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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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生物课,老师有事提前五分钟下了课,宋静原立马拉着沈枝意往食堂跑,让匆匆赶过来的陈砚扑了空。

    陈砚跟着沈睿去食堂,上了三楼,刚好看见宋静原、沈枝意还有潘宇拼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潘宇点了一份小馄饨,刚往嘴里送了一个,被烫的龇牙咧嘴:“操操操!烫死我了。”

    “潘宇你能不能安静点。”沈枝意分过去一个嫌弃的表情,“我们好心收留你拼桌,你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吃饭还不让人说话,沈枝意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今天还就霸道了,你再吵以后别想借静原的作业抄。”

    “……”

    “姑奶奶我错了。”

    宋静原在一旁跟着笑。

    陈砚就站在不远处,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萦绕在心头。

    “兄弟。”沈睿察觉出他脸色不好,委婉道,“闹别扭了?”

    陈砚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拢手点火,吐出一口白雾:“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更不知道两个人现在算怎么回事。

    “那——还吃饭吗?”

    “吃。”陈砚咬着烟,仍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声音被烟烫的很哑,“就坐那儿吧。”

    沈睿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指的刚好是宋静原隔壁那张桌子。

    ……

    潘宇正兴冲冲地给两人讲着自己在游戏里面的高光时刻,“砰”一声,两道身影在他们旁边坐下,紧接着一道冷而烈的目光打在了他身上。

    吓得他立刻闭了嘴。

    他甚至觉得,陈砚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掐死他。

    连遗书他都在脑海里构思好了。

    陈砚这个人就是这样,只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到巨大的压迫力。

    宋静原也注意到了他,立刻端着餐盘起身:“我吃好了,先回班级了。”

    陈砚哼笑一声,反手扯住她的手腕,身子一移,贴在她身边站着,俯下身,热气传遍耳廓:“躲我?”

    “陈砚你松开。”

    “老子不松。”

    “你不明不白地对我使脾气,开始冷战。”陈砚声音压低,宋静原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每个字都刺痛在她的心上,“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不是不能包容你,你要是觉得我哪做的不好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认错道歉都行,但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他的声音有些颓败:“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难过。”

    宋静原眼底逼出湿意,指甲用力掐在手心里,冲动的情绪在心里翻涌,恨不得下一秒就对陈砚说她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他了。

    但同时,另一道声音用力拽着她的理智:你真的想让他被卷入那些危险当中吗?

    不想。

    宋静原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心一横,声线发颤:“陈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别再联系我了。”

    陈砚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会粗暴地质问她,但对上那双湿润的眼后,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下意识松了手。

    宋静原转身匆匆离开,甚至没回头。

    ……

    当天下午,宋静原又去办公室和老王请了假。

    老师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宋静原点点头:“算是吧。”

    “对了老师。”宋静原的声音轻飘飘的,“以后晚自习我想请假在家自己学,可以吗?”

    她想和陈砚的放学时间错开。

    “我保证不会耽误学习进度和效率的。”

    老王多少了解她,对她的学习能力没有质疑,犹豫片刻点点头:“可以,我会和年级那边说一声。”

    “谢谢老师。”

    从学校出来后,她步行回了家。

    那天被李叔救下后,她立刻拨通了房东阿姨的电话,租下了平溪巷的房子。

    她准备尽快搬过去。

    开了门,陈砚的东西还静静放在客厅里,他一样也没动。

    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有一些还是陈砚搬过来后给她买的,挑挑拣拣只拿了些换洗用的衣服,还有些生活用品。

    临走前,她又把奶奶生前精心照料的那盆仙人掌带走了。

    她终究还是没换门锁,想着反正也不会再过来了,陈砚要走要留都可以。

    ……

    晚饭的时候,陈砚又扑了空。

    去食堂转了一大圈,也不见她的人影,就连沈枝意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他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给宋静原打电话,打了几十通,没有一通是被接听的。

    好不容易走回家,钥匙插进去,门锁没换。

    他刚松下一口气,进门后却傻了眼。

    宋静原根本不在。

    连她的东西都搬得一干二净了。

    他用力磨了下牙根,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觉得自己真像个笑话。

    崎源的天空变得灰暗,乌云黑压压连成一片,气温骤降几个度。

    一场风雨来袭。

    陈砚站在楼下等了一夜,宋静原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出租屋内潮湿不堪,浓重的霉味呛得人直咳嗽,风雨一打,铁窗发出可怖的声音,像是随时都会破碎掉。

    墙体的隔音实在太差,隔壁邻居家的争吵声、哭闹声,甚至是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这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宋静原花了一晚上时间把东西收拾好,胳膊腿像是被人拆卸重装上去的一样,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她关了灯,躺在铁板床上。

    邻居家的夫妻还在争吵。

    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脑子里想得全是陈砚。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心脏会感觉到疼痛。

    宋静原觉得自己已经痛的无法呼吸了。

    她不记得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睡着的了,第二天是周六,她放纵地睡了个自然醒,九点下床的时候,房间里仍然是昏暗一片。

    不止因为房间的采光不好,外面本身就是阴雨天。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是中国移动发来的短信提醒,宋静原这才意识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已经忘记了日期。

    明天就是4月27日了。

    她的生日。

    17岁生日就在这种兵荒马乱的状态中来临了。

    雨水带来的湿意弥散在整个出租屋内,她昨晚挂在阳台的衣服一点也没有变干的迹象,反而更湿了。

    宋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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