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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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地晃了晃,似乎是有些接受不了她过于直接的样子,他笑意收敛,想了想还是略显郑重地回答一句:“可能有点吧,我说不清。”

    “你那天问我,会不会拿别人和他比较。”

    姜迎灯看着他,平淡的眼波,又好像蕴着很多的情愫,“答案是,会的。”

    “他不会让我自己剥虾,他不会让我在雨里赶地铁,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家,更不可能让我陪酒。”

    “你能明白吗?一旦阈值被拉高,人就真的很难退而求其次。”

    周暮辞在感情上再迟钝,也能听出这话是有针对性的,膝盖中箭似的僵住一瞬,而后勉强一笑说:“我很久以前就说过了,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可能也没有那么心思细腻,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妥,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能学一学,改一改——”

    姜迎灯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说:“我说这话的重点不是你,只不过正好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是你。又正好今天晚上,我想要说这一些话。”

    周暮辞说:“你是想表达,你对他余情未了?”

    姜迎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说:“他是我喜欢很多很多年的人。”

    周暮辞有些意外地一笑:“暗恋啊?从什么时候开始?”

    “12岁,我第一次见他。”

    “哇,你这么早熟?”

    她思索一阵,摇着头找形容词:“那时可能还不算,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迷恋。”

    “这种迷恋的感觉,蔓延了我的整个青春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

    姜迎灯和他说,让你情窦初开的那个人,未必是良人,但一定是永生难忘的。

    她用了永生难忘这个词。

    “白月光,你明白吗?”最后,她问周暮辞。

    周暮辞用手撑着他的榆木脑袋,想是绞尽脑汁般思考了很久,说:“我没暗恋过谁,跟你算不上有共鸣,但能理解。”

    说完,他又扭头看过来,淡声说:“浅显的理解。”

    毕竟他没有真正经历过。感情之事,得身经百战,才能摆出过来人的姿态。

    周暮辞跟她年纪相仿,有一些能够交汇的理想和热情,也能拉着她往上走一走,但他们之间注定缺少两情相悦的那点火花。姜迎灯不必多说,周暮辞所表达出来的好感和喜欢,也浅薄得不值一提,或者他也不过是到了合适的年纪,认为要找一个合适的人谈一谈关系。又或者可能是家里人同样在催,虽然日久生不了情,但身边似乎也没有比姜迎灯更合衬的人了。

    更何况她人漂亮,身材也不错,气质学识都很好。如果聊得投机,交往试试并不吃亏。

    他模棱两可的喜欢,大概率就是停留在这样的层面。

    这就是多数成年男人的想法了。

    不能说他是错的。

    但是太浅了。

    如果不是梁净词,姜迎灯不再甘愿付出,不能配平的天秤上,她想要做被人深爱一次的那个。

    纵使深爱难寻,也好过将就。

    周暮辞说:“能看出来,你还对他有感情,不如再试试,人跟人生生错过,旁人看了也是可惜的。”

    姜迎灯看着他的眼睛,问一句:“可是你们也觉得不可能,不是吗?”

    周暮辞沉吟,拧眉问:“我说过这话?”

    她不答,只是想起一件旧事。

    去年临近毕业的时候,姜迎灯又见到过一次梁净词的爸爸,梁守行。

    在师大附近,一个学生流动的商场,入夏时节,室友几个一块儿在商场里找店吃了顿烤鱼,出来后林好拉着姜迎灯去逛店,女鞋店旁边是一个运动品牌的专卖店。

    姜迎灯是站在门口等林好试鞋的时候,看到服装店里在挑选外套的小男孩。

    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庄泽安。

    不能称之为小男孩了,姜迎灯大四这一年,庄泽安已经抽条长高,到变声期,喊“爸爸”那一道声线,粗噶而低沉,在一旁坐着的梁守行过去,问他看中哪件。

    “这个。”庄泽安挑出一件衣服,问,“好看吗?”

    梁守行颔首说:“喜欢就试试。”

    仅仅隔一道观赏性质的护栏,没有做玻璃门的店面,里面的父子二人距她一米远,讲话清晰在耳,姜迎灯没有闪躲,又觉得梁守行抬眸那一个瞬间,他们是对视上了的,于是她鼓起勇气,轻喊了一声:“梁叔叔。”

    这才知道刚才那个私以为的对视是虚的,这声唤才让梁守行真的看向她。

    姜迎灯扎着马尾辫,穿简单的白T。没有碎发与配饰遮挡,露出清汤寡水一张素面,梁守行用显得意外的一双眼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而后问:“你是?”

    姜迎灯怔忡在原地。

    “我……”

    认出她的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庄泽安。

    “姐姐。”

    那时被他母亲按着脑袋也没喊出的称呼,留到若干年后重逢的那天将她击中。

    梁守行看了一会儿,很快露出确信不认识这个人的眼神,随后看向他的小儿子,笑说:“谁教你的,逮着人就喊姐姐?”

    姜迎灯为她突如其来的搭讪礼貌收尾:“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随后她转身离开,去找林好,主动结束这尴尬的局面。

    他们的交汇不止停留在那顿铁板烧,梁守行对她造成更深的伤害是遗忘。

    她记得他们那天在饭桌上说过的每一个字,但说出那些话的角色自己,却早就走出那伤透人心的结局。

    因为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不值得他记住,更别说在他的生命里落下痕迹。

    她怨都没法怨的一件事,很现实,很残酷。

    被驱逐的门户,仅存一点破落的书香,衰败的荣显,攀不起他金玉满堂,钻石成堆。

    “他甚至没有记住我。”很久之后,跟一个局外人再提起这事,姜迎灯笑得还算洒脱,问周暮辞,“是不是显得我很可笑?”

    周暮辞听罢,却委婉地评价一句:“可能是你自尊心太强了。”

    这话不假,但她也有道理。

    “我只是不想自讨苦吃。”

    周暮辞试图理解但失败,长吁一口气。

    “对不起,我理解能力有限。”

    姜迎灯仰头,看见一只往吊灯的灯芯撞的飞蛾。重逢之后每一刻,她几乎都在提醒自己,那是鸿沟,也是苦海。

    “如果这条鸿沟你注定迈不过去。”最后,他出了个主意,“让他过来试试?”

    姜迎灯收敛视线,没说什么,只是自嘲地一笑,不无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倾诉真的很有效,我的上一个倾诉对象还是我爸爸。”

    她问:“会保密吧?”

    周暮辞笑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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