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很难追: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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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刀落在傅韫的左手腕。”

    眼前昏暗的房间在月色里仿佛慢慢变成了那间牢笼似的地下室。

    当江瑟将刀尖对准傅韫时,男人高大的身躯朝她压来,宽大的手掌捏住她肩膀。

    她盯着傅韫的眼睛将锋利的刀刺向他左手腕,力道之大,即便握着刀都能感知到刀尖撞击腕骨的震感。

    “第二刀是他的右手臂。”

    左手腕的剧痛叫傅韫不得不松开左手,改用右手臂去箍她脖颈。

    男人或许以为她不敢对她的脖子挥刀,成功锁住她肩脖时还笑着在她耳边说:“速度慢些瑟瑟,小心刀子割破你那漂亮的脖子。”

    江瑟眼都不眨地朝他手臂刺入,双手握刀柄朝右一划拉。

    傅韫吃痛却不肯松手,打定主意要将她勒晕,伸出左手去抓她手腕要抢她的刀。

    江瑟面上的确泛起了缺氧的红晕,可此时此刻的场景她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傅韫还没碰到她手腕,她便已经拔出刀,用力朝他右肋骨挥去,同时头狠狠往后一撞。

    “那是第三刀,岑瑟。”

    “第四刀,第五刀,后肩。”

    后脑勺直挺挺撞上傅韫鼻梁,巨大的冲击叫江瑟迟滞了一秒,也叫傅韫手劲儿一松。

    江瑟借着他被剧痛侵蚀的短暂空白,快速旋到他身后,在他后肩连着落下两个刀窟窿。

    短短几分钟,男人挨了她五刀。

    身上的衬衣染成一片血红,鲜血汩汩流着,力气随着鲜血一起流逝。

    傅韫忽然不急着抓她了。

    他双手撑在膝盖盯着江瑟慢慢笑起来,笑得肩膀发抖。

    “你真是太让我喜欢了,瑟瑟。”男人双目染着疯狂,唇角笑弧夸张,“我们一起死吧,我一直都知道只有你配得上我。放心,我就算下地狱,也要带上你!”

    那一刻,人体自带的肾上腺素压制住流窜在血液里的药力和虚弱,他猛地扣住她右手腕,往怀里用力一扯。

    江瑟丝毫没想挣脱。

    右手一松,刀光往下坠落,她顺着身体前倾的姿势,左手接住刀,迅速将刀送入傅韫的腹部,并用尽浑身力气撞倒傅韫。

    两人一起朝地面摔去。

    “第六刀,傅韫的右腹。”

    彼时的傅韫已是强弩之末,最后那一下耗尽了他仅余的所有力量。

    后脑撞上地毯时,他的目光开始涣散,四肢无力垂落在地。

    江瑟从他身上坐起,拔出刀,双手握刀柄,目光紧紧盯他左胸。

    前面这看似凌乱无序的六刀都是在为最后这精准的一刀做准备。

    他眼睛还没闭上,他或许还有反扑的能力。

    她还在正当防卫的时间里。

    锋利的刀身在昏黄灯色里晃出一记冷光。

    江瑟神色冰冷。

    然而刀尖往他心脏落去时,她眸光一晃,倏忽间将手臂往前一推,刀锋切破他胸口的衣料滑至他左肩。

    “第七刀,左肩。”

    第七刀落下时,傅韫甚至还未闭眼,失焦的瞳孔定定对着她。

    直至嘴里模糊逸出一声“瑟瑟”后,才终于阖起眼。

    “结束了,岑瑟。”

    月光如一捧软银坠落在屋子的一隅。

    江瑟望向被光照亮的那一角。

    那里,少女四肢被缚,双目缠着黑布,嘴里塞着布团,静静地蜷缩成一团。

    从买下这间废工厂后,她每年都会来这里。

    “从前我来,每回都只能叫你等。这一次我终于能同你说一句——”

    “岑瑟,我来带你回家了。”-

    两束明亮的灯光从车眼蔓延至荒草地,细小飞虫驮着光亮栖息在草尖。

    铁锤砸在地板的声响传出时,无数飞虫振翅而起,刮起一粒粒光影。

    陆怀砚倚在车头,黑睫半落,像尊塑像般静静听着。

    一下,两下,三下。

    三下过后,声音戛然而止。

    陆怀砚抬头望向铁门,瞥见从门内走出的身影,他轻声问:“结束了?”

    “嗯。”江瑟仰头望着蓝丝绒般的天空,“没下雨了。”

    男人站直身体,长腿朝她迈去,接过她手里的铁锤丢进后尾箱,牵住她手,淡声道:“嗯,结束了就不再回来了。现在,我们回家。”

    他们没回新禾府,车子往江边开,直接去他江边的别墅。

    江瑟缠着纱布的手洇着血。

    上车后,她便疲惫地闭上了眼。

    车子停入车库。

    江瑟没睁眼,垂着眼睫道:“怀砚哥,你抱我去洗澡。”

    陆怀砚看她一眼,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抱起她,往二楼的浴室走。

    她身上那件风衣早就脱了,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和牛仔裤。

    进了浴室,陆怀砚解开两人手上的纱布,慢慢脱她身上的衣服。

    热水从头顶的蓬蓬头喷落。

    江瑟睁着眼看他。

    男人目光静静扫过她身上的伤,随即压了两泵洗发水,给她洗头。

    然后是沐浴露和身体。

    白色的泡沫徜徉在她的肌理里,散着迷迭香的香气。

    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大半日过去,她身上的伤口看着严重了不少,脖颈的勒痕和鞭痕,锁骨和肩骨的斑淤,腰腹那大片软组织淤青还有手腕、手背的割伤。

    陆怀砚轻得不能再轻的力道不自觉又放轻了些。

    他身上的衬衣和西裤已然湿透,贴着皮肤坠着水。

    江瑟掀了掀眼皮,说:“怀砚哥,我不疼。”

    “嗯。”

    “我把傅韫抓到了,他这一次肯定逃不掉。”

    “嗯。”

    “怀砚哥,”江瑟手抚上他脸,轻轻地说,“你别生我气。”

    陆怀砚沾满泡沫的手倏地一顿。

    十几秒的沉默后。

    他垂下眼睛,一字一句问她:“上傅韫的车时,想没想过你有可能会失败?万一朱茗璃没背叛傅韫,万一傅韫没喝下啤酒,万一警察不能及时赶到,江瑟,你想没想过你会死?”

    江瑟说:“想过。”

    陆怀砚轻轻一笑,水珠沿着他下颌一滴一滴坠落。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问:“那你想没想过你死了,我会怎么样?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要与我有将来?”

    “对你来说,抛下我原来是这样轻易的一件事。”

    “我从机场赶过去的时候,知道我在想什么么,江瑟?”

    “我在想这世间如果真的有神,请他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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