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的话痨婢女: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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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凌乱,方月的屋子凌乱,连她自己的屋子也被翻得乱七八糟,估计是侍卫们搜查证据时翻的。

    她把院子里倒地的摇椅扶起来。

    几天前,她还坐在这跟方月吃瓜谈天。

    她说她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从很远的外乡被卖来京城的。

    她说她六岁被父母卖给人牙子,八岁开始当丫鬟,十岁的时候曾遭主子侵犯。那人是个秀才老爷,在县城里德高望重,后来许是坏事做尽被火烧死了,然后她又辗转被卖到京城。

    她说她十二岁进了裴府,从个扫地末等丫鬟变成明辉堂端茶的二等丫鬟。

    前几天她说,很快就是她的生辰,马上也要十七岁了。

    沈栀栀坐在摇椅上,仰头望着苍穹。

    今晚没星星,细雨也刚刚结束,天地一片灰蒙蒙湿漉漉。

    过了会,听见动静,她倏地睁开眼。

    有侍卫巡逻经过,朝小院里看。见是她,颔了颔首准备离开。

    “等等......”

    沈栀栀起身追过去,她问:“侍卫大哥,我想打听件事。”

    那侍卫极其客气:“沈姑娘请说。”

    “你知道.....”沈栀栀问:“方月犯了什么错吗?”

    “方月是细作。”侍卫简单明了。

    “我知道是细作。”沈栀栀又问:“但她到底做了什么?”

    经过今晚,沈栀栀自然明白方月是细作,不然裴沅祯不会杀她。可她做了哪些?是否跟她身上的毒有关?

    “具体的属下不知,沈姑娘不妨去问问安大人。”

    “哦,”沈栀栀点头:“多谢。”

    她往回走,想进屋睡觉。但站在门口瞧着里头乱糟糟,连睡觉的心情也没了。

    沈栀栀索性抱着薄被去墨韵堂。

    裴沅祯书房有个隔间,那隔间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齐,里头还有张小榻。

    裴沅祯从未在那待过,因此她平日伺候得累了就会偷偷趴在小榻上打盹。

    今晚她想去那将就一宿,明日再回来收拾屋子。

    .

    侍卫们连夜审问,翌日天还未亮就出了结果。

    “有几人供认是受裴彦指使,潜伏在府上已经多年。”安俊良说:“还有几人是宫里派来的。”

    “宫里?”

    “对,属下斗胆猜测......恐怕是龙椅上的那位。”

    “细作招供出宫里的李总管,而李总管是皇上的人。大人兴许想不到......”安俊良说:“宫里派来的人也潜伏在府上三年多了。”

    他说:“如今皇上才年满十二,却不想早在三年前就开始防备大人。”

    裴沅祯漫不经心笑了笑:“皇上对我防备,并不意外。”

    “可三年前皇上才八岁,”安俊良说:“八岁的人居然绸缪缜密,能安插细作进府,想来后头有人出谋划策。”

    裴沅祯默了默,须臾又问:“还有吗?”

    “还有就是与岱梁有关。”

    裴沅祯倏地掀眼。

    “大人,”安俊良把一叠供词递过去:“这些是昨夜审问的笔录,还有侍卫搜出的来往信笺......”

    听到这里,裴沅祯打了个手势,示意安俊良继续说话。

    他不动声色地往里走。

    沈栀栀睡在小榻上,迷迷糊糊听见说话声。听了会明白是裴沅祯和安俊良在外头,她窸窸窣窣地翻身准备接着睡。

    安俊良顿了顿,面色平静地继续道:“有些信笺已经销毁,留下来的不多,但也足以细查。”

    裴沅祯绕过屏风,来的后头隔间门口。

    然后轻轻抽出长剑。

    书房与隔间相连,中间就隔了个月门,月门挂着石青色纱幔。

    裴沅祯以长剑缓缓挑开纱幔,目光犀利如鹰。

    然而下一刻,他神情微微错愕。

    小榻上,沈栀栀裹着薄衾,四仰八叉地躺在那。

    “......”裴沅祯问:“你在这做什么?”

    沈栀栀见他提着长剑进来,寒光凛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而后几分委屈道:“大人,奴婢昨夜没地方去,又困得很,所以......借大人的地方睡一宿。”

    “......”

    安俊良闻声走过来,好笑问:“沈姑娘为何没地方去?”

    “奴婢昨夜回去发现到处乱糟糟,来不及收拾,所以就来这了。”

    沈栀栀起身,理了理身上皱巴巴的衣衫,悄悄去看裴沅祯。

    他又恢复了往日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昨晚那个如修罗鬼魅的人不是他。

    裴沅祯收回剑,转身出了小隔间。

    沈栀栀跟在他身后。

    到了书房外间,安俊良继续道:“他们做得十分隐秘,目前能审问到的,就是户部清吏司覃侍郎,这些人每月都会从覃侍郎那支取银子。”

    覃侍郎......

    裴沅祯琢磨这个人,眉头渐凝:“就查到这些?”

    “是,只查到这些,线索到了覃侍郎这里就断了。”

    安俊良问:“大人,覃侍郎如今关押在大理寺地牢,可要属下去探一探?”

    裴沅祯点头:“谨慎些。”

    “好。”

    安俊良又道:“根据招认的口供,属下已经连夜派人去捉拿相关之人,只不过有一人还得请大人示下。”

    “谁?”

    “谢芩。”安俊良说:“此人从小被裴公养在身边,与裴公情同父子。这些年他鲜少露面,但暗地里在帮裴公做事,安插进府的细作也是由他指使,此人掌握了我们许多消息。”

    裴沅祯沉思。

    安俊良说:“根据细作所述,他每日记录府上官员的出入,以及府上的礼节来往,这些琐碎的消息全都传给谢芩。可裴公一个无实权的太保,要这些消息做什么?况且以裴公的智谋,不像是能做这些的。”

    “依你之意......”裴沅祯问:“怀疑谢芩将消息传给了其他人?又或者,他效忠的并非只有裴彦?”

    “正是,属下认为务必要将此人拿下,且速战速决。”

    思忖片刻,裴沅祯点头。

    他转身,瞧见沈栀栀还杵在书房内,问:“你还愣着做什么?”

    ?

    沈栀栀不解,她没愣着啊。

    “奴婢在当差呢,等着伺候大人。”

    裴沅祯嫌弃:“你先去洗把脸再来伺候。”

    “......”

    沈栀栀窘,连忙作福出门。

    安俊良笑道:“说起来沈姑娘胆子实在异于常人,若是寻常女子遇到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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