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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流俗雨》 13-21(第13/25页)
她就是个纠结体,让人随便忽悠两句就没了主见。
梁净词回眸看来,笑话她说:“再犹豫心不诚了。”
姜迎灯旋即说:“买一炷,谢谢。”
她燃香上香,又拜一拜。余光里的男人候在一侧,很快见到什么,梁净词迈步迎过去。
来的是一个素衣jsg的女人,姜迎灯一抬头瞥见,梁净词同她低语攀谈。女人乌发盘在脑后,一身淡雅,没有坠饰,微笑起来时眼角有几道轻细的褶。眉眼跟梁净词六七分相像。
看来说她五十岁都高估了,杨翎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实际年龄她摸不透彻,但看出这个女人骨子里温文淡泊,梁净词的气质有那么一部分遗传自她。
“我妈妈。”他看向迎灯,给她介绍。
她礼貌点头:“阿姨好。”
杨翎笑不露齿,但眼里惊喜很盛:“小迎灯,都长这么大了。”
姜迎灯微讶:“您……见过我吗?”
她说:“你们有一张合照,我记忆犹新。”
两人同时看向梁净词,他显然没有一时间想起是什么照片,但没细问,岔了话题问杨翎:“不是说今天有法会?”
杨翎道:“这都几点了,早结束了。”
梁净词:“我还说带迎灯来见识见识你们这儿阵仗。”
“改天你们早些来。”
“嗯。”
两人随着杨翎,去吃晚饭。
姜迎灯问梁净词:“法会要做什么?”
杨翎回头来和她解释:“要净坛,洒净水,净水濯尘世,共沐佛恩。”
“净水是什么?”
“大悲水。”
她讲话温柔至极,神色仪态也尽显典雅与柔美。
姜迎灯看着她耳侧青丝,又要问大悲水是什么,转个弯人已经到了食堂,她的话头便止住。
食堂在一个宽敞大堂,几根古朴的横梁悬在顶上。姜迎灯和梁净词围桌坐下,杨翎去隔壁一桌招呼客人。
姜迎灯望过去,满眼都是好奇,好奇杨翎,也好奇她招待的这一桌七八个男人的身份,因为他们看起来都对杨翎毕恭毕敬。
梁净词的话让她转过头来:“那一桌是她的司机。”
姜迎灯目瞪口呆:“全部?”
他浅浅点一下头,也随之瞄一眼过去,端起手中小盏饮茶:“有几位已经退休。”
她呆呆看他,还没有消化震惊。
杨翎走了回来,坐在迎灯的身侧。
梁净词独坐另一边,他背光,下颌精致利落的线条在夕阳的景中被勾出,茶盏里几口雨前被引尽,杯口被他的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摩挲。
透亮的豆青绿,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指修长而干净。
很快一桌菜摆好,素食宴。但色泽与摆盘都漂亮,也能引人食欲。
杨翎还在给姜迎灯科普:“有的法会登祖先牌位,祖先都能进去听法了,不登的人家进不去,一人修行,上修七世父母,下修子孙后代。
“听经闻法,放下恩怨,不怨怨相报了,阳间的人就可以平安生活,但是也不要忘了积德行善,做好事,说好话,不积新仇——”
梁净词打断道:“人一个学生,您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姜迎灯礼貌讲一句:“不要紧的,我也很好奇。”
杨翎不再多言,指着菜说:“吃吧吃吧,尝尝这煎饺,我包的。”
姜迎灯应声,闷头吃东西。
接下来的时间,杨翎和梁净词讲正事:“前两天顾家的阿姨找上我,让能不能给你和他们家那姑娘说个媒。”
姜迎灯咬水芹的牙口一顿,而后放缓,怕他的回答在嘈杂咀嚼声里略了过去。
而梁净词只平静想了一想,问:“哪个姑娘?”
“顾影啊,她不是你高中同学么?”
他撑着额,说:“不是同学,比我大两岁。”
手里放下那汝窑小盏,“还得喊声姐。”
杨翎说:“那小丫头我见过,很不错,很亲切。女大三抱金砖,这话有些道理,况且也没大三岁吧——迎灯你吃啊,别拘束,老夹面前的那盘菜干什么。”
被点名的女孩苦涩一笑:“嗯,谢谢阿姨。”
她低头挑米饭上的菜,食欲全无。
没听见他吭声,许久抬起头看过去。
梁净词没答他妈妈的话,却隔了餐桌,正看着姜迎灯的眼睛。
她脸一热。
“我考虑考虑。”少顷,梁净词转而看向杨翎,“说些别的吧。”
避谈这些。三言两语,他把问题转向别处。
结束后天已入暮,姜迎灯这件薄毛衣就显得不太够用。她怕仪态不端,没表现出一点冷,咬着后槽牙笑,在风里跟杨翎道别。
到梁净词车上。
他好像有了些心事,比来时又沉默一些,等迎灯上车,他不经心问一句:“好不好吃?”
姜迎灯点头:“嗯,我还以为庙里的菜都是那种清汤寡水的,像减肥餐。没想到还蛮有滋有味的。”
他笑了一笑,没说什么。
车里开了暖气。
姜迎灯活过来了,悄悄往手心哈了一口气,问他:“阿姨常来庙里吗?”
“常来。”梁净词说,“带着目的修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什么目的?”
“指望苦海脱身,只能找些寄托。”
又不是真落发出家,心里还是舍不得那点浊世的情缘。
姜迎灯不悟道,不懂这些。但她能觉察到,杨翎是看不破红尘的,她的眼神分明情意绵绵。
姜迎灯莫名觉得,比起他妈妈,梁净词这个人反倒显得更空一些。
他不会讲什么净坛的大悲水,也不会讲行善积德、听经闻法。
只不过在提到顾影时那淡淡的面色,就令人觉得他目空一切。许多人在竭力斩断的情缘,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于他的身上。
深谙佛不过是寄托,比笃信佛听上去更为冷静漠然一些。
因为他连寄托都不需要。
姜迎灯晚七点有个讲座要签到,于是梁净词车速快了些,将她安全送到校园。
临走,他递来那把她遗落的透明雨伞。
姜迎灯接过伞时,他身上的夹克落在她肩头,她诧异抬眸,梁净词正在笑:“别当反季节战士了。”
他温柔说:“生病了得不偿失。”
衣裳里面温温的,但她的心在此刻滚烫难安。
“谢谢,改天还你。”姜迎灯颤着声,小心地跟他说道别。
“嗯,去吧。”梁净词淡淡应-
不知道他用什么洗衣,衣服上沾染一种很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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