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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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捉摸了。

    梁净词还是问她:“刚刚在为谁哭?”

    姜迎灯坦白说:“没为谁,就是看了个电影,蛮感人的。”

    梁净词的眼挪过来,将信将疑在她脸色上稍作停留。

    但没再问下去。

    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不必抛出太多的诱饵, 一块巴掌大小的奶油蛋糕就能勾着小姑娘跟他走。

    是该说他懂得自己的优势好, 还是说他本领高超,已经能够摸清她的这颗心?

    姜迎灯心猿意马想着这些, 和自己紊乱的念头较劲一番。

    开车的jsg男人却足够镇定,他中途还接了通电话,对那头的人的问题答话冷静,仍旧叫人看不透情绪,只简单说句“有伴了”,便很快挂断。

    她猜了一猜,他大概想表达的是,跨年有伴了。

    “你和顾影姐姐见过了?”还是回到上次悬而未决的话题,姜迎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

    梁净词说:“没时间。”

    这个回答绝对客观,很符合他的谨慎个性。

    见她不语,他声音松下来一些,又说:“也没什么想法。”

    姜迎灯感到意外地扬起唇角,有那么点如释重负的意思。

    梁净词偏头去看后视镜,不经心地扫过她唇角的弧度,收回视线。

    “室友都出去玩了?”他问。

    “嗯,他们去看话剧,我没抢到票。”

    “什么话剧?”

    “好像是孟京辉的新剧。”

    “还想不想看?”

    “没有票啊。”

    “你想看就有。”

    他答得不费吹灰之力。

    神通广大,足智多谋。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事。姜迎灯丝毫不怀疑这点,但她摇一摇头:“不要了,过了点了。”

    沉吟少顷,梁净词说:“那回家。”

    蛋糕被搁在她的腿上,一块小巧的慕斯。大概是他在路上途径某蛋糕店,认为有必要给她带些东西,有了这个主意,于是它出现在她这里。

    姜迎灯盯着蛋糕走神。

    “有两年我在江都过年,还记不记得?”又过一会儿,梁净词才真正讲他的来意。

    “……嗯。”姜迎灯点头。

    他说:“一直以来,我很少觉得独处是件难事,即便是在春节,除了南方太冷,我住的那套房子水管被冻住,我找了很多方法都没有解决的时候,心里会感到气馁。除此之外,我从不觉得一个人待着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故障发生,很小,也很折磨人。会让我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做不堪一击。”

    姜迎灯抬眼望着他,梁净词语气平淡,神色也淡,让人看不穿,话里却有温情在。

    “但是我很幸运,遇到了你爸爸,他会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家里吃饭。他的厨艺很好,还教了我一道菜,原来只有身边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我才会发现冬天其实没有那么冷,没有那么漫长。人跟人在一起取暖时,是会消解掉许多东西。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样的话还是有几分理在里面的。”

    “你有很多的想法,不愿意跟我说,我也难猜到。无论你的心里怎么想,是觉得惊喜还是惊吓,我是真诚地希望,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你身边。”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

    他讲得缓慢、低沉,声音像碎玉碰在她的耳廓,冰凉又滚烫。为这礼尚往来的陪伴,姜迎灯听得鼻尖酸涩,轻轻摇头说:“没有惊吓。”

    梁净词笑了笑:“没有就好。”

    姜迎灯看着他扶着方向盘的冰冷骨节与腕上泛着冷光的表,心底回荡那句“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你身边”。

    她无法自抑地在往下陷。

    最终,还是回到他在檀桥的家。

    梁净词给姜迎灯煮了排骨汤,尽管她说不饿。

    他在厨房里细致忙碌,她抓着抱枕,看电视,余光装着人。

    那浓郁温暖的香气流进她身体时,姜迎灯才体会到他所说的,你觉得好的状态固然好,添一点温情与烟火气,才能真正进入到暖融融的生活之中。

    梁净词坐一边,客厅灯光暗着。电视上在放电影。

    他没换衣服,毛衣是绀蓝色。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手松松地搭着膝,遥控器在掌心很缓慢地转动了两圈,想调频,又觉得都无趣。

    姜迎灯偷瞄一眼过去,莫名想起林好夸梁净词那句“下颌线比她的人生规划还清晰”,她忽的浅笑一声,很快被人捕捉到笑意。

    视线撞上一瞬,她尴尬扭过头,心不在焉地喝汤、看电视。

    烂俗的喜剧片放完,谁都没有在笑,但顺利地消磨掉一段喝汤的时间。

    并列坐着,隔了两三拳的距离,姜迎灯往他身侧不动声色挪了挪。

    “我今天午睡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他问:“什么?”

    她说:“我梦到我和爸爸,还有小朱阿姨去爬山。那个场景蛮真实的,是在江都的一个山,每年清明都要去爬,是我们那里的习俗。”

    姜迎灯说着,声音渐渐弱下去。梁净词看着她,没有打岔。

    她接着说:“那个时候我还小——也没有很小,十几岁吧。我一直跟小朱阿姨不是特别亲密,但是她又对我很好,我真的觉得她很善良,挑不出太大的错。我从小不太知道妈妈是什么样的存在,在我心里是会有那么几个瞬间,真的把她当成妈妈的。虽然我叫不出口,但是……”

    说到这里,哽了一哽,她接着道:“但我觉得我们一家能一直这样也挺好的。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也可以孝顺她,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我没有怪她,只是我心里忍不住会有一点难过。她以后会有新的丈夫和孩子,这是好事,是很好的事,但又是我意想不到的结果。”

    姜迎灯向梁净词的宽慰借来一点勇气,抒发这久久闷在心底的郁结。姗姗来迟的倾吐,像是倒出淤积在心底多时的泥沙,一股脑的,有所堆堵,让她说完这些,短暂地失了声。

    梁净词看着她垂落额角的发,徐徐开口说:“我从前也总是囿于人情的变幻,自我折磨,许多的症结非但没有得到缓和,还在心底裹成了茧。人有的时候不是在跟外界对抗,而是跟自己。当你真的不再计较,不再执着于那些东西,他们自然而然就会离你远去。”

    他说:“不要回溯痛苦,没有意义。”

    姜迎灯感慨万千,抬起水盈盈的眸看他。

    “怎么?”梁净词端一杯温水,喝一口问她。

    她说:“你多安慰安慰我。”

    他不解,勾唇浅笑:“多安慰安慰你?”

    “嗯,就像今天这样。”

    梁净词问:“你需要吗?”

    她不假思索:“我需要的。”

    姜迎灯没觉察到,自己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就攥上他的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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