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 2、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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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傅雅仪的声音自余姝头顶而来,低低地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只保养得宜的手,白皙修长,指尖未染丹蔻,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

    这只手顺着刚刚那老妈妈在她下巴上掐出来的红痕再次抬起了她的脸。

    “我凭什么看你呢?”

    她低头凑近,轻轻晃了晃余姝的下巴,缓缓问:“你会做什么?”

    傅雅仪靠得太近,余姝晃了下神,她感受到她的拇指正沿着唇角摩挲上她的唇珠,冰凉的触感重而慢地碾过,带出她不自觉的轻颤。

    “求、求求夫人垂怜我,”余姝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眼角被羞耻和痛苦逼得泛出泪花,“我会好好伺候老爷和夫人。”

    跟这句话一起流出体内的还有来自于扬州余氏那个大小姐的最后一点自尊,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让她感受到自己所面临的到底是什么,卑贱入尘泥。

    这句话落下后屋子里沉静了下来。

    老妈妈板着脸站在身后,显然对余姝的行为很不满意,她冲傅雅仪福了福身,指着身后另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说道:“老奴觉得这个姑娘很不错。”

    可她的话也没有回音。

    傅雅仪摩挲余殊唇角的手并没有放开,甚至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老妈妈,只莫测且玩味地盯着余姝,过了良久才淡声说:“这个姑娘实在很不会说话。”

    余姝闻言几乎要跪不住,眼底的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削瘦的肩抖颤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可下一瞬,傅雅仪笑出声来,她替余姝将鬓边的碎发别去脑后,懒散地坐直了身子,对一旁的婢女说道:“春月,把她带回去,我亲自调/教教教规矩再纳进门。”

    -

    余姝被带上傅雅仪的马车时已经趋近昏迷。

    她本就发着高热且精神紧张,情绪大起大落之下最后聚着的那口气一下就散了,人也倒了,最后甚至是被抬进的马车。

    温暖又绵软的塌,陷入其中连腰肢都能软几分。

    余姝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这样金贵的东西了,她轻阖着眼,感受到身侧落下一片阴影,华贵如水般丝滑的布料拂过脸侧,她用最后的力气揪住了身旁这人的衣摆,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兽。

    傅雅仪没有在意她的动作,白玉烟杆里的烟丝已然燃尽,被她随手丢去了小几上。

    马车里垫着厚实的貂绒毯,四角点着团簇的雕花吊顶暖炉,关紧马车门窗,半点风雪都透不进来。

    春月是傅雅仪的贴身婢女,此刻正跪坐在小几前用磨具细细捣实了香料,她看一眼已然完全陷入昏迷的余殊,没忍住好奇问道:“您怎么选的余娘子呢?”

    傅雅仪抽了本书,靠着腰后的软枕,边看边淡声答:“反正都是要纳一个进门的,何不纳一个顺眼又乖巧的。”

    春月笑起来,“这位余娘子确实楚楚动人。”

    不知想起来些什么,她又忍不住叹口气,“幸晖馆的女子又哪个不乖顺呢?”

    落北原岗的都知道幸晖馆是什么地方,里边皆是些东边繁华地区流放过来的官眷女子,生活凄惨,再如何桀骜的性格都能给你磨得乖顺小意。

    “因为只有她求我,”傅雅仪解释了一嘴:“主动争取的人,自然可以得我另眼相待些,她又是那边不喜的人,那我更是乐意。”

    春月不说话了。

    后面的话她接不起了。

    她十八岁的时候跟在傅雅仪身边,现在二十一了,依旧对自己的主人有些敬畏。

    傅雅仪的本质是个可怕的人,冷漠薄情,性情莫测,手段高深,行事狠辣,原北落岗这样一个地方,生生给她一个女子开辟出了一条路,成了此地人人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物,春月至今都没有摸透过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只明白说多错多,少说少做才能一直留在夫人的身边。

    马车一路缓行,最终驶入了枝山巷的傅家私宅。

    跟随着一路而来的老妈妈被挡在门口,傅雅仪甚至懒得开窗见一面,春月不卑不亢地将刚刚自己摘抄过的关于余姝的名籍递给她。

    “扬州过来的官眷女子怎么也得夫人瞧瞧性子,打磨打磨再送进府里,”她面上带笑,“您且先将名籍拿给老太太看过,若她也认同,咱们再过户名籍,将这良妾纳入府中。”

    老妈妈知道这是没得说了,青黑着脸接过名籍,临走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夫人,奴倒是不知哪家娘子掌着夫家的权柄还会在外置办私宅,您惯是个任意妄为的,可也得注意着点外头的闲言碎语,切莫给王家蒙羞。”

    傅雅仪在马车里轻哼一声,让马夫驾着车直接进了内院,金排大门当着老妈妈的面轰然关闭。

    她半敛着眼,垂眸扫了一眼依旧紧紧抓住她衣摆的余姝,没什么感情,抽出自己的衣摆,第一下没有抽动,第二下抽出来一点,昏睡中的余姝却显出几分慌张,秀气的眉紧紧皱起,这回两只手一块儿又紧紧将她的衣角拽住,硬生生将那里绣的牡丹花抓出大片褶皱。

    傅雅仪都给她气乐了,也干脆坐回去不下车了。

    “大抵捡了个小无赖回来。”

    她淡声评价。

    -

    余姝醒来时头顶是轻暖芙蓉帐,身下躺的是罗烟软床,屋内熏着聘婷香,古董文玩摆放雅致,只有她,满头大汗,面色惊恐,与此处格格不入。

    醒来前她还在做梦,梦到的依旧是幸晖馆,她梦到自己病得要死了,她梦到自己尸体僵硬被丢去荒郊野岭被野狗吞噬,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想活着。

    想好好活着。

    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放下身段,可以压抑本性,只要能够好好活着就可以。

    余姝睁大眼睛喘着气,死死盯着头顶的帘幕。

    大抵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个陌生的姑娘,天生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甜而娇俏。

    “你醒啦?”她走近用汗巾给余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烧终于退了。”

    余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那姑娘瞧出她的不方便,温和地说道:“你病得很重,大夫施了一整天的针才救回来,现在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夫人让你先好好休息,等能够下地了再去书房见她。”

    “我们这里是夫人的私宅,你安心住着,一切养好身体再说。”

    余姝近乎懵懂地点了点头。

    落北原岗的冬季漫长寒冷,余姝在傅宅养了三天病才能下床。

    她终于见到了离开幸晖馆后的第一抹阳光,金灿灿地洒在雪面上,晕出大片晃眼的七彩流光。

    傅宅很大,几乎要与扬州西韵巷的余府一般,可这仅仅是傅雅仪的一套私宅。

    穿过大理石廊桥,她入了傅雅仪的大院,也不知从哪里移植来那么多常青作物,覆盖着雪,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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