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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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男人的微信名片过来。

    姜迎灯瞄了一眼就搁一旁了。

    她不拒绝相亲,但不接受主动。对待感情,对待不喜欢的人,一副麻木而消极的心理。

    于是很快,男人的好友申请就发了过来。

    附上他的名字,姓郑。

    郑某:你好,你婶婶叫我加你。

    姜迎灯放下手里的工作文件,回:嗯嗯。

    郑某:你在燕城工作吗?

    她窝进沙发,休息下来,手里抓了一个三文鱼饭团在吃,一边回复男人:对。

    郑某:可能一上来说这个有点冒昧,不过既然是相亲,我想大家都不会想浪费时间,我问你一个问jsg题,你别生气哈。

    姜迎灯有种不祥预感:什么。

    郑某:你有生孩子的想法吗?

    姜迎灯:?

    郑某:因为我上一个女朋友,我们都快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了,她突然跟我说她是丁克,我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苦涩][苦涩],所以要问问清楚,因为我明确是一定会要孩子的,如果你有别的想法,麻烦现在提出来。

    姜迎灯扶着涨涨的太阳穴,快速地回了一串字:我婶婶没跟你说吗?我是去年离的婚,有一个女儿快两岁了,刚生完二胎在坐月子,丁克是不能丁克的,放心啦~[可爱]

    郑某:[惊恐][惊恐]

    郑某:打扰了[抱拳]。

    姜迎灯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一旁。

    话不投机半句多,又黄了一个。

    想起周暮辞问她,那样的男人会不会把你的眼光拔高。姜迎灯有时也偶尔反思一下,是不是真的她要求太高。

    是不是梁净词把她的眼光养得过于刁钻了?

    可是妥协好难,和不喜欢的人结婚好难。一辈子的事情,她真的不懂如何将就。

    饭团被塞进口中,迎灯拿起手机,看到还没退出的聊天界面。

    孩子这个词,又让她眼波一滞。

    那天他说:连孩子都想到了,怎么会没想过娶你。

    梁净词明明说了那么多话,统统被这句轻飘飘盖过,不复存焉,唯有“娶你”二字,动人心魄,萦绕耳梢,久久的,挥之不去。

    慢慢地,随时间推移,那沉沉的低音,变得与她梦境的场景无异。

    她恍惚在想,他是不是真的说了这句话?

    她是不是那天喝多了在做梦?

    仿佛要将屏幕看穿,姜迎灯盯着看许久,直到旁边的章园拍她肩膀:“姜迎灯,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

    “什么。”她蓦然回神。

    章园指着外面:“快看快看!飞过来了!”

    39楼的落地窗边,几个好奇的人眼巴巴趴在窗口,观察那升腾起来的孔明灯。

    章园说:“好漂亮,是不是给你放的?”

    姜迎灯遽然起身,拨开人群走到最前边。

    灯很大,一米多高,正慢腾腾上移,将潇潇的夜空照得恍如白昼。薄薄的纸面很干净,没有写字,没有落款,被烛心染成明黄的色,今天没有风,因而它动作轻盈,左摇右晃,优哉游哉,不疾不徐。

    倒有某些人的风范。

    姜迎灯不禁失笑一声。

    踌躇着,她按下拨号键。

    对面的人接听很快。

    她问:“这个灯……是什么回事啊?”

    梁净词装模作样,语气悠悠:“什么灯。”

    姜迎灯眉心一蹙。

    跟他没有关系吗?

    而后又听见他声音低懒地说了句:“飞你那儿去了?”

    姜迎灯心里五味杂陈,化成表情,还是苦涩又无奈的笑:“对,有一盏孔明灯。”

    “看来我们挺有缘,”梁净词轻轻应一声,承认道,“是我放的,这叫听天由命灯,谁看到,谁有缘。”

    姜迎灯哭笑不得。

    什么听天由命灯?某些硬要凑缘分的人,真是会乱诌。

    梁净词又问:“从上面看什么样?拍我看看。”

    姜迎灯没急着拍,忽然想到什么,她望一望底下的繁华都市,压着声,不无担心地问他:“这是在市区哎,可以放这个吗?你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听她这一本正经的担忧,梁净词浅浅地笑了声,像是在笑她这点天真而多此一举的一问,童言无忌地捅破了什么,他只说:“能放。”

    姜迎灯又坚持问真的假的。

    梁净词笑意无奈,改了口说:“我能。”

    姜迎灯愣了下,而后懵懵懂懂明白了一些理。目送着灯又往高处去,她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佯装思索,片刻后慢悠悠“嗯”了一声:“好像还真是个节日。”

    她看一下办公室墙上的电子钟。

    赫然在目的日期是:6月1日。

    “就当随便哄一哄小朋友吧。”

    不知不觉,姜迎灯眼睛潮了些。

    “迎灯。”

    梁净词的声音低低凉凉的,却又令她感到不可替代的温暖。

    他说:“认识十年了。”

    第53章 C09

    不明用意, 他又给她点了一次灯。

    姜迎灯没有说话,她看着那盏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他们的十年不一样,谁又能与谁感同身受?

    这层楼的海拔已经很高, 灯亮了没多久,再往上攀升一些就支撑不住, 微弱的火光熄灭, 夜空再度陷入阒寂,隐隐可见一道袅袅青烟。

    姜迎灯看着那惨白的灯罩, 想说句:以后别这样了, 却没有理由。

    人家说了,是给有缘的人放的,是听天由命灯。

    她将手机贴在耳畔, 攥了有一会儿,才开口道:“梁净词。”

    他平平地应,“嗯。”

    “我那天喝多了, 口不择言。”

    梁净词呼吸声平静,不答, 用沉默等待她的后话。

    姜迎灯继续说:“你如果还参与我们的拍摄项目的话……如果没有办法避免碰面, 还是装作不认识吧。”

    他沉吟几秒,不置可否:“然后?”

    迎灯挪步, 到书架的后侧,避开人群,让那宽大的芭蕉叶挡住她此刻难以平衡的表情,一口气讲出一些话。

    “在这个城市打拼的人很多, 不缺我一个。别人吃得了苦, 我也可以。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我不想跟你再有瓜葛。

    “我现在, 挺好的。

    “你也不用担心你无法和我爸爸交代,等我们再见面,我会和他说明一切——好吗?”

    梁净词听着,安静等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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