和谷主夫人的神魂给了临渊。

    但程悦却完全误解了。

    她几乎是遍体生寒地想起,那一日她为何会出去拜访别的道友,她从小修道就不专心,也不愿意继承神农谷。但那一日,那一日是她犹豫要不要出门,少年看了她几眼,忽然说:“听闻长街的槐花糕十分好吃。”

    她也就拍了拍钱袋子:“那好吧,那我去顺路看看,顺便带两袋回来。”她说的,自然是给父母还有他都带一点。

    她那时想着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和文皓也是想着好不容易发一回善心,结果却目睹了神农谷的覆灭,因而在那六年里他们比所有人都恨,比所有人都更清晰刻骨地记得那个魔种那双看似清澈却无比冰冷的眼睛。只有这一日他们才真正听清楚是谁保下他们的。

    可他为了保下那些神魂尚且付出了那么惨烈的代价,又怎么可能轻易保住他们两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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