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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山川月》 180-190(第14/20页)
夜里闹得太凶,叫人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儿,但睡足了起来还是得细思后续的事由。她在营中待不了太久,估摸着过了午就得回去。
有关关内步卒与沧州那边的事情还要再议,这事急不来。大致看完了剩下的那点,温明裳合上册子,刚想开口便听见洛清河问。
“京中出了何事?”
原本约定入营的时间要往后推,提前过来定然是出了变数,洛清河不用在此反复确认,于是便直截了当地提了具体的变故。
温明裳把手放到了膝上,她思索了须臾,简练地将慕奚的那封信提了一遍。
“殿下之事往日所知者并不少,此时旧事重提,未必是真心实意。”她皱眉道,“想来还是在试探殿下的态度。”
“吏治改革若是进展顺遂,那便意味着各州往年冗官误民的情况能得以改善,这是大功。”洛清河反应倒是平常,“殿下若是应许,在陛下眼中也就入与他同心,重修父女之好无异,那便是妥协,承认自己过去的种种冲撞是做错了。”
不论是哪种,慕奚都不可能答应。
“齐王那边,丹州有专门的人盯着,姜姑娘若是有事,势必有知。”温明裳撑着下颌道,“但是阿然,长公主手中仍有先帝留下的人手吗?”
皇子之争无非围绕着储位,这一点温明裳早有预料,事先准备也不难,只需静候消息便好,但长公主的事却是难以捉摸。
她拒绝与咸诚帝虚与委蛇,却把自己完完全全受制在天子股掌之下,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是不惜代价在完成先帝的嘱托,方能有一朝一日不愧对社稷苍生,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但温明裳不这么认为,哪怕慕奚回来是因着咸诚帝的旨意,这其中的交易却是未知的。
长公主和端王最大的差别就在于适时的决断,先帝教过她所谓为君的锋芒。
慕奚一定有她的依仗,但她不肯告诉任何人。
这让温明裳没来由地觉察到了不安。
洛清河自然也明白这番话里的顾虑,她垂眸沉思了许久,缓缓摇头道:“即便是有,依殿下的性子,这些人也不该能入晋王府探听到这些隐秘。”
这不是慕奚会做的事情。她当然懂得如何在臣子之间权衡出“术”的平衡,御下之道人人要学,但她半点不像自己的君父,她身上没有那些化不开的猜忌。慕长临的仁慈与厚待手足,她身为教导者同样是半分不少的。
君子立身以德,这样的人不可能在手足至亲的身边安插耳目,即便如今他们早已分道扬镳。
温明裳的容色沉了下来,她抬起头,在和洛清河对视的刹那看见了对方眼底翻涌的浪涛,一个名字几乎心照不宣地出现在了她们脑海中。
潘彦卓。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四脚蛇究竟是一直在背后推波助澜,还是在归来后的某个时刻找到了渗透其中的机会?
慕奚又为什么明知这是一群疯狗还要答应与虎谋皮?
无数的疑问霎时浮上心头,温明裳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让京城加快去查,殿下那边私下也会盯着。”
可是洛清河却在听罢后摇了摇头,她迎着温明裳的目光,冷静地说:“不必。”
“为何?”温明裳不解道。
“其实这后半程,让齐王自己写信告知于你便够了,她本不必亲笔写信的。”洛清河叹声道,“此事所系颇多,写这些……她知道我们定能看出端倪。”
这是故意为之,也是一种坦诚。
洛清河看着温明裳抿唇不语,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道:“阿颜,她是大梁的公主,也是先帝曾经属意的继承人。她不可能永远留在嘉营山,也不会只留心于一个吏治更改的差事。”
凰非梧桐不足栖。
温明裳读懂了她眸光中的深意,君明臣直是社稷之幸,但这种局面咸诚帝给不了任何人,所以连同她自己都习惯了将真实藏在了猜忌之下,她在朝中只敢信任自己。可一个人能承载的东西是有限的,她是臣子,有些事该她来做,但若是要触及皇权,那么有人就该站在她之前。
慕奚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不必去忧心自己的处境,即便虎狼环伺,大梁的长公主也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路途。
这一点从未变过。
而眼下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温明裳去做,它事关边境万千守土之士,牵连万里山河百姓。
“我明白了。”
洛清河揉了揉她的耳根,露出个很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我什么都没写,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她们只是久别重逢(严肃)
长公主和潘彦卓见面在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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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商税 【ZX整理】
离开主营前洛清河带她在周围转了两圈, 东面没有西北的风沙,湿气缀在草叶的嫩尖上,在垂下的衣角上带出浅淡的水痕。
风把旌旗吹得猎猎作响, 洛清河把氅衣给温明裳牢牢系好,抬眸时替她拢好额前的碎发。
“交战地调兵, 燕北定然也会随之而动。”她放慢着语速, 像是要留存最后的时间好好端详着眼前的爱人,“拓跋悠才吃了败仗, 老狼王不会让她短时间内再度冒进,西边的守备军还不能走出要塞太远, 狼只要不被逼急了, 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一时的胜负决定不了整场战争的成败,年前的猛攻没能撕开大梁的驻军城防, 北燕的锋芒本就现了颓势, 这一场败仗就更是踩在了痛处。拓跋焘是老练的统帅, 他明白此时此刻更重要的是找回自己的节奏。
这让大梁还有时间解决东西战线的协调问题。
温明裳闷闷地应了声,搭在她肩上的手还未收回去, 氅衣的细绒擦着下颌, 也在勾撩间带起细微的痒。
“三城安置妥当之前, 这边主营要先往北上吗?”她望着洛清河问。
“暂时不用。”洛清河知道她的意思, 抬指蹭了蹭她的耳垂, “我得空也要回一趟关内和州府商议之后的安排, 届时还能再见。”
北境之事安排妥当之前,咸诚帝暂时还不会让温明裳归都。
云絮被风卷散,翩然散入苍穹。万里雄关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它像是休憩的巨龙, 在千百年的岁月里勾勒出属于汉人的边境轮廓。
温明裳凑上去一点, 迎着洛清河的目光很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未尽之言吞进了触碰里,发梢穿过指缝,在风声的呼唤里包裹起无尽的柔情。
护卫的马队已经收拾齐整,一声令下便可启程。
两个人收回了目光,转身朝着营门的方向往回走,但步子都很慢,好似这样就能把时光无限拉长。
近卫们也都默契地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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