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仙长下山来: 25、须臾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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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湖面覆着一层浅雾,游舫停靠在湖畔。几位渔夫散坐在岸边,低声议论。

    “今早城北发现的那具尸体,据说是卿卿娘子……”

    “卿卿娘子不是失踪了吗,怎么知道是她?”

    “伺候她的丫鬟认出来衣服,袖口还有她亲手绣上去的水仙花。”

    几人将声音压得太低,若不细听,只能捕捉到零碎的有关“舞娘”和“姑娘”的字眼。

    醒来后阿俏靠窗一动不动,听他们足足唠了一炷香的工夫,才弄明白情况。

    昨夜城中发生命案,死者是玉腰小坊的一位姑娘,早在之前就失踪一段日子,被发现时血肉模糊死状异常惨烈——被扒了人皮,丢在巷子里。若不是衣物首饰,恐怕这辈子都尸首无名。

    合庄、淮阳、苏陵,掏腹、碎尸、扒皮……走哪儿哪儿出命案,阿俏心中不免产生某些微妙的情绪。

    随即,强烈的恶感涌上来,胃腹开始翻涌,没多久她再忍不住,推开窗一阵干呕。

    岸上的那些老船夫没想到舫上有人,顿时收声,隔着丈长的水雾,警惕地看着她。

    舫上,徐薇在帘外出声:“阿俏。”

    阿俏连忙道:“我没事!有点晕船。”

    说完她撑起身子漱口擦嘴,等收拾干净才揉揉额头,疲惫地叹了口气,仰头发呆。

    苏陵……

    书中描写,苏陵是去往中州的必经之路,地处淮水以北,中州以南。

    中州宗门千万,修士无数,庇佑诸城,直到天道崩塌,苏陵从未发生过祸事,更没有扒皮一案。

    她敲了敲头,试图叫自己清醒些。

    或许是书中没有明说的暗线,被她忘了。又或者是剧情紊乱,把不相干的故事搅进了时间线里。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尽快弄清此案到底是人为,还是妖邪作祟。

    眼前忽然虚闪了一瞬,阿俏一愣,伸手想推开窗,却发现两臂使不上力气。等她发觉到不对劲,身体已不自觉滑落,重重摔倒在榻上。

    摔倒时绾发的桃木簪子不慎掉落,头发落了满枕,墨水似的。阿俏发现,自己晕倒的模样月坠花折,居然有几分好看。

    但下一刻,她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亲娘!怎么能看见自个儿晕倒的样子?

    *

    推开门,屋外光清天明,有一连水榭。远山多阁,碧瓦朱甍。

    这是,清玉宗?

    阿俏困惑,低头发现身上穿着豆绿的襦裙,袖口同样绣着云纹。

    这情形,若不是池中的荷花全开了,简直同她初来清玉那日一模一样。

    亭台林落,她走进去环顾四周,一众景物无比熟悉,不由惴惴。

    “仙长,这是哪儿?”

    “须臾境。”徐薇在身后说。

    阿俏回头:“须臾境?”

    话刚说完,她皱了下眉,不确定道:“仙长,你可有哪儿不适?”

    眼前的徐薇,衣着单薄,墨发松松挽着,眉目间一股病弱气息,好似来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离阿俏大概半丈之距,风一来,将他的头发吹乱,阿俏瞧见几缕银发一闪而过。

    徐薇柔声道:“须臾境是修士灵府所化,灵力充盈,只有元神才能进入。你离魂症发,元神有损,在此修养最为合适。”

    风静下来,阿俏哑然。

    也就是说,舫上她的离魂症犯了,徐薇将她带进须臾境修养。

    周围一草一木都与清玉宗一模一样,这是谁的灵府,再明显不过。

    “仙长,”良久,她向徐薇走近一步,看着他手背上错落的疤痕,低声问,“这就是你元神真正的模样?”

    鸿野之战,清玉十七合力,血祭数万剑阵。那一战持续了十余年,十年间万剑削骨,剑仙陨落,徐薇重伤。

    剑仙死后,子哭无主,徐薇将它带入秘境。百年后下山,紫薇尊者一剑荡平玄水七十二连山,举世皆动。

    苏陵茶馆里的说书人称:清玉二剑,李从吟,可谓仙者,后可有及。神者徐十七,天下无二。

    可徐十七,其实不爱剑。

    “早年间落了些伤,早已愈合,”徐薇浅声道,“只是元神形貌难以恢复,并无大碍。”

    阿俏感到手心出了冷汗。

    元神状态——大概类比于灵魂之类,手抖脚软,都十分明显。

    “尊者。”她把两手背到腰后,冷静须臾换了称呼,徐薇看过来,就以固执的目光迎上去,丝毫不惧。

    “初来清玉时,我曾问过尊者,要是知道自己未来在哪一天死去,会怎么做。那日我没听清您的回答,您能再说一遍吗?”

    徐薇垂眸。

    阿俏看不清他的情绪了。

    他说:“若得偿所愿,也算死得其所。”

    阿俏失笑。

    果然,紫薇尊者,苍生道主,简直……

    愚慈。

    这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徐薇不知道未来会诸恶丛生、天道崩坏,也不知道回溯之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阿俏找了许多理由自我安慰免得上火:世上恶人太多,他是慈悲心肠,只是想救众生于水火……

    但她还是没忍住:“值得吗?”

    说完,她自知逾矩,率先摆烂,瘫着脸道:“阿俏没大没小,尊者回答完再罚我吧。”

    此乃须臾境,既然是带她进来修养,依他的脾气,想必也不会罚她一个离魂症发作的小丫头。

    阿俏低头默默盘算,哪知徐薇一改往常,弯着眼,轻快地点首,笑问:“你想抄书,还是关禁闭?”

    阿俏:“……”

    “尊者还没回答我,”死鸭子尚且嘴硬,她乃大活人,势必不肯折损尊严,“说完再罚。”

    徐薇看着她,“值得,”说完,他笑眯眯,“抄书,还是禁闭?”

    阿俏沉默。

    半晌,她道:“抄书。”

    *

    池上刮来一阵风,芙蕖摇曳,水光熠熠。

    阿俏好容易写下的两个字,刹那化作云烟随风散了,郁闷得要厥过去。

    怎么也没料到,须臾镜中的一切都是灵力所化,要想提笔落字,还必须得调动灵力——倒不如关禁闭利索点。

    然而她心里一百万个不痛快,身体还是很诚实。拿起笔酝酿片刻,照之前的经验,端正好姿势:调心入静,意存灵府……

    眼前出现一片虚浮的白雾,云霭层层,布满全部的视野。

    阿俏一愣。

    之前聚气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该不会是行功岔了?

    厚雾遮盖,看不清前方,她下意识要退,却见那雾气中央一阵颤动,很快一层一层散开。

    消退的雾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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